張雍傑吩咐過後,李耿張直紛紛前去準備。李耿找到碼頭上原來的張大叔,辦理了交接。那張大叔因為失去了兩位幫手,心中叫苦不迭。張直弄船去了,還購買了許多火雞,烤鴨以及幹果之類的食品,放到船上儲藏了起來。


    張雍傑為了不顯眼,當下命令李耿帶著一條船,沿著嘉陵江北上至童家溪渡口,李耿從那裏出發。然後張直從朝天門碼頭出發,兩船一前一後,互不同路,但也相互照應。


    張雍傑心想,自己可帶著木榕複姐姐騎馬向北至童家溪渡口,再乘船向南。待到和張直的船匯合之後,可悄悄轉移至張直的船中,如此金蟬脫殼,即使瞞不過一世,也能應付一時。若有變化,到時候再相機而定。


    張雍傑又叫來李耿張直,吩咐道:“咱們今晚就出發,船頭上均掛兩條帶子。路上不管遇上什麽變故,隻要記住咱們在武昌黃鶴樓處相見便是。”


    諸事安排已畢,張雍傑便策馬趕往大竹林。當他再次進入這座農家院子的時候,張雍傑卻發現這老婆婆突然臥床不起。


    張雍傑連忙上前查看,那老婆婆病了,而且病的很重。張雍傑心下大奇,心中猜疑,這老婆婆怎麽會突然就病了呢?


    那老婆婆解釋道:“哎喲,咱老了,這身體不好。從前鬧下毛病,一到夏天,便時而頭暈目眩。這都是老毛病啦,我趟幾天便好啦,小夥子這幾天,就勞煩你生火做飯啦。”


    張雍傑心下半信半疑,他總覺得這老婆婆突然就病了,而且病的不能起床,很是奇怪。但轉念一想,這人老了,生病那本也是常見的事情。


    張雍傑走進廚房,手腳生疏的開始做飯。他想起二師弟周少坤,做飯那是一把好手,而自己在這方麵實在是沒有什麽天賦。


    張雍傑見有十幾個雞蛋,飯桶裏還有半桶白米飯。當下取了兩枚,弄點白飯,準備做個蛋炒飯。


    滋,滋,滋。兩枚雞蛋下鍋,便迅速翻炒。


    張雍傑突然升起一個可怕的聲音:殺了她。


    這本就是先前木榕複姐姐對他說的話,木榕複姐姐原本要殺了這老婆婆的。


    難道是木姐姐讓這老婆婆突然生起病來?張雍傑越想越有這種可能。那婆婆病的現在不能起床,不能出屋,那自然也就不可能泄露什麽秘密。


    那這樣一來,自己和木姐姐也就可以暫時在這裏安頓下來,不用再東奔西跑了。


    張雍傑眉頭緊鎖,便當即悄悄跑到那老婆婆的屋子外麵,悄悄的觀察。


    不一會兒那老婆婆果然起床,身姿矯健的在木櫃子裏找出兩塊冷肉,放在嘴裏吃了起來。


    張雍傑迴到廚房,當下確定無疑。一個病人不可能身姿矯健的在屋裏尋找東西,而病了的人腸胃不好,也不會去吃冷肉。


    肯定是木姐姐趁自己離開之時,威脅這老婆婆,這才使得這老婆婆突然病了。張雍傑感到一陣不痛快,覺得對不起那老婆婆。


    但過了一會兒他又想,眼下木姐姐深受重傷,肯定是不能四處奔波。留在此地運功療傷,本就是最好的選擇。如此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似乎也情有可原,可以理解的,不用上綱上線,研究對錯。


    當下張雍傑分別向木榕複和老婆婆的房間裏送了蛋炒飯。


    在送那老婆婆房間裏時,推開房門,但見那老婆婆躺在床上,張雍傑放下蛋炒飯在床邊,輕輕問道:“老婆婆,你真的病了嗎?”


    那老婆婆聽他語氣有些不信,連忙急道:“小夥子,咱是真的病了。”說著還呻吟了幾聲,若不是看見方才身姿矯健的去找冷肉吃,張雍傑還不得不相信她病了。


    張雍傑心中一陣羞愧,心想現下這局麵,也隻有難為這老婆婆裝病一段時間了。待過的一些時日,那木姐姐傷好了之後,咱們離開之時,一定要再拿點銀兩好好補償補償這老婆婆。


    張雍傑又想到自己這出去一晃蕩,準備了一大堆計劃,一個沒有派上用場,卻把李耿張直晃蕩到武昌去了,當下一陣苦笑。


    碗筷收拾完畢,張雍傑來到木榕複的房間。但見木榕複正雙膝盤坐在床上,正在運功療傷。


    張雍傑武學修為甚淺,不知道木榕複受了什麽傷,要多久才能恢複。當下隻得安靜的坐在一旁,呆呆的發愣,不敢發出半分聲響。


    不一會兒,張雍傑便感覺屋內寒氣甚重,而這寒氣自然是木榕複的體內發出。張雍傑頓時有一種屋外夏天,屋子內部冬天的感覺。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屋內卻慢慢轉暖,即熱炎熱不堪,張雍傑坐著均能汗如雨下。


    張雍傑本想出門而去,但轉念一想,此時必然是木姐姐運功療傷,自己在一旁照料,如有不測也可及時發現。當下隻得強忍冷熱,呆在屋裏。


    又過了半個時辰,木榕複終於運功完畢。張雍傑連忙湊了上去,說道:“木姐姐,你時而發出寒氣,時而發出熱氣,可嚇死我了。”


    木榕複稍作休息,說道:“不礙事的,還需要七天,我便好了。”


    張雍傑道:“還需要七天?”


    木榕複點頭道:“對,七天。每天運功一個時辰,不過有一條卻是要緊。在我運功療傷之時,絕不能受到半分打擾,否則容易走火入魔,頸骨盡斷,這可是眼下最要命的事情。”


    張雍傑心想這救人救到底,送人送到西。當下安慰木榕複道:“木姐姐放心,咱們一定能渡過這七天的。”


    張雍傑心道可不能讓木榕複姐姐在運功療傷的時候,出現什麽幺蛾子,否則她便迴不了家了。七天轉瞬便至,自己說什麽也要盡力維持,不能功虧一簣。


    這一連兩日,均沒有什麽不平常的事。待到第三日,張雍傑炒了蛋炒飯,給那老婆婆送進房間。


    那老婆婆一看又是蛋炒飯,已大感反胃。張雍傑見她語言又止,知她有話要講,當即說道:“老婆婆,你有什麽事,盡管說了便是,小子定當盡力而為。”


    那老婆婆想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說道:“小夥子,你這天天都是蛋炒飯,吃的都膩了。你能不能去做點雞鴨魚肉什麽的,婆婆我病了,要吃這些才能好的快些。”


    張雍傑這才明白這老婆婆是嫌棄飯食不好,當下隻得苦笑道:“這個是我疏忽了,隻是我這做菜的手藝,實在是不好的很。”


    那老婆婆指點道:“小夥子,渝州城裏有的是大酒樓,你就到城裏點些菜品打包帶到這裏吧,要不了幾個錢的。再說你姐姐也病了,我這老太婆倒沒有什麽,可是你姐姐的病,得多吃這些東西。你要是沒有銀兩了,婆婆這裏有些碎銀子,你拿去吧。”說著便掙紮著起身,要四處尋找銀兩交於張雍傑。


    張雍傑知道老婆婆的意思,當下連忙道:“不不不,咱們姐弟二人在此處多有打擾,怎敢用婆婆的銀兩?婆婆且寬心,我這便去渝州城,弄點好吃的過來。”


    張雍傑當即出門,騎上了寶馬,一路來到了渝州城。


    張雍傑街邊四處走了一陣,心想那老婆婆雖然自己想吃好的,但說的話卻也有道理,木榕複姐姐確實也不能整天吃那蛋炒飯。


    不多時看見一家飯店,裝修甚為豪華,門前牌匾之上,上書飄香樓三個金漆大字。張雍傑環顧左右,覺得這家店甚為高檔,心想這裏的飯菜也必是精致而又有營養的,當即踏步而入。


    店小二熱情的接待了張雍傑,張雍傑接過菜單,當即點了宋嫂魚羹,獨角蟹和金相白玉等幾樣菜品,說要打包帶走。


    這些菜品價格不菲,店小二見張雍傑如此手筆,定然是貴客,當即眉開眼笑,熱情道:“咱們馬上就安排後廚準備,公子請到這般聽雨軒稍坐。現下裏麵正在說書,講精彩故事,公子可消遣一會兒時光,待會兒菜品包好之後,小人再給您送過來。”


    張雍傑順著店小二的指引,找了一個位置坐起來了,立馬便有另外的人員端茶遞水。張雍傑心想這服務確實周到。


    當下環顧左右,隻見前方小台之上,有一文士,正在眉飛色舞的講訴著故事,張雍傑細細聽了過去。


    隻見那文士道:“那一天,正是豔陽高照之時。洛陽李家大爺李延津,正和唐家二公子唐摶激戰。但見李大爺手持一柄黃金打造的長槍,向那唐二公子刺去。且不說李大爺力拔山兮氣蓋世,僅是這一柄黃金打造的長槍,重達十斤,閃閃金光,當即刺得在場不少群豪睜不開眼睛。”


    這時小台下麵的一群聽眾發出驚訝之聲,其中有人叫到:“哪裏有人用黃金打造兵器,而且還是十斤,那得多少錢?你在這裏胡說八道吧。”


    那文士道:“這位客官便有所不知了,洛陽李家可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武林世家。他日客官到長安,洛陽,太原這些地方走一走,你吃進肚子裏麵的十粒米,就有七粒是從李家的米鋪裏買來的,你說李家大爺還拿不出十斤黃金打造的長槍麽?”


    那些聽客紛紛一陣感歎,又聽得那文士繼續道:“這唐二公子見那李大爺氣勢如虹,當即大喝一聲,連忙退後三步,披風一卷,身上一摸,兩名金鏢從那披風裏麵突然鑽了出來,射向李家大爺。唐門離我渝州不遠,大家都都知道唐門發鏢的厲害,這李家大爺洛陽人士,粗獷漢子,力量雖然很大,靈活度卻慢了幾拍。兩枚金鏢正中右邊臉頰,當即被劃過兩道口子,流出幾絲鮮血。”


    有人笑道:“這麽說這唐二公子的功夫,還在李大爺之上咯。”


    那文士繼續道:“這也說不定,李家大爺當下大怒,一掌拍了過去,逼的那唐二公子比拚內力。大家都知道,這江湖人士一旦比拚了內力,輸的一方必然脛骨寸斷,不死也成殘廢了。因此內力弱的一方也是拚盡全力,強的一方也不敢大意,當真是不死不休了。唐家大公子,見此心急如焚,當即運出排山蹈海之力,加入戰團。李家和華山的諸位英雄見此怎能退讓?就在這刹那間,雙方已各有五六人加入了戰團,源源不斷的內力輸出,引得場上狂風大作,天空為之變色。尤其是那唐二公子和李家大爺兩人處在雙方爭鬥的第一線,兩人均是生不如死,但勝負定生死,也隻能勉勵維持。”


    這時有人叫到:“照你這麽說,前日大戰,這唐二公子和李家大爺必有一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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