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尋找一陣,實在找不到那和尚的蹤影,這才覺得有些累了。尋得一處大石頭,三人便在這裏稍做休息。肚子雖然餓了,但卻無人帶著幹糧。


    周少坤取笑葉飛翔道:“你的那些兄弟們怎麽不聽你的話呢,卻聽李耿的話。”


    葉飛翔恨恨道:“要是我大哥在這裏,李耿便不得不過河了。”


    為了緩解饑餓,周少坤來了興趣,便等他繼續說下去。葉飛翔道:“那群兄弟,本就以李耿張直為首,那李耿和張直是雙胞胎,打架又厲害,他們穿一條褲子,慢慢的寧城的小孩都以他們為老大啦。”


    周少坤點頭道:“同一個爹媽生的,肯定心是聚集在一起的,其他小孩不聽也得聽了。他們一個叫李耿,一個叫張直,想來是一個跟父親姓,一個跟母親姓,名字合起來又叫耿直,這名字取的好,耿直兩兄弟。”


    葉飛翔繼續道:“不過李耿張直卻不得不聽我大哥葉飛馳的話。因為我大哥葉飛馳是千島派的門人,又早早中了舉人,我哥一句話,他們就得跑斷腿。”


    葉飛翔在說道千島門人的時候,非常興奮,臉上表情雖然被黑夜遮蓋,但是語氣卻顯露無疑,看得出來,他很向往千島門人這個身份。


    周少坤想起千島門人這四個字,不禁興盡悲來,心想:自己作為千島門人,武功卻實在是差勁的很,遇到危難,根本就是不堪一擊。今天幸好柳師姐趕到,打敗了這和尚,不然自己便死了。不,死了還不算,想起那和尚說要將自己和那女子赤裸裸的放在床上,那更是身敗名裂了。


    這一路追趕,不及細想,此時想來,越想越充滿後怕,驚奇一陣陣涼意。周少坤突然拉著柳青青的手掌,澀聲道:“師姐”但想說什麽,又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柳青青雖然方才也拉過周少坤的手掌,但那時更多的是為了傳遞內力,這時卻被周少坤這麽一牽,卻也微微一顫抖,頗為不好意思。她安慰道:“少坤師弟,都過去了。”


    周少坤又繼續道:“那和尚來時,天下著大雨,我朝山下望了許久,我本想著,師姐不會再上山來了。後來我瞧那和尚厲害得緊,又生怕師姐這時來了,遭了這和尚的毒手。但是卻萬萬沒有想到師姐你卻冒著大雨上山來了。而且師姐功夫這般厲害,連那和尚都不是對手,這又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柳青青聽他說朝山下望了許久,心中頗為動容,問道:“那下午你是希望我上山來呢,還是不希望我上山來呢?”


    周少坤一時被問住了,看著柳青青,月光下一張很模糊的臉。微風吹來,發絲飛舞,忍不住一把將柳青青抱入懷裏。


    就在這一刹那,周少坤覺得自己已經真正愛上了她,竟然失態的抱住了柳青青,明知失態,也不放開。隻聽他說道:“青姐,我當然希望你上得山來,這些日子,我天天都想你上山來練劍。”


    柳青青不斷的拍著周少坤的後背,在耳邊輕輕的道:“我會來的,我每天都會來的,不論刮風下雨。”


    周少坤這時又想起金寶,傷心道:“隻可惜金寶死了,金寶為了救我,飛蛾撲火,想來真是心痛。”


    柳青青也感到傷心,隻得安慰周少坤道:“金寶為了救主人,慷慨赴死,也值得你之前那般對它了。”


    周少坤恨恨道:“對,金寶是一條有情有義的狗,師姐,他日我要是負你,我就連狗都不如。”


    柳青青道:“我不要你說這些山盟海誓的話,隻要我們實實在在的過好每一天,我就心滿意足了。”


    良久,周少坤才迴想起身邊還有葉飛翔在,連忙放開了柳青青。


    葉飛翔雖然是少年,但卻也有十五歲,突然看見身邊周少坤和柳青青談情說愛,也忍不住尷尬。便靜靜的呆一邊,大氣也不敢出,深怕發出半點聲音,破壞了這氛圍。


    葉飛翔此刻看見周少坤放開了柳青青,童心頓起,開玩笑道:“少坤哥你怎麽不抱了呢?是不是現在該輪到我抱了嗎?”說著便裝模作樣的去擁抱柳青青。


    周少坤連忙拉開了葉飛翔,道:“小孩子懂什麽懂,來,你要擁抱,我便給你一個擁抱。”


    說罷便張開雙手,葉飛翔卻喃喃道:“誰要抱你呀,我對男人可沒興趣,要抱就抱青青姐。”


    三人相顧一笑,那和尚的可怕經曆,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三人牽著馬匹開始返迴雲頂山金寶園。走到螃蟹灣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的亮了起來。雲頂山山路,馬匹不能上去,葉飛翔便將三匹馬寄放到螃蟹灣,跟著上了雲頂山。


    待他們返迴金寶園的時候,才發現金寶園山上除了焦急等待的張雍傑和葉飛馳外,還有萬東和李小歡也上得山來。


    葉飛翔來到了葉飛馳的身邊,交談了幾句。張雍傑快步上前,擁抱著周少坤,四處打量著看有沒有受傷,大笑道:“兄弟,昨晚上可擔心死我啦,還好你現在完完整整的迴來啦。”


    萬東此刻正坐在大廳的首位上,李小歡立在他身旁,反複的查看那和尚留下來的行李。


    柳青青上前向萬東行了禮,便站在一旁,並不言語。


    萬東看了一眼柳青青,心知昨夜其實萬分危險,當下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前也有個小孩,大概的說了一下,雖然沒有說清楚,但是我也聽了個大概。那葉家庒的女孩已經平安返迴了,這件事你們做的很不錯。”


    周少坤道:“那和尚高廋,但卻異常精幹。幸虧柳師姐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不但那女子不能獲救,連弟子也是萬死萬劫了。”


    李小歡這時候道:“根據那和尚留下的行李,以及高廋精幹等特征,可以初步判斷那和尚便是渝西北竄的兇和尚鐵肩。據悉那兇和尚鐵肩的武功非常厲害,隻稍遜青銅道人和黑鐵和尚一籌。”


    萬東沉吟半響,道:“如若真是那兇和尚鐵肩,青兒,以你的武功修為,那是萬不能敵。昨天之事實在兇險之極。如此兇險,你為何不發流星傳訊給為師?”


    柳青青道:“當時情況緊急,且弟子並不認識那和尚,是以不敢驚動師父。”


    萬東突然冷笑了兩聲,看著柳青青,又看了看周少坤,便道:“本派門規矩。男子弱冠之前,女子未及錦瑟是不決不允許相好的。據為師猜測,你遇險不給為師發訊息,是為了不讓為師知道你們的小貓膩是不?周少坤還未及弱冠之年,周少坤,你給我站出來。”


    柳青青冷眼望了一眼李小歡,目光中似有寒意。李小歡當即和她四目相對,欲言又止,但卻終於忍住沒有發言。


    周少坤聽那意思,心中暗道不好,萬東師叔已經知道我和青姐相好了,這可觸犯了門規。


    周少坤連忙上前道:“萬師叔容稟,弟子確實喜歡柳師姐,弟子不到弱冠之年,但師姐已到十八歲,錯在弟子一人,請師叔明察。要罰隻罰弟子一人。但弟子和柳師姐清清白白,卻不可汙跡師姐聲譽。”


    萬東目光又轉向柳青青,卻對周少坤冷冷道:“聽你這意思,你是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


    周少坤點頭道:“師叔明察秋毫,確然如此。”


    萬東看著柳青青,好像在等她的迴答,柳青青沉默道:“落花既然有意,流水豈能無情?師父毋庸多言,弟子甘願受罰。”


    萬東滿意的點了點頭,方才道:“嗯,你能夠知錯,且勇於擔當,不愧為大師姐。如此磊落坦然,堪稱眾位師妹之表率,為師也不怪你。”


    萬東轉向周少坤繼續道:“但是你卻給我記住,少年人相互欽慕,也屬正常,武學上相互切磋,也是好事。但是未及弱冠,你切不可越雷池半步!否則,他日傳到方門主耳朵裏,是你重要還是規矩重要?你好好想想吧。”


    周少坤靜靜的聽著,待到最後一句,方才大出一口長氣,心想這萬師叔還挺袒護師姐的,又想其中之意,頓覺萬師叔比較開明。當即道:“萬師叔教誨的是。”


    其餘人等也均聽出了其中言外之意。張雍傑,葉飛馳等人都心下思量,這柳師姐在萬師叔心中的分量確實還挺重的。


    萬東從袖中摸出一塊令牌,仔細看了看,對眾人道:“這就是那和尚鐵肩的令牌,鐵肩是北方天海妖教的成名人物。此物對其十分重要,缺少此物,便無法從妖教各處隱藏的商號處提取銀兩。想必那鐵肩還會去而複返,你們可得萬分小心。青兒,這次你能僥幸占得便宜,其中的曲折為師也弄不清楚,但是你切記,再碰上一定要及時避讓,傳訊給師父以及各位師叔。”


    囑咐過柳青青,萬東又想自己這位大弟子,時常與李小歡關係不好,作為師父自然希望他們能夠姐妹和睦。當下繼續道:“此令牌,令你和小歡兩人一起送到湖心嶼方門主處,路上小心。”


    柳青青接過令牌,領命而去,李小歡作為師妹在後麵尾隨著。


    二人沿著西北方向,極速前進。一路上柳青青並不搭言,李小歡幾次想開口說話,卻又終於忍住。二人一前一後奔走十餘裏,柳青青也並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


    李小歡提上一口真氣,迅速往前追趕。柳青青感到後背氣流變化,當即也足足提上了一口真氣,奮力往前奔跑。


    這師姐妹二人,竟然鬥上了輕功。待過得十裏路,李小歡終於一個翻身,已然站在了柳青青的前麵,擋住了去路,停了下來。


    柳青青隻得停下,她惱怒,為什麽隻有十裏,李小歡便追上了,難道這位師妹武功遠遠超過自己?自己就這麽不堪一擊?


    李小歡迴過頭來,沉默半響,終於道:“師姐,小妹知道你從來不肯用青眼相看,但是畢竟你是師姐,小妹隻解釋一次,若師姐執意對小妹帶有偏見,小妹再無第二次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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