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若是擾了梁皇的雅興,寡人這就帶王後迴去歇息。”


    沈君澤雲淡風輕,摸搓著顧涼草細嫩白皙的手,看上去倒極寵這女人的模樣。


    “城主,朕身體不適,許是酒喝多了,先行迴行宮,告辭!”北堂燁扭頭,喚了一聲:“太白!”


    隻見那拿著杯子的男子手微微一顫,立馬起身,跟在北堂燁的身後,頭也不迴地隨自家主子出了城主府。


    梁皇已走,梁國使臣們也紛紛離了席,迴驛站去了。


    “那寡人也先行迴行宮去了。”


    沈君澤撂下這話,扶著新認的王後出也出了城主府。


    今日他便是要讓北堂燁見見他的王後,沒想到那廝反應倒是極大,這出乎了他的意料。


    英雄難過美人關,北堂燁莫不是真對這小妮子動了心,若真當如此,事情可變得好玩極了。


    “文涼,你我兩年未見,此次定要好好敘敘舊。”


    “沈君澤,你放開我!”顧涼草啥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沈君澤貼近她的耳畔,冷冷道:“公主,若是不聽話一次,寡人便奪趙國邊陲一城可好?”


    顧涼草一時之間沒了聲音,吳王卑鄙,用趙國疆域做威脅。


    拐角處,一輛刻著梁字的馬車赫然停立,車內偶時能聽見關節骨骼作響的聲音。


    馬車被嗜血的戾氣所包圍著,太白的雙腿發軟,偶聽到冷冷的一句“迴宮”,他才站穩了腳。


    梁國行宮之中,一片清冷,金露一眾婢跪在殿內瑟瑟發抖,顧夫人失蹤一事都是她們看護不利。


    若是眼下皇上動怒,殺了人,也隻能算她們自個兒認栽了去。


    “人是怎麽出去的?”


    北堂燁的聲音響起,眾人們的背後便起了涼意。


    脖子處冷意更甚,像是隨機就會被人掐斷一般。


    “皇……皇上,顧……夫人說她腹疼難忍,奴婢們急急去尋楚太醫,迴來便發現顧夫人不見了。”


    金露也算得上是見過場麵的人,自然也知道要如何為自己開脫,左右皇上也不會尋楚太醫詢問,這責任雖不能完全推脫了,但她也是盡力為自己辯解了。


    北堂燁擺了擺手,淡淡道:“都拖出去吧。”


    殿外來了兩個侍衛,不顧婢子們的哭喊,便直直將人都拖了出去。


    院中不一會兒飄來一陣血腥味,婢子們都沒了生氣,金露睜著大眼,怎麽也沒想到,自個兒會這麽快領了盒飯。


    北堂燁蹙眉,太白出了殿,吩咐旁人將這地兒處理幹淨,免得讓皇上惹上了血氣。


    這些婢子之中早就混有細作,倒也死不足惜。


    當太白再次踏入殿中之時,他瞧著北堂燁略微落寞的神情,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這裏頭也有部分他的失職,但在這個時候,他斷然是不敢跪下同北堂燁道一句:“皇上,屬下知錯”的。


    “太白,此事,你如何看?”


    “皇上指的是?”


    “朕的夫人搖身一變,變成了吳國王後。”


    他僵硬開口,太白知道皇上心中別扭,但顧夫人一事,疑點眾多,恐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理得清的。


    “這事兒,興許是吳王的詭計。”


    “如今人在他手上,你可有什麽法子搶迴來。”


    太白心中浮起一絲怪異,這……皇上這是打算要劫人。


    吳國行宮離此不遠,但是沈君澤向來是個嚴謹的人,今日這反應看,應該是知曉皇上同那王後的事,這吳行宮如今定有不少的侍衛嚴守保護,想要劫人,有些難度。


    “皇上,法子不是沒有,隻不過有些難。”


    他話便是一句廢話,如若不難,在城主府北堂燁便早就將人給搶了迴來。


    “說!”


    “屬下今兒潛入晏城主的書房,偶發現三國的行宮規劃圖,這梁行宮的荷花池子能直接通入吳國的池水去,如此……便可……”


    北堂燁瞥了太白一眼,心中生氣一絲寬慰,沒想到雖然太白平日裏沒什麽譜,但是這關鍵時刻探查消息還是挺靈通的。


    太白收到帝王讚許的眼神,心底裏別提多開心了,但隨後被北堂燁的一句:“那此事便交給你來處理。”陷入了無盡的深淵之中。


    此次,任務相較於上迴醉花閣的任務,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去吳國那是真可能丟命的,雖說他是替葉大將軍來此護送皇上的,但……


    “此次你去探路即可,人,朕會自個兒帶迴來。”


    “是,皇上。”


    聽到這話,太白心中的擔子輕了不少,他隨即得下去準備,這夜色正好,取了夜明珠,便可下水去探路。


    ……


    另一邊,顧涼草躺在榻上左右難以入眠,沈君澤將她置於這處院子,陪她用了晚膳後,便沒了蹤影。


    她的心裏空落落的,不停地拿北堂燁與沈君澤做著比較。


    想想還是北堂燁好,畢竟他總將自己放在眼前,自然她的吃穿用度都隨了北堂燁的,榻也是北堂燁用的禦榻,這處屋子雖奢美,但總歸不及她在梁行宮裏頭的舒坦。


    也不知北堂燁如今怎麽樣了,沈君澤此次氣他不輕,宮裏頭那些人興許會遭罪。


    “王後,奴婢將燈燭滅去,您可安寢了。”


    “嗯。”


    得到了顧涼草的點頭,婢子們放下帷幔,陸續退離了屋子。


    枕邊空落落的,她還真不習慣,原來日日隨那男子共榻,還成了習慣。


    不過,這個習慣還真的不好,日後定要改過來。


    她解了衣袍,手臂上的一抹朱砂有些醒目,若是北堂燁真對她有不軌之心,他定是能知道,她不是羨王的老相好。


    沈君澤看似精明,卻也是個榆木,他想讓她懷了北堂燁的子嗣,卻又給了她一個羨王相好的身份,若是她真的是羨王的女人,北堂燁此舉乃會有違常倫。


    那個男子身為帝王,即便她在怎麽勾引,都會留有一絲理智在,沈君澤這是想讓她死。


    她雖沒有什麽本事,但是也不能徒徒做了他人的棋子。


    顧涼草合上了眼,外頭突然傳來了細細碎碎的聲響,她心中微懼,不敢動彈。


    屋門突然被打開,男子的腳步聲靠近,女子從枕頭下拿出剪子,若是那歹人敢對她不軌,她定要讓其去見閻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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