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院高牆底下,無事的宮婢們聚在一塊,閑聊著他們這老太後。這自古以來沒有不透風的牆,老太後養男寵,禍亂宮闈的事跡早就被傳得風風雨雨。


    宮人們嘴碎,私下裏議論一番也實為正常。但畢竟是皇家之事,有所把握說得多少。


    婢子們臉上掛著的神情多數是看戲,像極了酒樓中說書先生底下坐著的一批看官。


    一稍年長的婢子開了口:“你看見那殿裏頭的人了麽?”


    底下的小宮婢紛紛附和:“看見了!看見了!”


    “聽說這方公子就對老太後是一片癡情,當年老太後還想將他給帶去太院,可你想,那太院是什麽地方,禮佛,怎麽能放任男子進去。”


    “你這甭說,聽我那太院當值的侄女,老太後老當益壯,不管是什麽皇家佛禮之地,每日都喚男侍,時而還喚好幾個。”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恐那太院的男丁,除了那處殘的,都上過太後的榻。”


    眾婢子心中鄙夷,紛紛覺得這老太後為老不尊。


    此時,在四喜殿中,那傳聞中為老不尊的女子正合了眼皮去,躺在榻上,讓那方公子按捏著肩膀。


    歲月催人老,這兩年在太院的日子雖有人侍候,但不見得舒服,她的身子骨沒有往日那般嬌柔,漸漸開始變得有些僵硬。


    老太後輕輕開口,語氣之中多了些無奈:“方郎,輕點,哀家老了,這身子骨不經捏。”


    方宸嘴角微揚道,本拿捏著肩側的手,慢慢下移,往那腰側探去。“太後,在方郎眼中依舊是那軟骨美人。”


    “就屬你小子最會說話。”


    那羅裙輕解,太後遲疑了片刻,一把推開了方宸。畢竟是上了年歲,這力道壓根沒有使上多少。


    那方宸巋然不動,徑直解了自個兒的衣袍,將那太後抱起,行起那孟浪之事,芙蓉帳子裏頭,稀稀疏疏傳出些不堪入耳聲音。


    德公公自是知道太後又幹起了那齷齪事,便領著一眾婢子又退離了幾丈。


    為了吳國,他犧牲自個兒做了一個梁國太後的男寵,此次,若不能助王上,拿下梁國,他便先刺殺了這老太後,之後,再想辦法殺那北堂燁。


    想到著,方宸身子微頓,眼眸子裏閃過一陣殺意。


    他正直壯年,本應該是納幾房小妾好好寵著,如今隻能陪著這老東西在這鳳榻裏龍鳳顛倒,真是苦了他了。


    那鬆弛的皮,摸著連他都覺得惡心虧得在宮牆之內,他養了不少的婢子,待這兒事完了後,再挑幾個細皮嫩肉的玩玩,去去這腥。


    想到這,方宸才了送一口氣。


    ……


    天蒙蒙亮,距離梁國皇宮兩千裏的坡地上,躺著一青衣男子,他眼底烏青,一看便是昨夜沒有歇息好。


    侍衛們不敢靠近,隻能在遠遠看著北堂燁,生怕這個時候有什麽刺客來襲。


    新的馬車已經尋得,太白在心中祈禱,但願後頭來的刺客們能手下留情,不要再劈皇上的馬車了。


    營帳之中的女子醒來,揉搓著眼,伸手觸空空,忽而睜開眼。第一反應是北堂燁半路將她給扔了。


    顧涼草來不及穿鞋襪,便急急跑了出去,見到四周人安在,這才放下了心,見那不遠處的青影,心中升起了些疑惑。


    北堂燁大清晨的不安寢,跑出營帳,躺在坡地上,為何意?


    大抵聽到了來人的動靜,北堂,微微側目,闖入眼簾的是一雙玉足,讓他已平靜的心湖又蕩起了花來。


    隨後反應過來,他起身二話不說將來人扛起,這女子真是,前些日子被劃破了腳心,還不長記性,下榻不穿鞋襪的習慣也不知道是何時養成的。


    “北堂燁……你幹什麽?”女子本想掙紮,卻又不希望那些侍衛婢子們的目光看向自己,也隻好輕聲低喝。


    “何人允你不穿鞋襪便下榻的?”


    北堂燁輕飄飄的一句話重重砸在了顧涼草這朵棉花心上,令她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他是在關心她……


    可是他說的她不過是個醉花閣的妓子,又是北堂羨的相好,她知道他對自己有所圖謀,想知道那沉香寶木的線索,但…他的關心,為何讓她鼻子不經微微有些酸。


    “這外頭不似宮中,沒有太醫院那些藥材,割傷了,染了什麽病症,興許朕真的會將你丟在此處。”


    他誆騙誰呢,她可是看見那個楚太醫了,分明隨在後頭。


    不過,顧涼草也不同他爭論,畢竟不穿鞋襪,是己之過。


    北堂燁剛將她放上榻,太白便火急火燎地闖了進來,恍惚看到兩道重疊的身影後,隨即轉過了身子道:“皇上,時辰不早了,咱們該啟程了。”


    北堂燁側過身,淡淡道:“下去準備吧。”


    太白之所以擅自闖進來,也就是想試探皇上的脾性,如此看樣子是變好了不少,這一度讓他覺得是顧涼草的功勞。


    他沒有想到的是隻是皇上記仇,有些賬喜歡留著等迴宮算。


    就是這麽一次沒有分寸的試探,在一個月後,差點讓他斷了手,北堂燁送了個拔完皇宮的雜草的罰。


    ……


    梁國的隊伍又開始浩浩蕩蕩起了行程,這天公作美,日日都是陽光明媚的天兒,這給他們少了不少的麻煩。


    刺客一行人雖一直跟著北堂燁,但忌憚他手中的皇家鐵騎,沒有敢貿然出手,兩日後,這一行人也算是安然到了晏城。


    晏城中,因為齊聚了三國的重要人物,變得熱鬧不少,將往日的陰涼氣驅散地一幹二淨。


    高高的城牆上,掛著晏城二字的牌匾。


    “皇上,到了。”


    纖細白皙,骨骼分明的手挑起了那車簾子,看到那晏城二字,眸子底似乎有什麽在翻湧。


    顧涼草麵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中的緊張不亞於兩年前逃了吳王的婚事時的緊張。


    “太白,砍了!”他充滿磁性的嗓音之中充滿了怖意。


    起初太白覺得皇上要砍自己,整個人陷入了冰窟,後頭見兩侍衛押了個滿臉汙垢的人上來,才明白皇上這是讓他砍此人。


    從冰窟中撈上來的人,難免有些手抖,太白這一刀下去砍不死,隻能多補幾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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