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是怕,隻是單純想躲罷了。


    什麽帝君,什麽神殿,不應該是凡間所說的瘟神麽!


    千夜香拿著兩花盒,看上去如落荒而逃。


    但是,落荒歸落荒,她還沒有忘記正事,這些日子做狗腿子,著實憋屈極了。


    不在這花糕上動些手腳,怎麽對的起帝君這些日子的“栽培”?


    於是,在九重天的一顆神樹下,便見著這副場景:一女子蹲坐在神樹下,小心翼翼地挖著神土,嘴裏還念念有詞。


    “冷麵神,叫你欺負小妖,哼,別以為小妖好欺負!”


    其中一個花盒被打開,千夜香手捏著神土,一副極其認真的模樣,將所有的花糕上頭都被裹上了神土。


    在合上花盒之時,她一臉得意的樣子拍了拍盒蓋道:“冷麵神,小妖這就請你吃土。”


    千夜香不知的是,自己的所做所為早被潛燁在玄鏡之中看得一清二楚,自她出了天燁宮那一刻起,潛燁便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因為近日裏冥界之亂,妖魔兩界之亂,他這神心也憂愁的緊,本想開玄鏡看看凡間半魔一事以及追尋朱厭和異魂的下落。


    隻是不知怎麽的,玄鏡中出現的始終是千夜香的身影。


    他便順道看看她究竟會做什麽。


    當看見妖草對著羽生上神諂媚地笑時,潛燁突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小瞧這個妖草。


    他本對羽生沒什麽印象,但是再見到她那一襲紫紗衣後,恍惚記起花楠曾有一次來天燁宮,向他請旨,除去羽生上神花神宮副神的身份。


    因為花楠忍受不了——自己宮中有穿紫衣的上神在。


    百花的顏色費了花楠好大一番心血調和,她的紫紗衣會破壞花神宮的花色。


    羽生上神並非是好對付的神,竟也不知為何對這妖草溫柔,潛燁也是納悶得緊。


    爾後,碰見潛玄之時,他以為她會如待自己一般去巴結潛玄,沒想到她竟然還腿軟退了幾步。


    真是沒有骨氣的草!


    不過,又究竟是何人借給她的膽子,敢在花糕之中裹上神土?


    天燁宮中,玄龜剛點了佛香,檀香之味,有些靜心神。


    當千夜香拎著花盒一腳進了天燁宮主殿之時,潛燁便抬眸直直望著她。


    她心下一陣慌亂,不知帝君為何這般看著她,難不成已經知曉自己在花糕上動了手腳,念此,她的手微顫。


    玄鏡之中,她並非糟蹋了所有的花糕,而是那兩盒之中的一盒。


    至於是哪一盒?大抵怕是這傻草自己也搞不清楚。


    因為她所做的記號,早就被潛燁在玄鏡之中偷偷設法抹去了。


    “帝君,神女姐姐多給了小妖一盒花糕。”


    難道不是這蠢草自己要的麽?


    借著他的名頭,要的?!


    “嗯。”潛燁點了點頭,但眸子還是未轉向別處,直直盯著千夜香,想是將她的臉上看出一個窟窿來。


    千夜香垂眸,略有心虛,微顫著手,將兩花盒均是放在了潛燁的案桌之上。


    “妖草,這花神宮的花糕想來味道絕美,還是你替孤吃了這些吧。”


    什麽???


    替冷麵神吃花糕?若是放到之前,千夜香定會感動的一塌糊塗,覺得自己多日來的努力未有白費,冷麵神真是個好神!、


    可是,這花糕之上是被她撒了神土的,這豈不是自己坑害了自己。


    興許怕帝君察覺到什麽,在半路之時,她便把兩盒花糕混雜在一起。


    那時,正是玄龜進來點香之時,有片刻功夫,潛燁是未看著玄鏡的,混雜一事他並不清楚。


    “怎麽?可是這花糕有什麽問題麽?”


    “不不不,帝君,這花糕怎麽可能有什麽問題呢?小妖此前已替帝君吃食了一塊,味道尚佳,帝君不妨試試。”


    千夜香連忙擺了擺手,急著證明這花糕沒有問題。


    “妖草,既然沒有問題,便替孤吃了。”潛燁半眯著眼睛,這話中看似說的隨意,也有幾分逼迫之感。


    她本就是草身,吃些神土,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千夜香開始猶豫,此事,不用說,就是她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作自受。


    隨後,她緩緩打開了花盒,心中隻念著自己不要取到裹有神土的花糕。


    “帝君,真得要小妖幫你吃麽?”


    “妖草,難不成想要孤喂你?”潛燁沉了眸子,這話雖聽起來有些怪異,但是在千夜香耳中絲毫未聽出來其他的意思。


    說到底,還是不懂情事的草,即便白頭怪同她說了多少才子佳人的話本,她都拋之了腦後。


    眼下,她滿心滿眼隻有一樣東西——花糕!


    千夜香拿起一快花糕,遞到了潛燁的眼前,眼中多了幾絲懇求的意味。


    不過這些,在潛燁這邊沒有一絲用處。


    她大抵片刻忘了他是冷麵神。


    雖說是好壞花糕混雜咋一起,但也要在光線較強出才能辨認得出來。


    千夜香手中的花糕,任憑她如何看的細致都辨認不得是否裹上了神土。


    “疼——”


    大抵是因為心中有所焦慮,加之葉期已到,花糕從她的手中滑落。


    潛燁從容地看著眼前的這戲劇化的一幕,本以為是妖草耍的把戲,他還頗有耐心地等了片刻。


    爾後,他輕輕喚了一聲,“妖草?”


    潛燁見她沒有動靜,本想讓玄龜將她丟出去,但最後還是站起身,繞過案桌瞥了千夜香一眼。


    這一眼,便讓他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了。


    千夜香側躺在地上,麵上血色全無,不停地抽搐著身子,嘴裏喃喃念叨的隻有一個字“疼”!


    看著她若隱若現的真身,潛燁蹙眉,隨即將她抱起,瞬移至偏殿後,將她放在榻上。


    “玄龜,將醫神喚來。”


    潛燁負手站在榻前,望著榻上的女子,不知在想些什麽。


    醫神曾經說過古籍之中有記載,這千夜草每月都會有換期,脫落葉片,然後長出葉片。


    這樣的葉片對於婧兒的傷,大有裨益。


    蘇婧兒不能隨即服下千夜草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千夜香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蘇婧兒受朱厭之傷,時日太久,有些內傷得靠這葉片所煉的丹藥先醫治修護,待內傷的傷口消失,才可服下千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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