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看來,小姐卻是真的走了。


    染扇上前,緊緊盯著著棺木之中女子的手上的疤痕,那是當年他不小心用扇骨將她劃傷之處想,還有她的耳垂上一處。


    再短時間想要尋一具女屍,並不難,但是要在諸多細節上做的一模一樣,幾乎沒有那個可能。


    棺木之中,這個麵目蒼白,毫無生氣的女子,就是他們的小姐,趙冉草。


    “染扇!”


    染鶴一行人出現在靈堂之上,躲在後頭的醉香樓掌櫃微微縮了瞳孔。


    他們怎麽在梁國?!


    “小姐去了...”


    染扇垂了眸子,染鶴不再上前,而是提起衣擺,直直跪了下去。


    身後的染音、染棋以及染川也紛紛跪了下去。


    這個靈堂一片肅靜,沒有一點聲音,一陣妖風拂過,顯得尤為詭異,眾人被這沒由來的妖風刮的紛紛閉上了眼。


    “她還未嫁給本王,本王是不會讓她那麽輕易歸位的。”


    那身紅衣如同她一般張狂,那棺木突然升起,消失無蹤了。


    當眾人反應過來之時,為時已晚,這裝著趙冉草屍體的棺木已被盜走。


    這究竟是何方邪祟,竟然盜走了她的棺木。


    旁人未看清,但是金子承卻將那妖看的一清二楚。


    是他?


    這個紅衣男子,曾在醉香樓出現過。


    相比見到染鶴他們,金子承苦瓜著臉,對夕澤這妖倒也沒什麽懼怕,隻是他這輩子究竟造了什麽孽,竟然親眼看見妖怪搶屍體。


    趙冉草之死本就有些古怪,本以為能少一筆份子錢,如今沒了東家靠山,他雖有個茗天樓,行事還是要注意些。


    自古便說商人重利,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趙冉草一走,為金子承省下的銀子,可供他在陸洲四國內開不少的酒肆了。


    這人沒了,與他又有何關係生意還是要照做的。


    他本就勸說過趙冉草,要慎思與衛宗澤的婚事,此前這小侯爺眸中出現紅色,應該也是這妖附身所致。


    這麽一來,有些東西也能夠說的清了。


    趙府因為趙冉草不翼而飛的屍體,又掀起了大波。


    芷宵郡主本因為悲痛欲絕,心口疼痛,當得知有人盜走屍體,直接昏死了過去。


    “到底是誰!給本將查,本將要將他扒皮抽筋。”


    趙遠的額間的青筋暴起,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在失控的邊緣。


    這便是他的報應?


    在知天命之年,白發人送黑發人。


    此一世,他刀劍下的亡魂不少,他記得每一個被他刺死的敵兵臨死前的眼神。


    是不甘和咒怨的眼神。


    從前他向來不信這天道輪迴之事,隻信他手上的刀,他手上的劍。


    殺的人多了,突然之間也就信了,他手腕上帶著芷宵為他所求的佛珠,殺戮多重,果然是不受佛陀護佑。


    這連著報應在冉草身上,讓他如何能接受的了。


    這個曾經征戰四方的將軍,兩鬢漸斑白,他失落地坐在地上,撥動著一顆又一顆佛珠。


    此時的趙府,除了亂依舊是亂。


    所有侍衛都已出動,隻是為了尋找二小姐的屍體。


    這說來也怪,連著衛小侯爺的屍體,竟然也消失無蹤了去。


    ......


    此時,趙冉草的本尊,正在西海之下,逗弄著異魂。


    她的身影時不時望著上頭金光閃閃的禁術之印,君君那個傻子,大概是專門給她設的禁術。


    這幾個時辰,魂尊以完全能夠匯聚神魄了,但是因為因為不知道這元神珠去了何處,她無法重新匯聚元神。


    “你們?藏的?”


    魂尊挑眉,身影有些波動,這幾個時辰雖不長,但是異魂們已經摸清了她的脾性。


    若是這身影依著海水波動較大的話,魂尊定是動怒了。


    但若是這小小波動呢,她說的話大概也隻是同他們說笑罷了。


    這年頭,這些尊神總說他們不容易,而他們這些做異魂又什麽時候容易過。


    早就不記得自己肉身長何模樣也就罷了。


    好不容易有逃出去的機會,便被魂尊截了胡,她賴在它們身側。


    表麵上雖說是看著它們,而這實際上,分明是讓它們給她做苦力。


    用這西海的靈草搭成窩,養神魄也好,養魂魄也罷,都是極佳的。


    不過憑它們之力,一個時辰也采不得那麽多的靈草。


    “都愣著做甚?還不快些去尋本尊的元神珠!”


    這一日尋不得她的元神珠,即便這神魄養的再好,也沒有不可能引了魂魄,去重塑出一個元神。


    那麽她又要在這暗無天日的西海底下究竟呆多久呢!


    那隻傻龍,究竟會去隨君頤去西方天麽?


    魂尊的神魄化為了一個水球,周身被這些異魂尋來的靈草所裹著,哼著在凡間染扇教的小曲,不不愜意。


    西海之上,突然乍起一道水波,生生將那禁術印給劈開了。


    妖氣?


    暗紅的棺木從高空丟下,直往魂尊的神魄砸去。


    這究竟是哪個狗兔崽子?


    簡直是不想讓她活著。


    若是被這加注了法術的棺木砸了個正著,她就不用讓異魂給她費力尋元神珠了,當場魂滅了。


    在西海之下,她以魄製魂,能壓製這些異魂。


    但是,一旦被外界所破了這禁術,壞了她的神魄,日後即便尋得元神珠,她也活不了,更別提這些異魂會如何。


    棺木的方向有些偏離,不幸之中的萬幸,她的神魄沒有被棺木所砸中。


    不過,這棺木之中的這個女子為何看著這麽眼熟!


    這不就是在凡間曆劫之時的“她”麽?


    夕澤懸浮著身子站在西海的上空,他通妖界的秘術追尋到了她神魄的下落,去了一趟趙府,拎著她的屍體便趕來了。


    之所以動用秘術,是因為夕澤去了一趟冥界,一無所獲。


    雖不知他被君頤尊神關在玄洞後,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她有劫難之事是真。


    君頤此前也為趙冉草算過一卦,目前看來這命中的大劫似乎還沒有渡過去,便快要歇菜了。


    夕澤此此來西海,帶了妖魂草,他本想以妖魂草為引,將魂尊的魂魄匯聚。


    可惜,她乃上古魂尊,這魂力未恢複不說,這神魄如今也弱得讓妖魂草不知在何方位。


    夕澤舉著棺木也沒得辦法,最終決定硬著頭皮一試,以她的屍體為引,想著應該能夠聚起她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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