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傷口潰爛,你之後如何為本殿做事。”


    他的語氣微冷,參商倒沒有心驚,而是有些受寵若驚,還未想到主子竟然想為他上藥,莫非近日裏照顧人上癮了不說。


    參商褪衣又趴上了榻,後背對著上官燁,那一條條鞭條之印雖然已經過處理,但是血似乎還未止住。


    刺客圈裏有一句話說,後背隻能交給最信任的人,如今他也算得上將後背交給了主子。


    主子也算的上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了,他忘了幾個時辰前,他還將後背交給了羲和,隻不過羲和做事狠辣了些,這信任也算是白交了。


    但事實上,羲和也算是手下留了些情的。


    一日之內將後背交於兩人,他還活著,這樣真好。


    “蘇婧兒一事,你今日可有所獲?”


    上官燁將燈燭拿得近了些,手拿著藥瓶將藥傾倒在參商的後背之上。


    “!”


    參商心中有苦難說,隻蹙著眉,專心咬著方才的帕子,額間的汗又多了幾層。


    這與他照著鏡子給自己上藥有何區別,主子難不成就是這樣為將軍府二小姐上藥的麽?


    上官燁本就不是會照顧人的主,對趙冉草,因為她是女子,更是他的掌上寶,自然動作能小心便小心,能溫柔便溫柔,但是參商不一樣嗎,參商是個大老爺們,這身子本身不比女子嬌柔,他便隨意了些。


    “主子,蘇醫女一事,屬下已吩咐讓暗蛟門的弟兄們去調查了,相信不日便會有結果。”


    參商有些不明白,這蘇醫女難道有何不妥麽?


    他今日去了醉香樓買安排藥膳,又去西郊領了責罰,主子真當他是神通不成,還能有所何獲?


    “她說了什麽?”


    上官燁將紗布覆上了參商的後背,參商動作麻利起身,自個兒纏好了,因為他怕這主子會“暗害”他,讓他傷勢加重。


    他知道主子口中的“她”指的是尊主。


    似乎不知道從何時起,主子與尊主的關係看上去似乎與以往不同了。


    “主子,尊主吩咐,在昭國使臣來南國之前,主子務必要安全活著。”不然他的小命便不保了。


    上官燁若有所思的望著他,那目光讓參商心中有些發毛。


    屋外的雨似乎又下了起來,這老天似乎有些不安生。


    玉姑姑讓他在昭國使臣來之前安全活著,那麽在這之後,又會發生什麽?


    “主子,你這般看著屬下,屬下心中惶恐...”


    “你先好生歇著,本殿先迴去,既然受傷,蘇婧兒的調查已安排了下去,這幾日便好好養傷吧。”


    他還是沒有把那個重要的事吩咐給參商,或許至少現在不是時機,一切還是待昭國使臣來了之後再說,


    “主子慢走。”


    將上官燁送走後的參商,安心地吹滅了燭火,趴著睡覺去了,背上的傷確實要養些時日。


    迴主屋的路不長,但是上官燁走得極慢,他時而站在迴廊上望那院中的雨,夜雖深,但迴廊上的燭還在燒著,這微弱的光還是能照清楚路的。


    將軍府刺殺一案,刺客一事還未有結果,恐怕景寒沒有那麽快會離開南國,加上景霜要選夫婿的話,或許景臻接封景家族長的大典,他們未必趕得迴去梁國。


    雖說,他一直沒把景家和梁國放在眼中,但是景臻在密函中提到說“若是殿下有意合作,景家自當為殿下日後一統讓路。”還是讓他有些心動。


    景臻的信中很明白,隻要他點頭,景家便能有辦法讓他不費一絲力氣奪取梁國。


    如今梁國局勢幾乎是景家一家獨大,西門皇室受製於景家,若是能少一場戰爭...那麽便可少花一些銀子,此舉倒也不錯。


    隻是,他上官燁也不是傻子,天下怎麽可能會有此等好事。


    他一旦與景家合作,就等於為景家日後淩駕皇室之上開了路子,景家向來與苗疆交好,巫術、蠱術都是能惑人心的妖術,他又豈能草草點頭答應合作,如今一切未定,還是迴昭國再做定奪。


    白日裏心中有所掛念,未多顧及自己。


    這陰雨天氣,上官燁身上又開始泛起了絲絲疼意。


    弱疾乃是娘胎之中帶出來的,這些年,暗蛟門為他尋了不少的大夫,卻依舊無一人能夠根治他身上的病痛。


    這一夜,許多人依舊未有好眠,參商受了傷,趙冉草也傷著,上官燁因為身上的弱疾也難以入睡,景寒在等景臻的迴信,景霜在想著她的清倌,染鶴自然也是想著那個霸道而又聰明要了他身子的女子。


    想來,興許是清兒那丫鬟睡的最舒坦了。


    南王宮之中......


    長孫通南摟著自己的寵妃也睡的不夠安生,本想著自己派刺客陷害將軍府,可是又是誰,知曉了他的計謀,偷偷換走了他的刺客。這事情的發展壓根已經不受他的控製。


    前日,他做的那個夢,雖然像是夢境,但是如今想來更像是有人用了藥物在迷惑他。


    他之所以依著那個人的想法饒了將軍府,並非是那個人的威脅,而是覺得那個人分析的有理,他是個南國的國君,自是知曉利弊。


    如今這京都局勢,他還不敢將重任交給太子。


    “陛下,夜已深,為何還不眠?”羽生有些不耐煩,他摟著她自顧一個人歎著氣,這讓她原本不好的心情更不好了。


    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為,將軍府那個女子跌倒後,燁不僅親手扶她,還縱容她親他。


    那日她坐在帝王的身側,眼神卻一直在上官燁的身上。


    看到刺客的匕首刺向他時,她差一點便要衝出去了。


    當他抱起那個為他擋刀的女子的時候,他定是不知她的心有多疼。


    他們恍如是情深的戀人,在場所有人都是多餘一般。


    她見著自己的心愛之人,為其他女子憂心蹙眉,他的心或許真如姑姑所言是鐵做的,可是,為何偏偏對那個女子那麽好呢?


    不過是為燁擋了一刀麽?可是她不也替他....還失去了永遠做母親的資格。


    “孤近日裏或是做錯了些事...”


    “陛下勿要多想了,明日還有上朝,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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