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與相思瞧見她一身宮女服從外迴來,都微微吃驚。


    隻因清沉每一次去給賀蘭衍送飯之時,都會將她們倆人支走,再偷偷溜出去的。


    一般情況下,她們倆人是不知道自己跑哪去的。


    如今因被青木在大門口逮了個正著,讓她不能從側門進來,她們倆人自是看到了自己身著宮女服了。


    “公主,您這是……”


    “別說這些,皇兄來了?”清沉揮了揮手,打斷月季的話,欲要把手裏的食盒塞給月季。


    月季剛要開口說話,相思就讓自家主子看看她身後。


    清沉順著相思的眼神看去,隻見在明月殿的殿中央站著一抹高大頎長的身軀。


    她也不記得自己到底是有多久沒見到他了……


    此時的他,著了一身鑲金邊青繡團鳳白袍,長發束起,他如畫的俊臉完美的露出來。


    可清沉怎麽覺得一月未見,皇兄好像瘦了點?


    其實他會瘦些也正常,畢竟老是在外奔波不停。


    “皇兄……”清沉把還沒來得及給月季的食盒藏於自己身後,喚了他一句。


    月清河瞧著一月未見的人兒,此時著了一身的湖藍色宮女服,就連發型也是束了宮女統一的兩個對稱的發包。


    與她平日裏素色衣裳長發披落,倒是形成了不一樣的風格。


    多了一抹小家碧玉,為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多添了嬌憨。


    而此時她粉顏滿是窘迫,雙手置於身後,似乎有什麽東西不能被自己瞧見。


    眼神也在閃爍,月清河眸色微微暗了下來。


    他還未開口,月季忙打破這寂靜:“公主,五殿下等您好一會兒了。”


    “皇兄……皇兄來找我有何事嗎?”清沉屏住了唿吸,抬起眼簾對上他那一雙子夜般的眸子。


    月清河不答反問:“你著了這一身去哪了?”


    “我……我就出去逛逛。”頓了一下,清沉再解釋道:“皇兄放心,我絕對不是出宮去了。”


    月清河在殿裏隻等了一會兒,聽月季說,她早上還去找了父皇。


    所以這一點時間,她還不夠走到那冷宮的狗洞。


    嗯,對,那狗洞。


    要找個時間讓青木把那狗洞給封了。


    “嗯。”月清河反應淡淡的。


    清沉莫名的有點不安。


    距離上一次見麵,就在京都的城門口。


    他說讓他的侍衛送自己迴宮……


    之後就再沒見過他了……


    月季與相思站在一旁,看著兩位主子沉默著沒開口。


    她們倆人還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在交流著。


    相思:公主這是咋了?


    月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相思:公主為何不說話?


    月季:五殿下也不是沒有說話嗎?


    相思:這種感覺怎麽有點怪,好像……好像……


    月季:久別重逢又無言以對。


    相思:話是這麽說,可是又好像哪裏不對勁。


    清沉清了清嗓音:“皇兄別在這裏幹站著了,進來喝杯熱茶吧。”


    她說著欲要越過他走進殿裏,卻被他瞧見她身後的食盒。


    而食盒裏散發出正是兔肉的味道,他立即攫住她細小的胳膊:“你從哪迴來?”


    清沉一愣,迴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皇兄……我……我去找我一個在冷宮附近的花園當差的朋友。”


    “朋友?”月清河輕噙這二字,眸色微暗。


    “嗯,她叫綠霧。”清沉曉得自己拿綠霧當擋箭盾有點不對,但她更害怕月清河會發現她去冷宮找賀蘭衍。


    她不知道月清河知不知道賀蘭衍的事情。


    她隻知道自己現下與賀蘭衍處得很好,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要離開了。


    與自己道別的話,她一定會讓他不要攻打東明國的……


    清沉被他攫住的手臂傳來一陣溫熱,她不自然的抽出自己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道:“皇兄你也知道,就我這身份,想在宮中交朋友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才穿著宮女的衣服出去走走……意外的認識了綠霧。她不知道我的身份,會給我說好多關於宮外的事情……”


    月清河聞言,沉默半晌才道:“往後你若是想聽宮外的事情,可以來問我。”


    誒?


    這話是什麽意思?


    “皇兄……先前我一直去找你,可是你……你身邊的那個侍衛都說你公務繁忙,無空見我,我以為是我太蠢了,皇兄才不願意再與我接觸……”


    她越說,聲音越小,說到最後竟是染上了啞音。


    教月清河心頭一震。


    他從未有過那樣的想法,他不想見她,隻是……壓抑不住自己……


    而非嫌棄她。


    “為兄那段時日的確是公務繁忙,年關將至,事情難免會多了。”


    “那皇兄現下是有空了嗎?”清沉略帶期待看向他。


    “嗯。”他點頭,“但莫要再做爆炒兔肉送來了。”


    “為何?”


    他頭疼地看著她:“同一道菜你連做半月有餘不著覺累,但……為兄吃了膩。”


    嗯,皇兄也這樣說,而賀蘭衍大概也是那樣想的吧。


    清沉有點不好意思點點頭,“好的……”


    月清河瞧著她粉顏,輕聲問了一句:“最近可有練習騎馬。”


    “這幾日下雪沒有再去馬場。”清沉如實迴答。


    “射箭學得如何?”


    “呃……還沒學會拉弓。”說到這射箭,她一臉沮喪:“這射箭對我來說,太難了,弓箭太重了。”


    “為兄記得你力氣不小。”他哼笑,烏瞳微亮。


    “可是那弓也太重了……”


    “你明日到射殿,為兄教你。”月清河這話落,便是大步地走出了明月殿。


    清沉聞言,呆呆地愣在原地。


    皇兄這意思是……他要教自己射箭?


    她有點難以置信,他不是躲著自己不見自己的嗎?


    怎麽從宮外迴來就……態度不一樣了?


    ……


    月清河在迴去圖河殿的路上,身後傳來青木冰冷的聲音,“殿下不該再接觸九公主的。”


    他聞言眉頭微蹙,迴頭冷睨他一眼,“你在幹涉主子的事情?”


    “屬下是為了殿下好。”青木腰杆挺直,麵色從容。


    月清河冷冷地勾唇,“青木,往後對她的態度不許太差。”


    他早就瞧出來,自己的侍衛對月清沉的態度。


    他知道青木是為自己好。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說他想要就能一定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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