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當你說的是真話……”


    林灼月眯起美眸,她看著前方神容扭曲的葉騰,而後又望向那隻看上去像是貓的灰色生物。他們林家的贅婿若是真被眼前這個詭異生靈附身後藏在林府,她可就寢食難安了。


    “你到後麵去吧。”


    魏不器手托白玉陣盤地望著不遠處炸毛的灰霧存在,今天出了不少狀況,他不容許再有意外。


    “嘶!”


    灰色生物迴頭對他齜牙裂嘴,明顯急了,轉身一個起跳向渾身雷光閃爍的葉騰撲去。


    ‘他是被護主的渡劫蠱控製了嗎?’


    他沒有急著出手,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驅使雷霆與灰霧對抗的葉騰,兩眼泛白的他顯然已經失去了神誌。


    《神女錄》的設定中,葉贅婿亡故的生母與七聖地之一的蠱神殿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的渡劫蠱就是他母親留給他的珍寶,這隻與他性命雙修的蠱無法被他人奪走。


    現在的情況其實並不複雜,眼前的貓是一位大神通者在失去肉身後的殘魂,他想要通過吞噬葉主角身上的蠱來重生,這直接導致蠱蟲暴種,操縱宿主與不速之客展開較量。


    “這一戰是以渡劫蠱落敗為結局,待它顯出敗相,我再出手不遲……”


    魏不器好整以暇地坐山觀虎鬥,然而事情沒有向他所知的方向發展。


    “啊!”


    失控的葉騰發出一聲怒哮,奔湧的雷霆在他手中掙紮,而後猛地撲向灰霧生靈!它被直接擊飛出去,毫無還手之力。


    “想逃?”


    魏二公子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陣盤對向被打飛出去的灰貓,清楚原作情節的他豈會不知殘魂的想法。它不可能打不過一隻蠱,這是見他在此,眼看事不可為,意圖佯敗後逃竄。


    他手中的白玉盤綻出熾烈的神輝,七條魂鏈破開灰霧,向它席卷而去!


    一道淒厲的叫聲炸開——


    “吼!”


    灰色生物被襲來的鎖鏈封住,它睜大了天藍色的眸子看著魏不器,而後通體爆散為一團霧氣,無影無蹤。


    “你走不了!”


    他猛地轉頭望向林灼月所在的方向,魂鏈帶著金戈之聲射了過去。


    林大小姐覺察到周身湧動的灰霧,她一雙赤瞳變得熾烈,忽而燃起的烈焰將黑暗驅逐,火光中的她神聖不可侵犯。


    灰貓狼狽地顯出身形,它難以招架漫天掩地的鎖鏈,鏈條如同漁網一般將它困住,它好像一隻真的貓一般表現出了足夠的耐心,身姿敏捷地在迅速收縮的鏈網中避開不時掃來的魂鏈,它在片刻後終於捉住一個脫身的機會。


    “嘶哈!”


    灰霧生靈縱身一躍,從密密麻麻地鎖鏈中找到一處空檔竄出,隨後毫不猶豫地化為一陣灰煙,隨風消逝。


    “你不要讓它跑……”


    林灼月麵色凝重地望向魏不器,她不希望那個詭異存在流離於黎安府。她話音未落,隻見他將手中的白玉陣盤拋向灰貓消失之處。


    “楊先生!”


    魏不器朗聲喝道,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英挺中年男子出現在了空中,他伸手將飛來的陣盤握住,手中印訣翻飛。


    七條霧氣繚繞的魂鏈離地而起,一瞬間纏繞成了一顆鐵球,一道嗚咽聲隨之響起。


    它被鎖在了球體之中。


    ‘他是故意留出一處破綻,引它入甕?’


    林灼月神色一動,轉眸望向一旁的魏不器,他的唇角恰好翹起一抹溫和淺笑。“幸不辱命。”


    楊少成落到他的麵前,他望向魏不器的目光帶著一絲驚歎,似是第一次認識他。


    他本以為自家公子是在胡鬧,不料此行真有收獲,那隻灰貓在全盛時期必是一位打破第七天關的大神通者。


    令他更為驚訝的是魏二公子今晚的表現,他雖說是操縱陣法對敵,可是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氣韻根本不似低品級修行者。


    “它跑不掉了吧?”


    魏不器望著懸於空中的鐵球。


    “插翅難逃。”


    楊少成揮手一招,鏈球在下墜的同時不斷緊縮,最後像是一顆雞蛋一般落在魏不器手中。


    “好。”


    他笑吟吟地將裝著灰霧生靈的球收了起來。


    “它是什麽存在?”


    林灼月走了上來,她隱晦地看了一眼楊少成,一位敵方大修行者在場讓她倍感壓力。


    “你不是看到了嗎?”魏不器輕描淡寫地說道,“一隻貓啊。”


    她輕抿紅潤唇瓣,不再過問,畢竟她不能指望仇敵會向自己透露什麽秘聞。


    “對了。”


    魏不器忽又看著她的清豔容顏問道。


    “你剛才要和我說的事還有一件事沒說呢。”


    林灼月輕吐了一口氣,不再糾結那隻灰貓的事,垂眸看向他的左手。


    “把它還我。”


    他疑惑地歪了下頭。


    “我怎麽聽不懂夫人的話?”


    林大小姐麵色冷硬的低聲斥道。


    “你什麽時候把我的玉戒還有肚兜還我!”


    魏不器恍然大悟,他抬起左手,尾指上戴著一枚精致的玉質戒指,這是他在洞房之夜從林灼月身上得到的戰利品,此外他還拿走了她的一件肚兜。


    “肚兜姑且不談,這枚戒指對卿有何特殊意義?”


    他饒有興致地把玩著手上的玉戒。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林灼月眉頭緊鎖。


    “倒是我失禮了。”


    魏不器從善如流地停止了對她所珍視之物的褻瀆,她的臉色略為緩和,然而他的下一句話卻是讓她俏臉漲紅。


    “你能將它弄丟,這說明了我即使將它還你,你也守不住,不如讓我代為保管。”


    他一臉誠懇地說道,儲物戒可是罕見的異寶,他能將到手的寶貝交出去嗎?


    “你……”


    林灼月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有心搶奪,但又無能為力。


    她的眸光在魏不器發上斜插的玉簪上一掃而過,忽然明目張膽地伸出了手,毫不客氣地抽走他的發簪。


    他愣了一下,而後嘴角勾勒出了一道玩味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這個要強姑娘將他的發飾捏在手中。


    “我會拿迴我的東西!”


    林灼月放下狠話後拂袖而去,手上拿著他的發簪。他戴著她的戒指離開了山林,留下暈死在地的葉騰無人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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