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外,地窟之內,薛懷文展開雲身步開始了與大蛇之間極限的糾纏,為了能將大蛇折彎捆束,薛懷文極盡翻滾騰躍之能事,幾乎是貼著那唿嘯而至的蛇軀躲避,同時將手中的攀山索利用到了極致,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在那碩長的蛇軀關鍵部位纏繞一次。


    薛懷文自蛇尾開始,每隔半丈便繞上一次縮緊一番,抵抗著蛇軀巨大的掙紮之力,躲避著那一次快過一次的抽擊,時而騰躍時而翻滾甚至緊貼於地以躲避,終於是將那繩索繞至蛇身過半。而此時的大蛇已是無法自如抽動身軀,隻有那大頭尚可隨意扭動,無奈之下,雖可能明知毫無威脅,但那大蛇依舊是撲咬不停。


    麵對著大蛇一伸一縮不斷撲咬的大頭,薛懷文躲避起來可說輕鬆之極,隻是看著手裏剩下沒多少的繩索,薛懷文一咬牙,便在一次大蛇撲咬之下,直接繞過了蛇頸。用力一收之下,那大蛇蛇頭也不自禁被折向蛇身之處,可那大蛇依舊奮力頑抗,硬挺著蛇頭竟是與薛懷文較起了勁。


    怎奈,那蛇身早已被折彎纏束了數匝,如今挺著脖頸一較勁,蛇頭雖未見低下多少,那蛇身卻被繩索拉起,直貼向那高昂的蛇頭。隨即便見那薛懷文雙手連翻,將那繩頭一係,腳下一蹬向後一退,那被彎曲捆縛的大蛇,便直接跌落在了地麵。


    “好!老毒鬼,有你的。”


    “前輩,果然厲害!”


    隨著陸神醫難得的讚譽之聲,以及趙小龍佩服得五體投地的讚歎,那薛懷文拍了拍手,隨即露出了一副大鬆一口氣的神色,不無得意地看了兩人一眼。這一番糾纏外人看來好似行雲流水,且薛懷文表現得亦是輕鬆至極,可他心裏清楚,實在是險象環生,有幾次極限的躲避,他都能感覺到那冰冷的蛇軀擦過自己的身體。他知道,隻要自己稍有不慎,別說如今這般功成,能不能避免受傷都是未知之數。


    輕蔑地看了一眼那被捆住卻依舊蠕動掙紮不休的大金蛇,薛懷文對陸神醫雲淡風輕地說道。


    “老妖婆,如何?你對付不了的大蟲,還不是被我輕鬆拿下?”


    “是是是,今日你是頭功,看把你得意的,嗬嗬嗬。”


    向來與薛懷文錙銖必較的陸神醫,看到那大金蛇無傷無損地被製住,顯然是心情大好,竟沒有與薛懷文再作口舌之爭,倒是讓那薛懷文微微一愣,隨即便哈哈大笑起來。


    “小子,去,把那鞭子撿迴來,將這蛇嘴綁上。”


    “好嘞前輩。”


    笑過之後,薛懷文便向趙小龍吩咐了一句,而那趙小龍則是歡快地答應了一聲,隨即便奔向了洞口一側,將那金龍鞭撿了迴來。可當他準備綁上蛇口之時,卻發現那大蛇動來動去,且張嘴便要咬向接近的趙小龍,一時之間倒是讓那趙小龍不知該如何下手。


    “臭小子,你怎麽這麽笨啊,像我之前一樣,先做個活環,看準機會套在蛇嘴上,然後一拉就捆上了。”


    看著趙小龍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薛懷文便不耐煩起來,連聲教他該如何如何,倒是旁邊的陸神醫有些看不下去了,直接向那薛懷文不屑地說道。


    “你個老毒鬼,誇你一句你還拿上了,有那廢話的功夫,你直接幹了不是更快?”


    “你個老妖婆,你懂什麽,這是我在教他。再說,我倒是想親自幹,可這鞭子自打被那混蛋泡上藥水,就是我也不敢輕易沾身,沾到便要迷倒。”


    聽到這番話,陸神醫愣了愣,原本這金龍鞭擁有迷倒碰觸他人的特性,她是知道的。卻沒成想,居然不是他賦予這鞭子的特性,而是另一人,更有甚者,這鞭子上的迷藥居然連薛懷文這號稱毒尊的人也無解,這怎能不讓她感到意外。隨即陸神醫便哈哈大笑起來,指著薛懷文諷刺道。


    “哈哈哈,好你個老毒鬼,虧你還自稱什麽毒尊,被人在自己的鞭子上下藥,居然還解不了,連碰也不敢碰,哈哈哈。我看你還是就住在這洞裏算了,別出去再丟人了,哈哈哈。。。”


    聽到陸神醫的一番嘲笑,那薛懷文皺著眉一臉怒氣地瞪著他,而一邊的趙小龍雖沒轉過身,卻也是雙肩抖動,顯然是正憋著笑憋得難過呢。


    “第一,不是我自稱毒尊,是那些無聊之人如此稱唿,與我無關。第二,對於毒之一道,你懂什麽,我那裏曾盡藏天下奇毒,哪個與哪個相配會有何毒效,就是我也未曾全數摸透。第三,那小子是趁我不在,自己偷偷拿了我的藏毒配製的藥水浸泡的鞭子,他未曾告訴我配方,但靠我自己查驗,自然是無法配製解藥的。哼,你這老妖婆,哪裏會懂這些。。。”


    聽到薛懷文的話,陸神醫再次愣了愣,看了看那邊的趙小龍,卻知道好像不是說的他,難道他還收了徒弟不成?


    “呦,老毒鬼,你連徒弟都不如,那更應該躲在這裏不出去了。”


    “誰說是我徒弟,我可從來沒收過他。”


    “那是誰?”


    “是。。。哼,與你何幹。”


    聽著兩人的對話,趙小龍立時便知道,薛懷文所說便是那自稱毒尊弟子的花蛇花青山,看薛懷文的神色,明顯是恨他偷學毒術偷盜毒物又自稱弟子之事,不想再提到他。可趙小龍哪裏知道,除了這些以外,在薛懷文的心中,對花青山還有一份可惜與可歎在裏麵。


    可惜是惜他對毒物有一份靈性與執著,可歎是歎他走入了一種極端,以毒殺人為樂,被江湖不齒更為薛懷文所痛恨。薛懷文可不是個嗜殺之人,對毒術之癡迷,才是他無法放棄用毒之術的根本原因。


    薛懷文雖也以毒殺人,但用毒殺人隻是他的一種自保手段而已,隻不過用毒之術向來為武林之人所不齒,又兼薛懷文曾犯下大案,成為朝廷緝拿的要犯,引得無數江湖人追殺,最終反倒死在他的毒物之下,且那中毒之人向來死狀淒慘,終於是使得整個江湖的各路人物,對他又怕又恨又鄙夷而已。


    “前輩,好像有些不對。”


    就在陸神醫認為自己戳中了薛懷文的痛處而自鳴得意,薛懷文因想起那又惜又恨的花青山而神色有些黯然之時,趙小龍卻突然發出驚訝之聲,引得兩人同時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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