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嚴肅的徐貴,趙劉二人有些惶恐。雖然徐貴收兩人做徒弟沒幾個月,但他的武功,他的品格,都在兩人尚算幼小的心裏打下了很深的烙印,這才使得兩人不顧危險趕來尋找。


    可如今,剛一重逢,既被冠以違抗師命的罪過,嚴詞相對,兩人心中都覺得有些委屈。


    徐貴看到兩人有些委屈的麵色,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不過馬上又狠下心,厲色沉聲的道:“哼,你們快迴鏢局去吧,師父辦完了事,自然會迴去。如若不然,定讓你二人知道違背師命的後果,到時休怪為師無情。”


    “師父,我二人就是想幫助師父,不是要違抗師父的命令,求求您讓我們留下吧。”趙小龍語氣之中充滿了懇求。


    “是啊,師父,我們也是想留下幫助師父啊。再說我們也沒有違抗師父的命令啊,您走的時候是悄悄走的,又沒有直接對我們下命令不讓我們。。。”劉二虎開始還很大聲的說,可看到徐貴看過來,聲音也是越來越弱,最後直指徐貴是不告而別之時,看到徐貴皺眉,更是連聲音都沒有了。


    徐貴皺眉,是因為他有些心虛,畢竟之前自己確實沒有直接讓他二人怎樣,隻是拜托莊雄代為照顧二人。當時自己隻顧得與鏢局上下說明原委,又抱著有去無迴的決心,更是沒想到新收的兩個徒弟會追隨而來,因此對他二人根本沒交代什麽更沒有師命一說,自然違抗師命就更無從說起。


    如果真的要計較,那就是違抗了徐貴讓兩人當莊雄弟子的命令,而且這還是莊雄口頭轉達的。兩人不願跟著名頭比自己大很多的莊雄,卻堅持追了過來叫自己師父,這讓此時的徐貴心中,不禁有些動容。


    不過,越是這樣,徐貴越是要將兩人趕走。徐貴打算今天是不想講理了,眉頭又一皺,臉色一板,瞪著兩人。


    “就你二人還說要幫助我?我今日跟了你們一整天了,你們都沒有一點察覺,就這樣還要幫我?真是大言不慚。”徐貴盡量作出輕蔑的語氣。


    趙劉二人聽徐貴說已經跟了自己一整天,都有些驚訝。雖然自己兩人急於打聽師父的消息,行路有些匆忙,但如果有人跟著自己一整天還沒察覺,這確實有些太沒有警覺性了。


    “師父,我們今日急著打聽您的消息,沒注意身後。再說,這也不能算武功不行啊。”劉二虎還在強辯,而趙小龍一聽這話,就知道要糟。


    果然,聽到劉二虎的話,徐貴哼哼的輕笑了兩下,緊接著就說:“你是覺得,你的武功已經很高了?”


    劉二虎甩開趙小龍拉自己的手,向前走了一步,有些不屈地道:“我的武功肯定沒有師父高明,但也拜師父所授,兼不敢偷懶耍滑,自覺武功自保已有餘,甚至於可以幫助師父解決一些小事情。”


    “嗬嗬嗬,好,既然你如此說,那你用全力來攻我,如能逼得我後退一步,那我就讓你們留下。”徐貴往後院的中央站了過來,看著劉二虎。


    趙小龍擔心的就是這個,給師父一個緣由,就可以打發他們迴去。而現在,劉二虎給了師父一個很好的機會,因為無論如何,趙小龍都不認為以他倆目前的武功,能夠做到師父所說。


    剛要上前阻攔的趙小龍,看到劉二虎自信的目光,猶豫了一下。因為他見過劉二虎出手,如僅僅讓師父後退一步,興許還是有可能,而這一猶豫,劉二虎已經站到了徐貴的對麵十步遠。


    劉二虎看了一眼手中四十斤重的木棍,又看了一眼輕鬆站定的徐貴,放下了手中的木棍。而徐貴卻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怎麽?你是覺得不用拿著兵器也能逼退為師?我收的兩個徒弟,什麽時候變成一個隻會狡辯,一個隻會自大?”


    “師父,您是師父,我怎麽敢。。。”劉二虎正要解釋不敢對師父不敬,卻被徐貴粗暴地打斷。


    “住口,就憑你還不夠資格與我空手相對。刀法既然練了這麽久,就用幽冥刀,省的到時又有其它借口,哼哼。”


    兩人如此千裏迢迢來相助,卻一而再地被徐貴譏諷,心裏著實是委屈異常。而向來不服輸的劉二虎,更是有些被小瞧了的氣憤,轉身將一直背著的幽冥刀解下,拿起那根二十多斤的木棍,走了迴來。


    徐貴其實心裏是很清楚為何劉二虎要放下木棍,在他提醒他要用刀之時,又隻是拿起他最熟練的二十斤木棍。那是劉二虎不想對師父不敬,後來又被自己逼起了好勝心,想贏卻也不想傷了師父。


    此子當初是收趙小龍的一個添頭,卻在相處的這段時間,時常能作出一些讓徐貴眼前一亮的事情,這讓徐貴有一種被上蒼眷顧的感覺。不過,今日徐貴是要將兩人徹底從宿州趕走,因此,決心一定要讓兩人徹底死心。


    “哼,自大,輕敵。”徐貴作出一副輕蔑的神情,伸手向劉二虎勾了勾手指。


    劉二虎站定,沒有被徐貴挑逗,而是緩緩唿吸了幾次,平穩了自己的心緒。在徐貴嘲笑他敵人會給你這樣調整的時間嗎的聲音之中,雙手穩穩地握上了棍端,雙腿岔開,腰微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卻定在了原地。


    趙小龍看著劉二虎擺足了姿勢,卻發現他始終不動,心裏有些疑惑,問出了聲。


    “二虎,怎麽了?你不要太害怕,也別想他是師父,就當他是那個花蛇,出手攻擊他。”


    劉二虎聽到趙小龍的聲音,扭過頭,說了一句讓趙小龍鬱悶無比的話,更是讓對麵的徐貴大笑不止。


    “我好像沒練過進攻的刀法,之前練的,都是原地揮棍。”


    “哈哈哈哈,就憑你兩人這點微末的武功,不,應該說是把式,就大言不慚地說要來幫忙?真是可笑之極。好了,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了,明天一早,迴洛陽吧。”說完,徐貴轉身就要離去。


    “師父且慢,我還沒出手呢,我要試試。”劉二虎很堅定地叫住了徐貴。


    “要出手就盡快,也別說試試,盡你的全力,省得你新有不甘。”徐貴又站住了,迴頭麵對著劉二虎,提醒他要全力以赴。


    劉二虎點了點頭,單手握棍,緩緩走向徐貴。來到距離徐貴三步遠之時,已經完全進入手中棍的攻擊範圍之內,可劉二虎沒有出手,他的腳步更加緩慢,小心翼翼地又接近了一步。這一步走完,劉二虎手中的棍突然揮向徐貴,抬臂揮下,一蹴而就,砸向徐貴的左肩。


    眼看二十斤重的木棍就要砸到徐貴肩膀,趙小龍都差點喊出小心,劉二虎心中有些不忍之時,結果劉二虎卻沒感覺到一絲的著力就那麽直接砸了下去,在他一愣神的功夫下,直接砸在了地麵,然後就看到一個手掌迎麵拍了過來,越來越大,在距離他鼻尖一寸的地方停住。


    劉二虎還不明白是怎麽迴事,可趙小龍站在一邊卻看得明白,在木棍將要砸在徐貴肩膀的一瞬間,徐貴隻是輕巧地向右邊跨了一步,而木棍砸在地麵的同時,徐貴又向前跨出一步,揮掌擊向了劉二虎的麵門。


    而這兩步,讓趙小龍清楚的感覺到了徐貴的遊刃有餘,讓他的心中生出一股既佩服又不甘的感覺。


    而劉二虎看著眼前停住的手掌,趕忙向後又退了兩步,距離徐貴五步遠停住,有些茫然地看著徐貴。


    “用力不會留勁,隻能使老讓人抓住破綻。”徐貴有些諷刺的話,引起了劉二虎的思考,迴想剛剛自己的運力過程。沒一會,劉二虎又一次向前踏出一步,這次是雙手握棍,雙腿跨步凝勁,緊接著緩緩將木棍高舉過頭頂,配合腰腹之力向下猛然砸了下去,還是砸向徐貴的左肩。


    徐貴心中搖了搖頭,還是在將要被砸到的瞬間,向右跨出一步。可讓徐貴沒想到的是,那根木棍沒有砸在地麵,而是緊隨著他向右追了過來,撞向他左臂。


    這讓徐貴心中有了些訝異,沒想到這劉二虎悟性不錯,能這麽快就想通自己話語中的意思,且能夠隨心所欲的控製二十斤重木棍的走向,當年他可是練足四個月才能控製這二十斤木棍的,劉二虎的這份力氣,也可算是天賦異稟了。


    徐貴緊接著又向右邊跨出兩步,這兩步的差距,讓劉二虎跟過來的木棍的力道很快衰弱,速度也沒有之前那麽快,這讓徐貴輕鬆地又欺進劉二虎身前。


    “雙腿僵硬,是木樁嗎?”徐貴又諷刺了一句。


    劉二虎又舉起了手中的木棍,又一次揮向徐貴,雖然這次加上了雙腳的變化,而結果卻沒依然沒有變化。


    就這樣劉二虎揮了十多棍,徐貴化解了十多棍,雖然沒次都因徐貴的諷刺有些變化,卻始終沒能碰到徐貴衣角一次,更別說逼退。而最後一次,徐貴也沒有客氣,在劉二虎的腹部結實地打了一拳,劉二虎直接跪倒在地,幹嘔不止。


    “哼,就這點道行,還大言不慚要幫誰,太可笑了。”徐貴抬著頭隻用眼角餘光看著跪在地上幹嘔的劉二虎,說出了如此輕蔑的話,又撇了一眼要說話的趙小龍,狠聲說道:


    “你二人無視師父的吩咐在前,又大言不慚自不量力在後,真是惘廢我一番苦心教導和安排,真是讓人失望之極。從今日起,你二人也不要叫我師父了,我跟你二人從此畫清界限,再也沒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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