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裴岩他們一起給大家夥分完了粥和餅子。


    他又帶人幫著她們,把年貨都分好。


    日頭正中,陽光刺目。


    落在他們身上,照耀出一道金色的光暈。


    寶珠太熱情,非得拉著他們倆去家裏坐坐。


    說她阿娘給他們倆都準備了新年賀禮,她得把他們都帶迴去。


    江春曉和裴岩都沒辦法拒絕寶珠的邀請,遂一左一右的被她牽著手,一同朝著她家走去。


    阿榮和馬車留在街邊等著,玲瓏她們和裴家的下人都跟在後麵,她和阿福一起抱著給寶珠家留的年貨。


    他們拐進巷子裏,往來的人少了些。


    三個人一起走,就有些擁擠。


    小寶珠竟鬆開了他們的手,歡快的走到了前麵領路。


    剩下裴岩和江春曉並排走在一起,他主動開口道:


    “今日休沐,我便來給這些百姓送些吃食。


    隻是,裴某能力有限,能為他們做的不多。


    比起江姑娘為她們做的事,還差得很遠。


    不過,螞蟻之力,合而廣,散而薄,聊勝於無吧。


    但願裴某這微薄之力,能在這寒冬中,給他們都增添一絲暖意吧。


    如今,天下四穩,皇上雖然年少,可他的告天下書,字字珠璣,浩瀚含光。


    裴某相信,假以時日,就再不需要裴某這杯水車薪,他們這些百姓也能過上和城中百姓一樣,衣食無憂的日子了。“


    江春曉微微一愣,她有些不懂,為何裴岩會對她說這麽多話。


    但是,一想到,他們來此的目的都是一樣的。


    她也不好再因為陸元的關係,而遷怒於他。


    看得出寶珠和這裏的人都很喜歡他,日後她們應該也免不了還會見到。


    江春曉遂笑了下,道:


    “裴公子過謙了。


    俗話說的好,雖是杯水車薪,可終能聚少成多。


    裴公子如此慷慨仁善,早已經為這些百姓提供了不少的幫助。


    我畢竟才到城中不過半年光景,之前,還是裴公子這樣的善心人,做的更多。


    還有,我相信,裴公子,抱負遠大,心存善念,假以時日,定然會隨心如願的。”


    “那——裴某就借江姑娘吉言了。”


    “嗬嗬……”


    不管如何,江春曉因為張芸的關係,都不想和裴岩走的太近。


    後麵的路上,她便保持了沉默。


    裴岩倒也不再主動與她攀談。


    兩人安靜的並行於巷子裏。


    之後,他們到了寶珠家。


    寶珠娘看到他們一起出現,特別激動的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茶餅,沏了一壺茶熱茶,招待他們。


    之前每次見到寶珠娘,她都是一副氣力不足的樣子。


    可今日見了,她氣色倒是十分紅潤,人看上去也豐腴了一圈。


    她又當著大家的麵,感謝了江春曉為她請秦郎中治病的事。


    而且,她還真的給他們準備了新年賀禮。


    是她親手繡的一張花團錦簇的桌巾和一雙水墨錦竹的袖帶。


    禮輕情意重,任誰都看得出,這已經是寶珠娘能拿出來的十分珍貴的禮物了。


    江春曉和裴岩收到禮物時,都表現的特別欣喜。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是她的一片心意。


    若是拒絕,她會傷心。


    他們將禮物收好,又和寶珠娘坐著聊了會兒天,這才離開。


    小寶珠看著她們遠去的背影,不舍的落了淚。


    不過一想到江春曉和她約定,等除夕之後,就會再來看她,她那張嬰兒肥的小胖臉上又是笑容綻放了。


    馬車穩健的行駛在路上。


    車廂裏溫暖如春。


    玲瓏將小茶幾裏麵的蜜餞碟子端出來,放在桌麵上,又給江春曉倒了一杯熱茶。


    “掌櫃的,外麵寒氣重,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忙乎的都快到午膳時候了。


    大冬日的出一趟門,又在街上待了那麽久,還真是吃不消。


    寶珠家的溫度和外麵相比,也沒暖和到哪去。


    一想到這,江春曉忽然抬頭看向玲瓏:


    “我記得之前,我不是給寶珠家單獨帶去好幾袋子的木炭嗎。


    怎麽今日,她家中還是那麽冷呢。“


    在這個時代,木炭價格不算便宜。


    尋常百姓家冬日裏也不會大肆浪費。


    但是,也不至於舍不得用。


    畢竟,嚴寒太難挨。


    之前江春曉就讓阿福給流民區的每戶人家都分過兩大袋過冬的木炭。


    若是省著用,足夠用上一個月的。


    加上官府給分的,過冬不成問題。


    因為擔心寶珠和弟弟太小,會怕冷,她就額外多給他們送了幾袋木炭。


    玲瓏蹙眉:“是啊,掌櫃的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奇怪。


    寶珠娘應該不會把那些木炭拿去賣了吧?“


    江春曉搖頭:“不會。


    寶珠弟弟那麽小,應該不會的。


    流民區人員複雜,保不齊有人將木炭搶走了,也說不定。


    迴頭,得讓阿福暗中看看,若是真有人欺負她們,我定饒不了那賊人!“


    “嗯,掌櫃的說的對!“


    直到目送江春曉她們的馬車徹底消失在街頭,裴岩才登上了他自己的馬車。


    從流民區迴到裴府的一路上,裴岩的鼻尖處都是江春曉身上的玉蘭花香。


    他凝眸看著指尖,唇邊帶著一絲苦笑。


    裴岩心神明亮,自然看得出江春曉對他刻意的疏遠。


    這種感覺,真的讓他感到很失落。


    “駕!”


    “閃開!”


    剛把一顆蜜餞放在口中,還沒來及咽下。


    馬車外忽然傳來一陣騷亂。


    阿榮收緊韁繩,馬車猛然急停住。


    “籲!……”


    原本縱馬奔馳的人,側首之際看清了馬車上的阿榮,一下就收住了韁繩,令黑色駿馬停下。


    就停在江家的馬車邊。


    江春曉晃了下,抬手按住車廂裏一側橫撐,這才穩住了身子。


    玲瓏嚇得麵色刷白,滿眼擔憂的看向她。


    “掌櫃的,這是咋了?”


    此時,阿榮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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