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那個世界裏,人們過生辰,不隻是要吃長壽麵,還要吃這個生辰蛋糕。


    然後呢,切蛋糕之前,要插上蠟燭,唱生辰歌,吹蠟燭許願的。”


    “哦……原來如此。”


    不管她說的任何事,衛韶從來都是一點就通。


    實在是長了一個令人羨慕又嫉妒的聰明頭腦。


    江春曉是用蛋清和麵粉蒸出來的少糖蛋糕。


    這裏沒有奶油,她又怕衛韶嫌太甜膩。


    她就隻在蛋糕坯子上麵撒了一層薄薄摻了紅果粉的糖霜。


    還用烏梅果醬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怎麽說,也算是勉強能看得過去。


    “快,大人許個願!”


    衛韶特別聽話,她讓他做什麽,他便照做。


    學著江春曉的樣子,他雙手合十,闔上眼簾。


    “我希望……”聲音低沉動聽,在房間裏響起。


    “停,大人,生辰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要在心裏默默的許。”


    “好。”


    江春曉悠揚動聽的嗓音,就像大海深處那美麗的人魚。


    “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


    衛韶唇邊勾動,表情無比認真。


    [我希望她可以一世平安喜樂,所得皆所願。]


    江春曉看著他,安靜許願的樣子,心中想著,這人,還真是越看越養眼。


    隻這麽坐著,就有種沁人心脾的靜態佛子清冷美。


    可一旦觸碰到他,卻又那般熾火燎身的魅惑人心。


    她暗自感歎,要是有個相機就完美了。


    她便可以將他的樣子拍下來,等到他們都老了,再看著相片細細迴味。


    想到這,江春曉心中有些遺憾,看來,現代科技還是對生活很有意義的。


    這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方式,給衛韶這樣過生辰。


    驚喜,一個接著一個,令他應接不暇。


    小時候,每年他生辰日,他娘也會給他做新衣服,煮一碗生辰麵。


    她還會看著他,溫柔的說,娘的好韶兒,又長大了一歲。


    日後定要做一位對我大雁有用的人。


    後來他到了國公府,老夫人不喜歡他。


    便沒人會特意去為他慶祝他的生辰,隻有衛筠會偷偷送他一些筆墨紙硯做生辰禮。


    可她到底也是個孩子,不能忤逆家中長輩的態度。


    不敢大肆張羅給他過生辰。


    再後來,衛筠做了皇後,她有能力為他辦生辰宴了。


    可衛韶卻領兵上了戰場。


    久而久之,衛韶都已經忘了,有人陪著過生辰,是種什麽滋味了。


    可,江春曉是第一個為他做了這麽多的人。


    衛韶看著她,心中暖意橫生。


    他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得到老天如此眷顧。


    讓她來到他的身邊。


    隻讓他吃了一小塊蛋糕,江春曉就將那蛋糕重新蓋好,放到另一旁。


    她又給他端來了一碗剛剛煮好的長壽麵。


    “大人,長壽麵,一根到底,平安健康。


    大人,一定要一下全部吃完哦!”


    “好!我會的。”


    他晚膳時喝了不少酒,後麵沒吃主食,又和楚王比試了一番。


    此刻,還真是有點餓了。


    江春曉煮的長壽麵,香氣撲鼻,瞬間就勾動了衛韶的味蕾。


    果然,他心中莞爾,現在,隻有她做的膳食,是他最喜歡的味道了。


    趁著他低頭吃長壽麵的時候,江春曉的小手就在他身後的發尾上,繞來繞去的,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麽。


    衛韶也不出聲阻止她,倒是還很享受。


    “噔噔噔!大人請看!”


    停手之後,江春曉看他已經吃完了最後一口麵,便將他的發尾拿到他身前來。


    一個精致小巧的白玉小葫蘆掛墜,牢牢的掛在衛韶的發尾上。


    “這是?”


    “葫蘆葫蘆——福祿雙全啊!大人!”


    江春曉一邊說,一邊煞有介事的眯著眼,學著那些走街串巷的道士,對著那小葫蘆指了指。


    “天尊上神保佑,從今日起,所有的福祿壽喜都要圍繞著這位大雁朝最是俊美高大,武功高強的衛國舅,轉轉轉!”


    “唿!這下好了!大人,本仙女給你的小葫蘆加持了福氣。


    以後啊,你就等著享福吧!”


    瞧著她那小半仙的唬人樣子。


    衛韶的眼圈又不爭氣的紅了。


    “江春曉,你這古靈精怪的樣子,還真是讓人如何都看不厭。”


    他的聲音低啞緩慢,裏麵透著滿滿的寵溺。


    衛韶握著長筷的大手鬆開,一雙筷子平穩的落在桌麵上。


    他仰首看向她。


    福祿雙全嗎?


    真好。


    衛韶長臂抬起,將她抱在腿上。


    鼻尖輕觸,他緩緩開口:


    “江春曉,你這樣,真的會把我慣壞的。”


    衛韶此刻,眼中皆是化不開的柔情。


    自從他娘親離開後,他早已不記得,這種被人當做小孩子來疼愛的滋味了。


    江春曉看出,他這是又是想起了娘親了。


    心頭酸楚心疼閃過,她嫩白光滑的指尖輕輕覆在衛韶棱角分明的麵側。


    江春曉笑靨如花的與他對視。


    她的聲音魅惑動聽:“我就是要把大人慣壞。


    最好是慣成一個無法無天的大男孩兒。


    這樣,除了我,就不會再有那麽多的女子,來覬覦大人啦。”


    衛韶深笑,眉眼如墨。


    他的手覆在她的細腰上,微微用力將她又拉近了些。


    “江春曉,今日,我收了你這麽多生辰禮。


    自然,也當迴送一份大禮的。”


    江春曉笑盈盈的望著他,紅唇如火。


    “那就卻之不恭了,衛大人。”


    他滿眼皆是她唇角帶笑的身影。


    薄唇貼近,衛韶的吻帶著一抹淡淡的竹葉香氣,將江春曉那抹紅唇緩緩湮沒。


    火盆中的焰火嘭起又落下。


    江春曉饜足的看著那火紅的細苗,飽滿紅潤的唇瓣緩緩生出燦爛的笑。


    ……


    她就這麽被衛韶抱在懷裏,舍不得離開。


    而他,更是舍不得放手。


    “對了,大人,你和楚王,今晚都談什麽了呀。


    怎麽會忽然就——切磋起來了呢?”


    其實她是想說,怎麽忽然就打起來了。


    明明晚膳之時,一切看起來都很和諧的。


    衛韶骨節分明的食指勾在她的青絲上,勾動著,濃眉動了下。


    沒迴話。


    江春曉恍然,也許,他們是因為某些不可說的原因?


    她勾著衛韶的脖頸,笑道:


    “大人,若是不方便說的話,沒關係的。


    反正你們倆誰都沒受傷。”


    對於她和文芷若而言,隻要他們平安無事,就是最重要的。


    至於其他的朝堂紛爭,她們相信,他們自己能處理得好。


    若他願意說與她聽,她便認真聽,與他分擔。


    若他不願意講,她自然也不會過多的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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