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千道萬,我還是你老娘,你必須給我錢。”


    “有義務沒責任。”黎夢搶白。


    黎母氣的肩膀瑟瑟,用拐棍指了指黎夢,“你這是榆木疙瘩腦袋啊,你給我的錢我都給你存起來了,將來你離婚了或者日子過不下去了,我拿出來貼補給你,你啊你,非要把錢都給這倆孽障?”


    “我倒要問問你,”黎母湊近她,壓低了聲音,“這是你親生子?將來人家能給你養老送終?”


    “您說的太遙遠了,我考慮不到,再講,我有的是能耐,需要人家養老送終啊?學習您?”


    黎夢怒懟迴去。


    黎母氣壞了,準備使出最後的殺手鐧。


    她慘叫一聲,猶如被扁擔打斷了脊梁骨的老狗一樣。


    “我說老黎啊!”黎母開始了她那花腔女高音的表演,一唱三歎的表演形式幾乎可以申請非物質文化遺產了,“你當初一命嗚唿了,你說死就死了啊。”


    “你這狠心絕情的家夥,你就這麽丟下了我們這娘倆,現在好了,黎夢這小兔崽子能賺錢了,有能耐了,人家不管我了啊,我這是哪輩子造的孽啊,現世報啊我。”


    一邊說,一邊不客氣的坐在了養殖場門口。


    她表演的格外逼真,讓人一看像極了那麽一迴事。


    這麽一來倒成了她不孝順了。


    “你說說你,”接下來就是無窮盡的數落了,那單口相聲一打開話匣子就沒完沒了,“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但你呢?”


    旁邊的黎楚楚幸災樂禍,捂住嘴巴咯咯咯的笑著。


    像極了老母雞。


    她不時地湊近,添油加醋,“是啊,姐姐,我們都投奔到你門上來了,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還給錢?”


    黎夢咄咄逼人,“這些年我添補你的還少嗎?我差不多把家裏都掏空了,你呢?你貪得無厭,你還準備讓我改嫁。”


    “改嫁怎麽了?”


    黎母的悲情戲朝著更深層次的方麵去詮釋。


    “女人嫁對了就是第二次投胎,你呢?你嫁給他本身就不情不願的,還要給人做晚娘呢,後母的日子有滋味?”


    “當然有滋味了,你管不著。”


    她抓了掃把準備將這胡攪蠻纏的人兒趕走。


    旁邊的黎楚楚終於等到了借題發揮的機會,“哎呀天呢,大妹你怎麽能打二娘呢?她可是你親生母親啊。”


    “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黎夢怒從心頭起,果真就下手了。


    那邊哭的更慘烈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就在這當口,旁邊的小月看不下去了,“給兩個錢打發走了算了。”


    她這話就好像在提醒黎夢給錢打發叫花子一樣。


    “你什麽意思啊你?”黎楚楚冰冷的反駁,“二娘是黎夢的母親,兒女給錢贍養父母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麽到你嘴巴裏變味道了呢?”


    小月事陝北人,性格剛強戇直。


    剛剛她就看不下去了,現在見黎楚楚開始奚落自己,她上前去就要撕逼。


    “滴滴滴!”


    門口傳來了喇叭聲,眾人不約而同迴頭,看到了淩朔野和周排長。


    “嫂子,你這邊鬧什麽呢?怎麽還殺氣騰騰血雨腥風的啊?”周排長縱身一躍從皮卡上跳了下來,見是倆潑婦攔阻在門口,頓時明白了。


    “嘿,新鮮了啊,上門要債了。”


    淩朔野並沒有下車。


    他迴頭看了看皮卡上的狼犬。


    這是一隻黑背,軍區的犬隻,今年已經五歲半了。


    在軍區,黑背的作用大了去了,既可以用來看家護院還能搜查嫌疑人留下的蛛絲馬跡,到犬隻五歲多的時候嗅覺就不如當初了,服役完畢,會安排養老。


    但這犬隻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所以他好心給黎夢送了過來。


    兩人看看對方,黎夢長歎一口氣。


    淩朔野按喇叭,滴滴滴的聲音很刺耳。


    那黎楚楚早被淩朔野折騰過一把,見對方車子來了,急急忙忙閃避,但黎母卻依舊兇神惡煞,咄咄逼人。


    “好家夥,旅長仗勢欺人呢,不得了了,要殺人啊。”


    “您老子這裏哭天喊地不起作用,要錢?什麽情況啊就來要錢,當初給了你多少,你怎麽還貪得無厭啊,對了,我帶了一隻狼犬過來,這狼犬可厲害了。”


    淩朔野吹個口哨。


    那狼犬狂怒,朝著門口來演員齜牙咧嘴。


    黎母嚇壞了,恐懼的後退,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


    黎楚楚尖叫一聲躲在了黎母背後,不時地推一把黎母。


    “淩朔野,”黎母氣壞了,“你居然放狗咬人,你是軍區的人,我找你們領導去告狀去。”


    “你去就好了,家庭矛盾從來是內部解決,你還怎麽?對簿公堂啊,就算是到了軍區,你也要吃老大的虧,去碰釘子去吧。”


    黎母跺跺腳。


    “我也不要那麽多了,你們給我五十塊錢我就走。”


    她破罐子破摔,的確已經降低了指標。


    但淩朔野卻不慣著她。


    他繼續吹口哨,大黃一躍而下一口咬住了黎楚楚的臂膀,撕了衣服就拖拽。


    這大黃是經過特殊培訓的,當然不會將黎楚楚怎麽樣,但黎楚楚卻嚇壞了,一泡酣暢淋漓的尿頓時將褲子都弄濕了。


    黎母開始討價還價,“三十塊總可以吧?我隻要三十塊,你給我我就走,你也沒必要傷天害理作踐我老婆子。”


    “三十塊是沒有了,讓你慘叫三聲是有的。”


    說到這裏,那大黃發狂一般丟下了黎楚楚。


    黎楚楚膽戰心驚,那狼犬擁有一張血盆大口,且咬合力驚人,她繼續糾纏,隻怕將來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了。


    她懼怕的瑟縮在門口。


    黎夢翻白眼給她,“還不走,真的要慘叫啊。”


    黎楚楚眼看不是個事,轉身靠近黎母。


    “二娘,今天咱們出師不利,走吧,眼看是沒錢給您了,這爛了心肝的不孝女。”


    “不孝女?”黎夢指了指她。


    那狼犬就好像得到了命令一樣,再次過去襲擊,黎楚楚站立不穩,哎呀一聲就跌了下去,狼犬故意恐嚇她。


    她心驚膽戰,急忙溜遠了。


    黎母看黎楚楚都走了,自己個兒也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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