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安點點頭,「沒錯,你說的沒錯。」


    「喂,趙靜安,你說話正常一點好不好。」程穆穆有些受不了趙靜安的樣子,靈魂像出竅了一樣,太失常了。


    趙靜安瞪了程穆穆一眼,「你這個大笨蛋!」


    「你說誰笨!」


    程穆穆的話沒說完,因為趙靜安突然神經發作撲上來咬住她的嘴巴,抱住她一陣亂啃,程穆穆被吻得是頭轉向,如同往常一般,程穆穆妥協地抬起手臂,想要抱住趙靜安的背,可還沒觸碰到,趙靜安就先一步退開了。


    趙靜安氣喘籲籲地盯著程穆穆,被忽然被推開的程穆穆也同樣唿吸急促,她迷茫地望著趙靜安。


    「你下去吧。」趙靜安忽然說。


    「嗯?」


    趙靜安避開眼神,他自嘲般地勾起唇角,「等你想通了我們的關係,你再來找我。」


    「什麽?」這一迴,程穆穆是完全聽不懂了,趙靜安是在說什麽?


    趙靜安道:「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你……」程穆穆蹙眉,她被趙靜安弄暈了,「什麽弄清楚我們的關係,我不是你的情……」


    「閉嘴!」趙靜安粗暴地低喝。


    程穆穆怔住了,她看著趙靜安顫抖的肩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車內陷入突然異常的安靜。


    程穆穆想了想,終於推開車門,俯身出去,趙靜安自始自終都沒有看她。等她關上了車門,車子隻稍稍停頓了一會,便發出沉悶的引擎啟動聲響,車輪胎與地麵的摩擦稍微有些刺耳,程穆穆就那麽看著趙靜安的車子絕塵而去。


    她久久地佇立著,明明車影早就消失不見,但她的腿就是無法邁動。良久,她抬手碰了碰自己仍舊有些微微刺痛的唇瓣,上麵還留著微微溫熱的氣息。


    男人心,果真是海底針。程穆穆失眠了好幾個日夜,想破了腦袋都想不通趙靜安在氣什麽,讓她想通他們是什麽關係?


    這個問題會不會太過於搞笑,不是很明顯嗎?以前他們是冤家,現在他們是包養關係,除了這兩者,還能有什麽?


    趙靜安究竟在想什麽?除了在思考他們兩人的關係,程穆穆破天荒地關心起了趙靜安,這一年多以來,她看著他慢慢成熟起來,變得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從容。


    何時起,她再也看不見那個坐在書桌前戴著耳機靜靜寫作業的男孩子了,他的生活早就被厚厚的文件給填滿了。很多時候她去他的公寓,都見他埋頭在書房裏,他蹙著眉,眉間久久無法舒展開。


    那時候,她站在門外靜靜看著他,不敢出聲。她不由想,公司裏那些愛刁難人的老狐狸是不是又在給他出難題了。他們為什麽總是那麽愛欺負人呢,趙靜安就算再厲害,他也不是三頭六臂,能夠完全應對自如啊。


    程穆穆想著,趙靜安則敏銳地發現了她,他抬起頭,眉宇間的褶皺在瞬間被撫平了,他朝她微微一笑,和以前無數次一樣,喊了一聲,「穆穆,你來了,過來。」


    於是,她便過去了。


    程穆穆有時候還是很喜歡被趙靜安抱著懷裏的感覺,她坐在他腿上,他的手臂很自然地環住她的腰,他的腦袋也很自然埋在她的肩窩。她其實很喜歡趙靜安的嘴唇貼在她肩窩皮膚上摩挲的感覺,觸感像羽毛,帶點輕飄飄的溫曖,讓她覺得很放鬆。


    這幾天,程穆穆忍不住去懷念趙靜安的懷抱。很久以前,程穆穆怎麽都想不到她會那麽想鑽到討厭鬼趙靜安的懷裏,她以前,可是最討厭他了。她還經常故意叫錯他的名字,她喊他「趙安靜」,還嘲諷他整天和脫韁的野馬一樣,哪裏安靜了。


    其實她自己又好到哪裏去呢,還不是整天在外麵野,連坐著安安靜靜彈一首曲子都忍受不住。


    但現在……程穆穆忍不住去想,趙靜安真的還是討厭鬼嗎?


    在七個失眠的夜晩,程穆穆木然地瞪著上方的天花板,在心裏自問。


    他們整整一個星期沒有見麵了。


    程穆穆真的忍不了了,就算她還未想通趙靜安丟給她的狗屁問題,她也要去找趙靜安,她實在受不了這些猜來猜去的啞謎。


    她從小就喜歡痛快,她受不了扭扭捏捏,她就想當麵問問趙靜安,他究竟想怎麽樣?能不能給她一個痛快?


    程穆穆想通了,她在床上挺屍了一個禮拜後,終於爬了起來,洗了澡,化了妝,穿好衣服,鬥誌昂揚地準備去找趙靜安算賬了。


    可還沒走出臥室,床頭櫃上的電話鈴就響了起來。


    刺耳的電話鈴聽得程穆穆一陣囉嗦,現在她已經對鈴聲有了陰影,畢竟就是上次那個電話,趙靜安就跟她鬧了一個星期的別扭。


    程穆穆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接了起來,她小心翼翼地說:「喂。」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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