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她又紅了一雙眼睛,可憐兮兮地叫著,“哥,哥哥……”


    靈瀟瀟抹著臉上的眼淚,來到靈境汀的麵前,委屈地說著。


    “大哥,妹妹想要用她身上的黑色衣服,換你給我買的裙子。我不換,她就說要哥哥們打我,大哥,我好害怕妹妹,嗚嗚嗚……”


    靈境汀沒有說話。


    他看著這個撲向自己懷裏的孩子。


    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失望,還有痛苦和悔恨。


    裝可憐,裝委屈,謊話,熟練得讓人害怕。


    這就是他疼了半年的繼妹嗎?


    因為考慮到她是後來的,而且又懂事,靈萌又老是欺負她,所以,他對靈瀟瀟就比靈萌多了幾分用心,彌補她,想要她在這個家不必拘束。


    沒想到,自己對她的關心和好,最後成為她揮向靈萌的刀。


    靈境汀握拳。


    他很想把懷裏的孩子甩出去,但是他忍住了。


    最後,隻是將靈瀟瀟淡淡地推開,把目光看向了靈萌。


    靈萌接收到他的目光後,低下頭,抬起右腳腳尖在地麵蹭著,漫不經心地問著。


    “說吧,這一次你們又打算處罰我?”


    她這漫不經心,仿佛又毫不在意的口吻,刺痛靈境汀。


    原來,他們在她的心裏,除了會折磨她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記憶。


    靈境汀隻覺得心陣陣揪痛。


    他對不起母親,也對不起靈萌。


    他顫抖地問著靈萌,“為什麽不說?”


    靈萌歪頭懵懂反問靈境汀。


    “說什麽?”


    “她罵你和逼你做你不想的事情。”


    靈萌眼中帶著淚花,笑著說。


    “你們信過嗎?”


    這一句平靜的質問,不僅讓靈境汀一滯,就是連靈境羽等人,也跟著心髒揪痛起來。


    淩晨五點的時候,大哥就將他們全都叫起來,聚在了老二的房間裏。


    靈境汀當時問他們:“你們還記得媽媽去世時,我們承諾媽媽照顧好靈萌的事情嗎?”


    當時,每個人都是說了一堆靈萌不好的話。


    比如欺負靈瀟瀟,搶走靈瀟瀟東西等等。


    靈境汀又反問,“就算她很壞,可是她才五歲,我們應該好好教她善惡是非,而不是體罰。還有,當她被爸爸打到半死的時候,我們不僅沒有伸出援手,甚至一句求情的話都沒有說過。和她相比,我們又好到哪裏去?”


    當時大家沉默了良久,最後還是看著七點了,以靈境元為首,說今天是靈瀟瀟的幼兒園畢業典禮。


    靈境汀考慮到今天也是靈萌的幼兒園畢業典禮,就想著一起過來,結果就聽到了靈瀟瀟用著那種刻薄如市井之婦的言論,逼迫著靈萌。


    更過分的是,靈瀟瀟還罵靈萌有娘生沒娘養!


    這讓靈境汀再也忍不住,直接推開了房門。


    他看著那個才五歲,幾乎才到他比他膝蓋高一點點的小女孩,黑,瘦弱,頭發焦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再看著已經高靈萌半個頭的靈瀟瀟。


    天!


    靈境汀瞬間紅了眼眶。


    他們到底做了什麽事情?


    她一個人站在他們的對立麵,沒有大哭,沒有歇斯底裏的指責,隻有一句平靜的“你們信過嗎”,卻讓靈境汀愧疚,難堪的想要鑽進地縫裏。


    “對不起……”


    靈境汀語氣哽咽,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靈萌的腦袋,想要和以前一樣,揉著靈萌的腦袋。


    但靈萌卻躲過了。


    她平靜地說著:“大哥,你是靈瀟瀟的哥哥,不是我的哥哥,所以,不要施舍我。我不想靈瀟瀟哭一會,你們就又罰我跪榴蓮殼。”


    說完,靈萌就直接越過他們,離開這個房間。


    靈境羽看著靈萌,再看著靈瀟瀟,眼神很是複雜。


    “瀟瀟,你剛剛是被鬼附身了吧?要不然,你怎麽能對靈萌說出那種難聽的話?”


    靈瀟瀟看著幾個哥哥不如從前,義憤填膺為自己出氣,就知道她剛剛說的話被大家聽到了。


    她連忙點頭,“是,是,我被鬼附身了。昨天我還夢到鬼掐我來著。”


    靈境羽笑了,他揉了揉靈瀟瀟的頭發。


    “我就知道我們家瀟瀟絕對不是惡毒的人,一定是有鬼故意挑撥我們的關係,才讓你那麽說的。”


    隻是說完這句話後,靈境羽又說著:“隻是二哥今天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今天就不能陪瀟瀟出席畢業典禮了,二哥先走了。”


    說完,靈境羽就馬不停蹄地離開。


    身為老大的靈境汀明白,靈境羽其實也接受不了靈瀟瀟的真實麵目反差。


    與其相信靈瀟瀟是個表裏不一的人,不如信這世上有鬼。


    這樣,靈瀟瀟在他的心中就是完美的人。


    畢竟為了維護那樣完美的妹妹,他們可是不惜屢次傷害自己的親妹妹。


    一旦發現完美是裝出來的,靈境羽肯定會接受不了,受刺激,需要一段時間消化。


    靈境羽離開了,靈境政則是看著靈瀟瀟,嚴肅道。


    “妹妹,你不該揭靈萌的傷疤,說她有娘生沒娘養。”


    語落,靈境政也離開了。


    靈鏡歌搖了搖頭,無聲離開。


    至於靈境元,一個才上三年級的小學生,他倒是和從前一樣,笑著說:“瀟瀟妹妹,他們不送你去參加畢業典禮,我送你去!”


    見還有哥哥站在這邊疼她,靈瀟瀟開心得點了點頭,又看向靈境汀:“大哥也會去嗎?”


    靈境汀想到靈萌,迴答。


    “嗯。”


    靈瀟瀟確定他也會去後,立即開心地,像是隻花蝴蝶一樣,在那裏飛來飛去。


    最後,看著靈瀟瀟穿著名貴的裙子,還戴著昂貴的頭飾,而靈萌就隻是簡簡單單的t恤和短褲後,靈境汀抿唇。


    “去二小姐的衣櫃裏找一件新的裙子來。”


    傭人表情欲言又止。


    靈境汀眼神變得冰冷:“還愣在那裏做什麽?還不趕緊去!”


    傭人瞬間就用著快哭了的口吻說著。


    “大少爺,並不是我不想去找,而是二小姐,二小姐就沒有衣櫃,她的衣服,都是穿的狗用的,那狗是公狗,沒有裙子,我,我也找不到啊!”


    傭人的話,無疑像是一塊又一塊巨石,狠狠地砸在了靈境汀的臉上和心。


    堂堂靈家的真大小姐,一件衣服也沒有!


    而那個後來的繼妹卻住著大房子,穿著昂貴的衣服。


    為什麽他之前就沒有發現這個荒唐的事情?


    靈境汀沉著一張臉,咬著牙,“讓靈家商場封鎖,現在我要帶二小姐去買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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