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穗聲音輕柔,麵色溫軟,三個小崽子也沒那麽怕了。


    謝家寶大著膽子說道:“因為你虐待我們。”


    “這話也沒說錯,但是我可是後媽啊,你們聽過後媽對孩子好的嗎?”


    三個小崽子齊齊搖頭。


    “後媽打孩子。”


    “後媽心狠手辣。”


    “後媽壞。”


    周穗讚同的點點頭,“這就對了,你們又不是我親生的,我怎麽會對你們好呢?你們說對吧?”


    三個小崽子齊齊點頭。


    “所以啊,你們吃不上飯還真怪不著我,要怪得怪你們奶奶,因為是你們奶奶把你們親媽打死的。


    你們親媽如果在世,你們會吃不上飯嗎?”


    “不會,媽媽對我們好。”


    “媽媽做飯可好吃了。”


    “媽媽還對我們笑。”


    “嗚嗚嗚,我想媽媽了。”


    “這就對咯,你們得記住了,都是因為薛紅豔,你們才沒有媽媽,才是不上飯,才過得這麽慘的。”


    三個小崽子臉上出現了憤恨之色。


    這就對了。


    周穗隻是現在他們幼小的心裏種下一顆惡的種子,隨著他們長大,這顆種子會不斷生根發芽。


    等到他們打了,薛紅豔老了。


    看著自己捧在手心裏最疼愛的孫子,竟然恨自己,竟然不給自己養老,不管自己死活。


    不知道薛紅豔心裏會是什麽滋味。


    至於謝川,她要親自收拾。


    周穗吃飽喝足,拿上家裏的鋁飯盒裝上飯,騎著自行車往醫院去。


    三個小崽子看她走了,手忙腳亂衝到廚房搶剩飯。


    到了病房,遇到廠裏的家屬委員會主任孫傳芳,代表廠裏前來慰問受傷的員工謝川。


    被新婚妻子用火鉗把命根子捅傷了並不是什麽光明事兒,謝川還想遮掩遮掩。


    誰知道孫傳芳一上來就說,“這事兒廠裏大夥兒都知道了,不能怪你,你工作多年兢兢業業,一直嚴格要求自己,追求進步,為社會主義做貢獻。


    你也不要覺得不好意思,該不好意思的是傷人的人,等你媳婦兒來了,看我怎麽收拾她。”


    孫傳芳這話真是讓謝川又欣慰又心酸。


    周穗剛進門就聽到了最後一句。


    “不知道孫主任打算怎麽收拾我啊?”


    剛剛還滿臉笑容,心疼的不得了的孫傳芳,聽到周穗的聲音,瞬間變了臉。


    “你就是謝川的新婚媳婦兒?”


    “是啊,不是我難道是你?你配謝川也不是不行,就是老了點,醜了點,你倆站在一起你像他媽,估計我婆婆不能同意。”


    孫傳芳今年三十出頭,跟謝川差不多的年紀,隻不過長得比較著急,再加上一頭短發,看起來比較顯老。


    周穗兩句話把病房裏三個人都給幹沉默了。


    謝川倚著床頭,一臉沉重,”家門不幸啊,孫主任,讓你看笑話了。”


    薛紅豔聽了也不樂意了,“周穗,你在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了你的嘴。”


    孫傳芳臉色差點沒繃住,“周穗同誌,希望你慎言,你要再這麽胡說八道,我就要告你一個名譽損傷罪了。”


    周穗好說話的很,“好好好,我不說了,你說吧。”


    孫傳芳暗自鬆了一口氣,也沒那麽難對付嗎,謝川怎麽會折在這個小丫頭手裏。


    “好,那我可要跟你說道說道了。


    作為一個媳婦兒,對上孝敬婆婆,伺候丈夫,對下照顧孩子,收拾好家裏,這都是你分內的事情。


    你呢,你看看你自己,作為一個新媳婦兒,這才進門幾天,你都做出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先是割傷婆婆,再是捅傷老公,得虧是他們兩個不計較,要不然你恐怕得把牢底坐穿,明不明白?”


    周穗對這個孫傳芳,煩得不行不行的。


    上輩子二人就沒少打交道,她的一貫套路就是先是誇大其實,告訴你你做的事情後果有多嚴重。


    再然後就是告訴你,要知錯就改,以後要怎樣怎樣,給你上價值。


    最後寫下保證書,就此流程走完。”


    無比諷刺的是,上輩子周穗挨打,周穗還要寫保證書。


    周穗想到這裏就煩躁的很。


    “我不明白,要不你把我送進去明白明白吧。”


    孫傳芳一臉懵逼,這咋不按常理出牌呢,正常人不應該說明白,然後她才好繼續往下講嗎。


    她哪裏有本事給周穗送進局子裏,局子又不是她家開的。


    看著周穗一臉滾刀肉愛咋咋地的樣子,孫傳芳十分挫敗。


    但是流程還要繼續。


    “沒關係,你不明白,那我就再給你掰開了揉碎了,詳細的說道說道。”


    於是孫傳芳又繼嚴重後果這一塊給周穗講了一個半小時,一整個吐沫橫飛,口幹舌燥。


    “明白了嗎?”


    周穗還是一臉懵懂的搖頭。


    孫傳芳想要昏過去了,這工作太難幹了。


    “你不明白沒關係,總之就是很嚴重,反正這事兒百分百就是你錯了,現在你寫個保證書,保證以後做好份內的事情,絕不再對婆婆丈夫動手。”


    孫傳芳已經偃旗息鼓了,直接省略上價值講大道理的關鍵環節,直接到最後一步了。


    她快被周穗氣得口吐白沫了。


    周穗態度良好的點點頭。


    孫傳芳趕忙拿出紙筆遞過去。


    周穗工工整整的在正中間寫上保證書。


    隻要謝川不打我,我就不動手。


    隻要婆婆不罵我,我就不動手。


    隻要三個孩子不氣我,我就不動手。


    保證人:周穗。


    時間:一九八六年十一月十八號。


    孫傳芳看著這統共三行的保證書,頭突突的疼。


    “哪有寫保證書還有前提條件的,是讓你保證自己的,不是讓你約束別人的,保證書不合格,重新寫。”


    “重新寫是不可能的,愛要不要。”


    孫傳芳氣得大喘氣。


    周穗覺得自己寫的挺好的啊。


    本來就是,如果謝川不打她,婆婆不罵她,三個孩子不氣她。


    她幹啥要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去打人呢。


    關鍵在於,家暴成性的謝川不可能不打她,嘴賤的薛紅豔不可能不罵人,三個小崽子更不可能不氣人。


    所以,她也不可能不動手。


    眼看周穗跟個滾刀肉一樣,油鹽不進。


    孫傳芳隻能收走這個保證書拿去交差,好歹就這樣吧,她盡力了。


    周穗還惦記著自己辛辛苦苦給謝川準備的崩血大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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