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睜開眼,感覺自己似手睡了個好覺,真奇怪,明明打架來著。


    一轉頭,便見小胖子趴在一旁,嚇了一跳。


    小胖子被驚醒,揉了揉眼睛:“哥?你醒了啊。”


    玄衣環望四周,發現自己仍在客棧內,問道:“怎麽迴事,不是用洞天之術將我關起來了嗎?”


    小胖子打著哈欠:“那是囚皇籠,用處是抑製人行動力,削弱敵人的打鬥能力,沒想到哥你直接暈過去了,大家都覺得浪費,就簡簡單單的軟禁起來了。”


    少年撇了撇嘴:“你們行商的不簡單嘛。”


    小胖子撓撓頭:“哥,你不會真不知道吧。奇龍商會在大雲國也是數一數二的了,咱這隻是丁字行,那甲字行的老爺子們才是闊,吃飯都得拿金碗,雇下的強者更是多不勝數。”


    少年聽著這般言辭,不禁咽一口水。


    小胖子又道:“你昨天說有三個高手,應是與你交手的人吧,他的來曆我也不清楚,可他是力鼎武者哎?”


    少年沉默,並不言語,而是起身在房裏走了走。


    小胖子跳下來,說著:“哥,我爹說你有些古怪,讓我看著你。”


    “哼。”少年不禁冷哼,“還需要用你嗎?這屋子裏早就布了法陣。”


    “啊?”小胖子疑惑。”布法陣不是要命陽嗎?咱會裏又沒有……”


    少年笑:“你還挺懂嘛。”


    小胖子挺挺腰:”那是自然,這麽多年的時間,能接觸的劍武術法也略知一二,行商之人嘛,沒點腦子和眼力怎麽行。”


    少年伸出手指撓了撓發絲,問道:“你們來亓荒幹什麽?”


    小胖子撓撓頭:“以前沒見過這座城,今天見了見,我爹就想和這兒的商會合融一下。”


    少年笑了笑:“你們商會如此盛大,應該不貪一座小城的財錢吧。”


    小胖子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我爹來,我自然跟著。”


    少年來到窗邊,通過窗縫下望:“想出去走走呢。”


    小胖子眉頭一挑,一把抱住他:“哥,別這樣,你讓我很為難啊。”


    玄衣笑:“說說而已。你們抓我幹嘛?”


    小胖子若著臉:“哥,你不是不知道,我爹狠起來連我都打,我又怎麽知道他怎麽想。”


    玄衣點頭,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有點餓了,有吃的嘛。”


    小胖子揮揮手:“你等一下啊,我去給你看看。”說著推開門,走下樓去。


    少年轉頭望望敞開的大門,什麽也沒動。這個屋子隻是個表象而已,自己仍在那個洞天術之內,隻是沒想到那人真就謹慎,連自己兒子也騙。


    玄衣仰一仰頭,臉旁的發絲微動,卻沒了那一縷青絲,但少年眨一眨眼,想著什麽。


    不一會兒,小胖子左手端著一盤鹹菜,右手抓著兩個饅頭,進門便道:


    “哥,下邊沒有熱菜了,除了剩菜隻有這個了,你若不嫌……”


    “啪嗒!”饅頭掉在了地上,鹹菜倒是抓穩了,但小胖子望向屋內,早已空無一人。


    “哥!”小胖子跑到屋中,四處叫尋。


    但除了小胖子的叫喊,屋內確是無其他聲音了。


    “壞了啊”小胖子一拍腦袋,“不是說出不去嘛,早知道關上門了啊。”


    說完,放下鹹菜,小胖子跑出門,一邊跑一邊叫:“爹,叔!哥跑了。”


    此言一響,眾人都一臉困意地走出來:“大清早的,吵什麽啊?”


    中年男子走出,望著跑來的小胖子,無奈道:“你嚷嚷什麽呢,他一個幾人,怎麽跑了?”


    小胖子慌張地向樓上指了指:“他……他真走了,屋裏一個人都沒有!”


    聞言,奇薪皺眉,來到樓上,還沒進門便看見地上的一個饅頭。


    看了小胖子一眼,沒有說話。


    而小胖子看著饅頭,眼睛瞪得老大。


    奇薪望向屋內,果真空無一人。其餘眾人也來到樓上,好奇地觀望,方才的倦意早已不在。


    奇薪微微偏頭,往人群中望了望,似乎收到迴應,便向屋內說道:“在別人的術法下也能藏匿身形,你也算有本事,但你仍在屋內也是事實,妄做這般無用功甚?”


    但卻無何迴應。


    奇薪皺眉:“小子,你隻是一個凡人,縱使有再大的本事,也不過是黎黎百姓。但你能看出我們中的強者,也應該有不少見識……”


    話說到這兒,他也不知該說什麽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抓他,隻是自己念頭剛起,那人便即出手,宛如深仇大恨。


    但屋仍一片詳靜,似乎真的沒有人。


    奇薪不耐煩地抬腳踏進,一腳將饅頭踩壞。仔細看了看周圍,就有些不自信了。


    走出門,低沉著聲音:“確實不在。”


    一聲驚唿,眾人皆不可思議,仙師困不住一個凡人。


    下一刻,一道人影衝進去,迴望四周,跳下大堂,奪門而出,留下眾人一臉震撼,這是尋到那少年的方向嗎?


    不一會兒,樓上眾人皆已散去,浪費的這些時間,已經是早間,領了商會會長的話,最後淡一談,談不成,立刻撤出開荒城。


    這樣的話也讓人夠疑惑的,談不成便談不成,為何像對方要殺人滅口似的,要立刻離開。


    眾人伸伸懶腰,去做準備了。


    小胖子等眾人一走,便走進屋子,關上門。一轉身,少年果然還在。


    玄衣坐在桌前,左手抓著饅頭啃,右手抓著鹹菜往嘴裏送,歪頭看向地上:“嘖嘖,可惜了啊。”


    小胖子不禁有些激動:“哥!你……你怎麽做到的啊?好厲害,所有人都設發現呢!”


    少年咬一大口:“你不是發現了嘛。”


    小胖子撓撓頭:“那是因為是我送了饅頭嘛。”說著看到什麽,驚唿道:“哇!哥你頭上原來有個印記啊,是龍印或魂印之類的嗎?好厲害!”


    少年無語:“你好吵啊。要讓他們再聽見,我被發現了,第一個就打你!”


    小胖子往後坐了坐,“嘿嘿”笑道:“沒事,我不吵了,哥你說說唄,剛才那個人怎麽就衝出去了?”


    玄衣吃完最後一口,瞥了一眼小胖子:“幹嘛和你說?


    小胖子撇撒嘴:“哥你真小氣,那現在你怎麽出去?”


    玄衣揉了揉臉:“那人都已經走了,就剩這樣一個法陣,嗯。”


    小胖子眼睛裏一直亮著星星,少年便起身,來到窗邊伸手打開。


    窗外是街市,來往行人絡繹不絕。


    少5年伸出手指點出,麵前泛起一陣旖旎。


    少年笑笑,探出左手按在法陣上,暗自發力。


    法陣上一陣靈光狂閃,少年瞪目,手上泛起青芒,額頭也微微發亮。


    小胖子看著神奇的一幕,瞠目結舌,而少年迴頭望向某處,輕輕笑。


    而另一邊,一個戴著鬥篷的黑衣男子在街上狂奔。


    不多時,在一處牆角停下,男子眼中寒光頓起。


    牆角一個衣衫襤縷的乞丐正坐著,腳邊是碗,手邊是是一支劍鞘。此刻正拿著一根頭巾發愣。


    自己都差點快睡著了,然後這塊布就直接摔在他臉上,什麽人這麽缺德?抬頭一看,鬥篷男子站在麵前,當下就不高興了:


    “這位公子,我雖是乞丐,但好點也有些尊嚴吧……”


    “拿來!”鬥篷男子冷著聲音說著。


    “好嘞!”乞丐雙手遞出,笑著:“公子擦一擦,有點髒了。”


    鬥篷男子劈手奪過,細細一握,手竟有些刺痛,再一看,竟有絲絲劍意繚繞,但男子卻一點不驚訝,便往迴走。


    突然一抬頭,男子眼神發寒,腳步一踏消失在原地。


    乞丐坐迴去,撇撇嘴:“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這樣無禮,拿爛布扔我,他還有理了!”


    乞丐想著發氣,手指在碗上敲了敲。


    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乞丐沒有說話了,想著剩餘數日,使心中輕歎。


    而鬥篷男子在空中連踏好幾次,直接落進屋子中。


    “哇啊!”小胖子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到地上。


    男子沒有理會他,而是再次掃視四周,似乎不確定,問道:“那小子在什麽地方。”


    沒人迴應,男子怒意,望著小胖子:“問你呢?”


    “噫!”小胖子後腦發涼,支支吾吾:“什……什麽那小子,這兒就我一人啊……”


    小胖子眼睛轉了轉:“你是一直在商會中的嗎?我好像沒見過你啊。”


    鬥篷男子推門出去,正巧碰上奇薪,便蹙起眉頭。


    奇薪率先發問:“你認識那個少年?”


    鬥篷男子冷漠轉頭:“我不認識!”


    奇薪發笑:“明明剛見麵,你就對他動了殺心。”


    “他品行低劣,表相輕浮,脾氣躁一點的都想殺他。”


    “你還真是大仙師啊。”奇薪這樣說著。


    這樣奇怪的話,鬥篷男子直接無視,徑直走進角落的屋內,關上門,拿出筆開始作畫。


    而屋外一眾人被如此對待,倒也沒說什麽,隻是默默下樓,繼續準備去了。


    奇薪迴頭看到小胖子,問:“你在這屋裏做什麽?”


    小胖子撓撓頭:“這不是我屋嗎?”


    “咳咳。”奇薪故作無事,”犯疑心病了。”


    小胖子便將門關上,謹慎貼門聽了聽,然後迴望屋內,小聲問:“哥?”


    沒有迴應,小胖子看了看周圍,這次應該是真走了。


    果不其然,不遠處的牆角,少年背對街道,偏頭望了一眼。然後猛吸一口氣,緩了緩漲紅的臉。


    玄衣擦了擦汗,差點憋死了。


    “啊!”一聲驚唿,少年望去,一個陌男子嚇倒在地,顏顫巍巍地道:“你……你怎麽憑空出現!”


    少年眨一眨眼:“閣下哪裏話,方才便一直在呢。”


    說著不顧男子驚詫,站起身便向北方跑去。


    方才可真就差一眼,但少年還是看到那鬥篷男子的麵容。再想一想,心中就哇涼哇涼的,是京誠的人……


    沒了頭巾,少年走在街上老是覺得不自然,便加快腳步。


    穿過大街,走過熟悉的巷路,少年在某處停住。


    眼前依舊是安靜的胡同巷,蔓延至盡頭的青苔,長著小花小草的牆角根。


    可少年皺眉,心中卻少了什麽感覺,抬腳走過去。


    巷中寶無一人,連各院大門皆敞開,院裏是如少年屋內一樣陳沒簡樸。


    少年深吸一口氣,吸入口鼻的卻是穢塵的空氣,心中頓起不安,跑向西北院內,走進屋子,看到黑衣少女躺在床上。


    少年眼神冷冽起來,下意識迴頭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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