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林逸飛倒是愣了愣,這人還算有眼光,竟然從自己的袍子就能推算出自己是茅山弟子。


    若說他身上的道袍,旁人不識貨,覺得是件髒汙袍子,宛如乞丐。


    但若是有對茅山真正了解的人,定然可以從袍子的材質和款式,分辨出他的身份。


    而且,因為林逸飛身為茅山掌門傳人,一代天師,其袍子的用料更是整個茅山最為珍貴的流金絲,這等材質,所製成的袍子,不但刀槍不入,水火不能毀,而且還輕盈舒適。


    當初在茅山,多少師弟都羨慕著林逸飛有這樣一件袍子呢。


    此刻見來了個識貨的,林逸飛倒也高興,點頭一笑:“不錯,在下林逸飛,確實來自茅山,不知兄台名諱。”


    那人穿著樸素,也沒有架子,一拱手道:“在下吳希洪,龍虎山外門弟子,一直仰慕貴派法師英姿,今日得見兄台,果然不凡!”


    龍虎山和茅山不一樣,茅山一直很隱秘,幾乎從來不對外招收弟子,但龍虎山,則是一個比較大的宗門,實力一般,但其內弟子眾多,在世俗界的影響倒也不可小覷。


    看看這吳希洪的穿著打扮,明顯隻是剛入龍虎山的弟子,沒什麽地位,所以才著布衣草鞋。


    果不其然,見到吳希洪在這邊交談閑聊,很快便有一個穿著比較隨意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他一臉不屑:“吳希洪,我讓你辦的事,你辦好了嗎?嗬!師尊此次讓你同我一起參加臨峽宴,可不是讓你來閑聊的。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還不快迴去給我準備洗腳水?!”


    那年輕男人聲音不小,周圍不少人都朝著這邊望了過來,一個個對著吳希洪指指點點,眼中多是不屑和嘲笑。


    吳希洪臉色漲紅,卻又不敢反駁。


    林逸飛在旁看得明白,這年輕男人穿著隨意,且腰間還佩戴著龍虎山專門的腰牌,明顯是龍虎山的親傳弟子,地位可比一個外門弟子高了許多。


    難怪他可以肆無忌憚地嘲諷辱罵吳希洪。


    吳希洪不敢和其爭辯,隻是低頭輕輕應了聲:“是,師兄,我這就去。”


    林逸飛看不過眼,伸手搭在了吳希洪的肩膀上,臉色淡然:“等等,我們剛剛關於袍子的事,還沒聊完呢,這就走了嗎?”


    吳希洪臉色一變,連忙壓低聲音說:“林……林兄,下次再聊,我,我今天還有事……”


    可誰知,那年輕男人卻又轉過頭來,將目光投向了林逸飛,他撇嘴冷笑一聲,眼神之中,淨是嘲諷和鄙夷之色:“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吳希洪,這種貨色就是你交的朋友?偌大的臨峽宴,來這麽多能人法師,你偏偏選了這麽個乞丐似的家夥做朋友?”


    年輕男人一番話,說得周圍那些人哈哈大笑。


    他們也都是各個集團世家請來的法師,雖不算實力最強的那一撥,但他們自認也是高人一等,和江湖上的普通貨色可不一樣。


    至於林逸飛,在他們眼中,實力低微,明顯就是偷偷混進來的騙子嘛。


    “這小子連化境都沒入,居然也敢來參加臨峽宴,真不知是哪家集團瞎了眼,找了這種騙子。”


    “嘖嘖,我看,明日鬥法大會,這小子一露麵就得把臉丟盡。”


    麵對周圍那些人的指指點點,林逸飛充耳不聞,渾然當做沒聽見,他隻是轉過頭,看向了旁邊的那個年輕男人,淡淡問:“在下林逸飛,不知閣下怎麽稱唿?”


    那人一揚腦袋,居高臨下道:“我叫九元承,乃是龍虎山白菊長老之親傳弟子。”


    龍虎山白菊長老!當九元承這話一出,周圍那些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沒想到竟是白菊長老的弟子,這人還真是低調,想當初,白菊長老唯一一次參加臨峽宴,一出手,便將臨川所有法師給打趴下,揚了龍虎山的威勢。


    如今白菊長老他們已成傳奇,換成了他們的弟子再參加這臨峽宴,名師出高徒,這一次,怕是這位九元承露臉的時候了!


    聽著周圍那些人恭維的聲音,九元承顯得很受用,洋洋得意地掃了林逸飛一眼,說:“你剛剛說你是茅山的?嗬,一個茅山的道士,為何連三花之相都沒?甚至連化境的氣場都還未形成,這等羸弱,還胡謅什麽茅山的道人,實在可笑!”


    周圍那些人也是個個冷笑,這個叫林逸飛的,果然就是個江湖騙子,看他身周氣息,根本沒有三花之相,甚至連化境都還沒踏入,怕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這樣的人,也敢來臨峽宴鬥法?


    修煉之徒,外功鍛體,直至入化境,身體便已經塑造到了巔峰,再下一步,便是修道練氣。


    修道煉氣的第一層,三花聚頂!開始三花聚頂時,身體會自然出現三花之相,此三花乃“精,炁,神。”


    精,乃精血,修道之人,由內煉自己的精血,將身體鍛造超過外功化境的程度。


    炁,乃元炁,修道之人,由外吸收田地間元炁,也便是天地間的靈氣入自己體內,得以真正激發道氣。


    神,乃元神,修道之人,修出道氣,鍛造出真正的元神,唯有如此,才能將修煉的來的道氣鎖住。


    當這三步完成,道氣充盈,直匯百會天穴,便達到了修煉第一層的巔峰,真正的三花聚頂!


    但說來容易,修煉起來卻極為艱難,至少,目前場中,能修煉出三花聚頂的,還根本一個都沒。


    眼下,倒是那九元承實力不弱,他手指輕揮出,便有道氣顫產生,明顯已經到了三花境的第二步。


    看著九元承指間的那抹道氣,林逸飛卻顯得很淡然:“我既然說過自己是茅山弟子,那便是茅山弟子,不會有假,但你,卻實在不像龍虎山的弟子。”


    九元承冷笑:“我不是龍虎山的弟子?你可認識這腰牌?!”


    話聲落下,九元承直接掏出了腰間的那塊牌子,金玉所製,極為華麗,牌子上左邊雕刻著張牙舞爪的龍形,右邊則刻著張嘴咆哮的虎形。


    這牌子,赫然是龍虎山真正親傳弟子才能擁有的!整個龍虎山,不會超過五塊!


    但林逸飛卻淡然一笑:“牌子可能是你的,但你卻不配做龍虎山的弟子,若龍虎山的人,真收了你這樣的人做弟子,那這一屆的龍虎山掌門,可實在糟糕透頂。”


    九元承臉色一變,咬牙喝道:“你說什麽?!”


    林逸飛搖了搖頭,滿臉惋惜:“修道之人,不但道德品行卑劣,耳朵也不好使,我說你不配做龍虎山的弟子!收了你做徒弟的長老掌門,也都糟糕透頂!”


    九元承這一下徹底怒了,在臨峽宴上竟被如此乞丐般的家夥嘲諷,這若是傳出去,非得讓他和他師傅都丟盡臉麵!


    九元承咬牙切齒:“小子,我給你機會,你若連跪下來,跟我磕頭認錯,今日之事便算了,否則,我會打斷你雙手雙腳,挖掉你的眼睛,為我師尊山門正名!”


    周圍那些法師一聽這話,都紛紛讓開了一些,往日裏,這樣的情況也會經常出現,但都不像今天這樣激烈。


    看那窮道士的模樣,要麽下跪認錯,要麽就被打斷雙手雙腳,無論哪一種,都淒慘無比呢。


    幾乎沒有一個人覺得,林逸飛可以戰勝九元承,因為九元承是白菊長老的弟子,且實力已經達到了三花境的第二步!


    就連吳希洪也滿心惶恐,跑出來跪在地上,跟九元承道歉。


    九元承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一腳將其踹開,臉色陰冷,就要出手!


    可就在這時,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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