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徹底的入夏天氣還是有點兒涼的,但也已經沒有那麽的冷了,舒河手上拿著酒杯搖晃著杯子裏還沒有喝完的紅酒,他其實不喜歡紅酒,他個人的口味上是更喜歡白酒一些的,最接受不了啤酒的味道,總感覺奇奇怪怪的,但景旭陽從來都不讓他多喝,雖然他的酒量好但他也不是一個喜歡喝酒的人,一年到頭也喝不了多少,今天晚上的量也不至於讓他醉了。


    一會兒肯定還得迴去但現在他想稍微的在這裏透透氣,一直在裏麵實在是太悶了,平時這種地方都不來的他今天難得花了不少的時間就像是一個花孔雀一樣滿世界的轉悠,帶著景旭陽滿世界走了一圈,在所有人麵前露了臉,舒河還是知道自己現在的影響力的,那些人怎麽說也肯定能記得住景旭陽是他的人,某種程度上說這些舒河自認的麻煩的東西確實還是有些用的。


    舒河看著天上的星星又迴頭看了看現在會場裏麵正在陪著那些人一起侃侃而談的景旭陽無奈的笑了笑,繼續抬頭看星星。


    宴會廳的音樂聲很好聽,如果沒有那些喧鬧的觥籌交錯的聲音的話那就更好了,偶爾還會吹來一點兒涼爽的風,因為外麵的花園種了不少這個時候會開的花所以風裏還帶著濃重的花香味,趴在欄杆上舒河仰著頭一口氣喝完了杯子裏所有的紅酒,酒液的味道對舒河來說還是有些太酸澀了,甚至還有一些苦,大概是這類草本植物類的製品的通病,都有一種讓人難言的草本味道。


    這個時間的太陽已經不會照到這裏了,所以天上黑漆漆的隻有一閃一閃的星星,甚至都看不到月亮,畢竟月明星稀嘛,地理上的二分二至日已經過了第一個分,距離下一個至也不遠了,太陽的運動一直不斷的進行著,說起太陽舒河第一個想到的永遠都會是景旭陽,大概是名字裏帶著一個陽子,其實景旭陽的笑容很好看,哪怕是再耀眼的光也比不過景旭陽的一個笑容。


    大概是今天喝了酒吧,心情似乎是在酒精的作用之下稍微的放鬆了一些所以思緒也就活躍跳脫了起來,其實舒河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突然會拿景旭陽和天體上的太陽對比,明明是毫無關係的兩個存在而已,隻是名字裏麵有一個一樣的字而已,還是一個算不上多麽稀奇的事情,要說關聯那大概就是人類也好天體也好最本源的都是原子分子結構,都是在一次大爆炸之後開始出現的。


    屋外的風聲和屋裏的樂聲交織在舒河的耳邊,聽力太好有時候也不是什麽好事,宴會廳裏麵現在通過現代科技的產物照耀的整個空間都燈火通明的,而在宴會廳外麵現在則是一片漆黑,雖然不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但光線明顯沒有那麽的充足,人群的喧鬧從來都不包括舒河在內,但舒河不會抨擊那些人,每個總是忙忙碌碌的人都知道自己要的,都有自己的錨點指引自己前進。


    看著裏麵的人舒河的思緒再一次的發散開,他不知道自己的錨點究竟是什麽,所以他選擇去了解人類,但人類的物理存在隻是一堆元素的規律且複雜的組成而已,雖然實際上這個方向上麵的深度也足以讓舒河探究一輩子了,但那不是舒河遇到的最無法理解的方向,相反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那舒河也就不會一直到現在都還潛心研究神經學了。


    人類總是相信情感或者是應該稱之為自我感知一類的東西,明明應該隻是神經傳遞的一種信息反饋而已,人類總是沉浸在這些東西上,腎上腺素,多巴胺,甚至各種藥品等等各種形式的東西都可以帶來這樣的效果,刺激神經給出反饋讓人無法離開不斷癡迷其中,或許源頭各不相同但其中的底層邏輯其實都是一樣的,任何能讓神經產生刺激的存在都是有對應受體的。


    當然了現在舒河自己很理智的明白人類為什麽會沉浸在這些東西裏麵,絕對實感的刺激確實讓人無法拒絕,就想他根本無法拒絕景旭陽一樣,實感是絕對真實絕對合理的,但舒河不明白為什麽人類的那些精神傳承,意義,信念會那麽讓他們著迷,明明都是虛假的隻是自己帶來的神經帶來的激素調控而已,帶著臆想帶著完全或不完全的不真實卻也一樣讓那些人為之瘋狂為之著迷。


    明明都是虛假的,明明沒有一點兒實感,卻有著一樣的效果,舒河都有些分不清實感和虛假了,他又是虛假的還是真實的?


    舒河是研究神經學的,但他是非常絕對的論跡不論心,不過舒河的認知和通俗理解的論跡不論心不一樣,舒河是隻論跡,心在舒河這裏是一套合理且完全可行的心理模型隻起到一個輔助作用,如果說沒有跡舒河是無法去下推斷的,一切的虛幻也好好高騖遠也好他都是理解不了的,現實做不了的東西為什麽要去思考為什麽要癡迷進去,沒有實感沒有基礎為什麽也會可行?


    就像童話故事他是不相信的,沒有無緣無故的會每年送一次禮物的老爺爺,但舒河是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一些東西的,例如法術例如魔法,但過於誇張的他也沒有那麽的相信,最經典的對於人類能否進依靠自己獨立飛翔舒河還真的算過,理論上來講也不是不可以,飛行畢竟已經有鳥類可以做到了那麽人類就可以在理論上模擬做到,但難度確實太大了舒河也就當做了一個理論。


    人為什麽會癡迷情感,隻是想法就足以達到實感的效果,舒河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景旭陽那麽特殊,在自己沉浸進去的時候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虛假就真的是虛假嗎,所以舒河才決定了研究神經學,神經是人類用來感知的存在,他想要理解那些東西,心理上的那些模型他也隻能理解演變邏輯無法理解更多,或許一切的本源到底是什麽才是舒河最探尋的東西。


    隻不過情感是更讓舒河理解不了一些吧?他先天的就更加對自己的存在懷疑和好奇。


    景旭陽應酬的差不多了也過來透口氣順便找找舒河,長時間一起習慣了真的是不能分開。


    看著舒河著手上那個高腳杯的呆萌樣子景旭陽靠在旁邊笑著說:“想什麽呢?”


    舒河停下手上的動作拿好杯子說:“沒什麽,就是無聊在這發會兒呆,玩的怎麽樣?”


    說起這個景旭陽的眼神裏都帶上了幾分明顯的疲憊,歎了口氣說:“一般般吧,還是挺累的,感覺多來幾次我都得折壽。”


    “咳,這才哪到哪。”看著景旭陽的表情舒河就覺得輕鬆多了,眉眼都明媚的說:“以後還有的你受呢。”


    景旭陽靠近抬起手揉了揉舒河吹風吹的明顯有些涼的臉說:“一直在陽台冷不冷?現在天氣也還涼,臉都涼了,趕緊迴去吧。”


    聽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嗓音舒河目光清澈的說:“嗯,是有點兒涼了,確實該迴去暖暖。”


    景旭陽拿過舒河手上的杯子之後即直接牽著舒河一樣冷的手就往裏走,把舒河安頓好之後還給舒河拿了杯熱飲料讓舒河喝了好暖暖身子,還冒著熱氣,像是生怕舒河凍著了一樣,其實已經快開春了沒有那麽冷了,舒河穿的也還沒有那麽的薄,而且舒河的身體也不是多麽脆弱的瓷娃娃,但舒河雙手捧著杯子喝飲料的時候確實感覺到了暖流劃過全身,明明其實也沒多冷的。


    既然迴來了舒河隻能繼續稍微的花時間應酬一下,就算是不為了自己他也得為景旭陽的未來稍微爭取一下,他現在沒那麽強大沒有那麽多的底氣,而且他要給這些人一點兒麵子不把事情做的那麽絕,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然了最好是徹底沒事,但放在這個時候那顯然是絕對不可能的,現在姑且先守著點兒這些雞零狗碎的規則可以省的日後要處理的麻煩更多。


    整個會場裏麵杯影交疊,燈光傾瀉,樂聲飛舞,繁華的直讓人覺得炫目,眼神和聲音用欲望和利益作為原材料交織成一張名為人情的網,巧手把每一個人都紡織了進去,不斷的有人想要進入這個網吃上一口網上掛著的“殘羹剩飯”,網的樣子和材料一天天在變但萬變不離其宗還是那幾個東西一直來來迴迴炒冷飯,被織在網裏而不自知,還憧憬著那張自己看不見的網。


    “老婆!抱!”


    “好好好,你抱,慢點兒。”


    “親一個!”


    “好好好,啊,趕緊做好。”


    景旭陽今天喝酒了而且沒少喝,舒河管著沒讓多喝也親自擋了一些,雖然景旭陽的酒量不差但也真的算不上多好,現在喝醉了一直纏著要他抱,平時雖然也黏人但也沒這麽黏人,基地裏麵喝酒機會少舒河也沒見過幾次景旭陽喝醉了的樣子,就跟個黏人的小孩子一樣一直要他哄著,一直抱著他不是要親親就是要抱抱的,身上的酒味還很重而且景旭陽一身的力氣。


    舒河花了不少力氣才把人弄迴來收拾幹淨,還強行給喂了一顆醒酒藥進去,不然第二天起來肯定要宿醉頭疼到時候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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