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旭陽站在舒河的房門前敲了敲門說:“星寶?你睡了嗎?”


    其實這明顯是多餘的,舒河剛才給他發了消息怎麽可能現在就睡下了,但景旭陽還是有些不敢直接進去,所以就先謹慎的敲了敲門,門很快就哢嚓一聲打開了,但開門的那個人似乎還有些什麽事情的樣子手上拿著電話,隻是給他點了下頭示意讓他進去。


    “我知道了,我這邊不用考慮,剩下的事情按照正常流程處理,一周之內給我全部的結果。”


    舒河有時候就會這樣,因為公司的事情會非常的忙,隻是幾分鍾的時間都會有一個電話或是一個郵件,即使舒河放棄了景氏的繼承權隻代理掌管現在有些事情處理的時候都是需要過問他的意見的,不過大部分時間舒河還是非常清閑的,現在這樣的情況還是很少的。


    電話裏提到的事情應該是前幾天發生還沒定下了一個重要的合作,如果談的下來的話就是上億的大單子。


    隻是現在的舒河畢竟實在是太惹眼的一些,雖然隻在圈內小範圍的有了一點點的影響力,但不妨礙有人已經開始對他起心思了,這個合作被暫時的壓著沒定下來就是因為那個人似乎對方有意搭上舒河和他自己的子女的樣子,而且意思非常的明顯。


    也是因為這個景旭陽現在才有些著急了,舒河現在也確實已經長大不少了,也實在是太惹眼了一些,不知道多少人會對他起心思,本來因為近水樓台還有恃無恐的景旭陽現在也終於是開始有危機感開始慌了,如果舒河真的跟了別人的話那他可完全不能接受。


    電話很快就打完了,舒河放下手機看著景旭陽說:“抱歉,臨時有個電話,那個的時間現在還是白天所以給我打了過來。”


    其實這完全是是別有用心的在提醒舒河吧,畢竟景旭陽沒有聽到全部的內容,但他感覺的出來剛才應該是討論了一些讓舒河感覺到不舒服的話題,所以一進來的時候他就聽出來了舒河的語氣裏已經帶著不耐煩了,恐怕這次的生意舒河已經不會再任由拖下去了。


    景旭陽擺擺手體貼的說:“沒什麽,畢竟是生意上的事情,在所難免,你也別太辛苦了。”


    辛苦這倒是不至於,畢竟舒河又沒有做太多事情,吃個飯說個話,其實還好,隻是心情上確實有一些負麵的影響在裏麵就是了。


    舒河看著景旭陽的眼睛認真的說:“隻是合同的事情還沒定下來了,他想讓我和他的兒子聯絡,報酬是這次合同的金額再加一倍。”


    聽到這個景旭陽完全沒想到舒河居然會直接把這個事情拿出來說,而且是毫不避諱的說出來,現在還涉世未深的景旭陽完全沒聽出來舒河是故意的,現在的他還年輕,很多東西還看不明白,達不到舒河這種通透的程度,不過舒河的情況也是另一種了。


    景旭陽掩蓋住真實的情緒笑著說:“能交個朋友也挺好的,你感覺怎麽樣?”


    麵前的這個人的情緒在舒河的眼裏可以說是一覽無餘,不過畢竟這才剛開始所以舒河還不確定現在的數據是否能夠支撐他得出一個正確的結果,所以現在舒河還要繼續試探下去,隻是刻意的引導一下難度並不大,對付景旭陽可比對付那些已經幾十歲的人要容易的多。


    舒河繼續說:“見過幾麵,比我大了四歲,容貌和談吐上姑且過得去,現在已經迴國外了,短期內不確定會不會再來。”


    這句話舒河給的很中肯,那個人給舒河的印象確實如此,關於行蹤也是完全準確的,包括最後一句,舒河是真的不確定,不過這個不確定也不完全是不確定,如果舒河真的也有意向的話其實那個人是會為了舒河專門來迴飛幾趟的,所以也隻是不確定。


    其實所謂的聯絡想也知道是要聯絡什麽,聯絡到什麽程度,現在的景旭陽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孩子了,現在的他也馬上就要分化期了,也就馬上要到了可以結婚的日子了,成家的事情在他們這個階段已經是一個很常規的話題了,已經被討論了無數次。


    即使現在話已經說到了這個程度景旭陽也沒有太著急,從小到大培養的涵養讓他現在不會隨隨便便的就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來,隻是非常勉強的維持著脆弱不堪的一個長輩一個哥哥的態度溫和的看著舒河說:“是嗎?那你怎麽看這個人?”


    舒河隻是平靜的說:“後續這個長期合同順利簽下之後見麵的次數應該還會有,這個量級的合同需要我過目確認,確定的期間會有幾次基本的會議和酒會,以及幾次午餐晚飯,至於私交方麵我目前還不確定,需要的話可能會發展。”


    景旭陽麵對舒河的試探也隻是說:“工作的事情我也不懂,你也別讓自己太辛苦了,如果不喜歡或者覺得累的話就交給別人吧。”


    兩個人在話術上的博弈巧妙的來到了一個平衡,雖然兩個人的邏輯和目的完全不一樣,但就是這樣達到了一個平衡點,巧妙的將一切就這麽暫時性的粉飾了下去,兩人之間早就已經不同往日的變化也被這最為世俗常見的東西粉飾的好似不存在一樣。


    舒河攤開一隻手看著景旭陽繼續說:“對方的意思父親也知道,我已經和父親談過了,在工作之外初步的聯絡順利私交層麵就會開始嚐試一定程度的進展,父親和對方都對可能發生的更進一步進展沒有任何的意見,隻要我個人不反對即可。”


    這個話說到這其實舒河等於是完全不演了,更近一步進展是什麽程度的更近一步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程度。


    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其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那個人的條件景旭陽早就已經讓人調查過了,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那個人的條件是完全不差的,兩個人就算是真的一直順利的走下去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景旭陽隻是一個哥哥的身份是沒有任何的理由去插手的。


    “這樣啊,父親不反對的話,隻要你開心就好,別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就好。”


    景旭陽這一刻還掛著勉強的笑容,但舒河看得出來已經快要掛不住了。


    景旭陽的性格其實有些缺少危機感,舒河也是今天才偶然的察覺到了景旭陽透露出來的危機意識,所以他這才可以說是完全故意的整了這麽一出事情,其實他已經把事情都處理好了,合同該簽簽,私交也不是不可以,但深入的私交就大可不必了。


    已經快要控製不住了的景旭陽抱住舒河壓著嗓音說:“啾兒,你要是哪天有喜歡的人了,你就告訴你大哥一聲,好嗎?”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被粉飾的很好,他們是兄弟,所以可以很親密,畢竟他們是兄弟嘛,他們兄弟之間關係好一些,舉止親密一些本來也是正常的,所以就這樣在一層又一層的粉飾之下掩蓋了很多真相,但這些粉飾本就是虛假的,是經不起哪怕是輕輕的碰一下的。


    其實景旭陽一直沒有表明心意還有一個原因其實就是他和舒河的關係大概是不被支撐繼續發展下去的,他們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其實更親密的發展本身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但他和舒河的情況是不一樣的,主要的問題或許是在舒河的身上。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他的父親沒有辦法免俗,大部分人也都是這樣子的,一個天才會讓人追捧,但一個太過天才的人隻會讓人覺得害怕,隻會帶來無盡的忌憚,而這份忌憚也在他們之間存在著,他們可以是兄弟可以是朋友,但唯獨不能是戀人,也唯獨不能是伴侶。


    其實景旭陽也知道這次的事情最多隻會發展到生意層麵,但他還是受到影響了。


    舒河的伴侶隻能如同是薛定諤般的存在著,他隻應該是一個在高閣的高嶺之花,不管是誰將他取下,甚至哪怕隻是染指一下也都會引起軒然大波,無數人會吸著一個天才留下的血,去讚頌去依賴他,但覺得不會讓天才落地,也不會讓這個天才從原地離去。


    舒河看著景旭陽一字一句清晰的說:“我的分化期還有四年,分化期之後這樣的事情會變得更多。”


    兩個人之間總是要輸一個,而在景旭陽和舒河之間,景旭陽永遠是那個輸家,不過他這個輸家會拿到一切,或許應該說他才是那個真正的贏家才對,畢竟舒河的東西從來都不是舒河自己一個人的,他沒有自己的東西,隻是在替還尚且能力不足的他們代理而已。


    景旭陽覺得還是走出這一步吧,反正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了,一個人在少年的時候總是會更加的恣意隨性一些,更何況是景旭陽這種本來就過得恣意瀟灑的人,那自然更是如此了,一直畏首畏尾可不是他的風格,主動出擊才是他的常態。


    不過最後一刻景旭陽還是收斂了,理智還是沒有被衝擊給打到完全喪失,他的手摸上舒河的後脖頸還沒有長出腺體的部分在舒河的耳邊壓抑著聲音裏強烈的情緒:“舒河,我願意就這樣等你四年,你願意嗎?”


    舒河沒有說話,也少見的沒有第一時間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他是真的思考了一下的,景旭陽這個時候說的做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當然明白,恰恰是因為明白了他才要思考,他隻是想試探一下到底是情況而已,結果沒想到這麽一下子給玩脫了,居然就直接走到這個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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