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之後還去潛水和探索雨林了,極大程度的滿足了自己的興趣,當然她帶迴來的紀念隻有照片,對自然盡可能的不去打擾。


    不過短暫而又快樂的旅行就這麽結束了,之後他們就出發迴家,之後舒曼就出發出任務去了,該上學的上學該工作的工作,一切就都迴歸了日常,人生大部分時候都是這樣一直子啊忙碌的,舒河這段時間一直在搗鼓些什麽,不過也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搗鼓什麽。


    這一天景家來了一位稀客,毫不誇張,是真的稀客,幾年都不一定登幾次門的那種稀客。


    上一次景流風見到這位客人還是在他和舒曼婚禮上,畢竟舒曼也是軍方高層一直在重點保護的對象,五年時間達到合格甚至可以說是優秀的軍醫水平,確實不算是一個普通人了,當初兩人要結婚的時候還親自來談過話,調查了不少東西才終於是同意了。


    景流風看著坐在麵前不怒自威的老先生恭敬的說:“君老上將,好久不見,突然登門是有什麽要事嗎?”


    君老上將君衛疆是部隊裏相當有威望的一個老前輩了,是現在上將之中資曆最老的一個,也是最有威望的一位,雖然因為年老加上舊年在前線留下的各種傷勢如今已經徹底的退居在後方了,但也一直在部隊繼續貢獻著自己的力量,帶出了一大批實力不俗的軍官。


    雖然已經倒好了熱茶,但君衛疆並沒有喝,隻是雙手扶著自己的拐杖脊背挺直的坐在那裏,歎了口氣然後緩緩的說:“流風,當年你和小曼決定成為伴侶的時候我曾經提醒過你一件事情,我想她應該也和你說過,你現在應該還記得。”


    君衛疆並沒有明說什麽,但這一瞬間景流風本來拿在手裏的茶杯突然停頓了下來,裏麵的意思其實已經很顯而易見了,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和這位上將的交際非常的有限,想也知道是說的什麽,如果說的是真的,那絕對是一個噩耗。


    景流風臉上的笑容有些僵化,裏麵大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思,手上拿著的茶杯有一些細微的晃動,還好茶水按照通俗習慣都是不倒滿一杯的,所以並沒有從杯子裏麵撒出去,最後景流風選擇把手上拿著的還冒著熱氣的茶放迴了桌子上,至少不能失態。


    打了預防針之後君衛疆也不再磨嘰了,他是個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鐵血軍人,實在不是什麽磨嘰的性格,直接了當的說:“非常抱歉,舒曼女士在十小時之前已經正式確認殉職,遺體帶迴後會按照流程安葬,節哀,幾個孩子很可愛,最大的現在也還在讀小學吧。”


    該做的都做完了,君衛疆不打算繼續在這裏久留,他非常明白這樣的事情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需要時間來去消化,更何況是這樣的家庭,這樣的噩耗在徹底看開之前會持續的時間恐怕還會更加的久一些,不管是小孩還是大人,這場陰霾隻能他們自己走出去。


    君衛疆站起來用已經蒼老的聲音沉穩的說:“我就先不打擾了,稍後會有人來送舒曼女士留下的一些東西,一早就過來打擾希望沒有影響你們的早飯,孩子們現在應該剛起來,孩子們看著還小,總是一眨眼就長大了。”


    景流風實在是沒有好心情了,他現在覺得自己全身都好像已經沒有力氣了,他就好像整個人都被抽走了一樣,一雙腿好像失去了一樣就坐在那裏動不了,最後隻是嘴唇來迴開合發出幾聲說:“慢走,請恕我沒辦法送您出去,路上當心,祝您身體健康。”


    “謝謝。”


    這樣的人君衛疆這麽多年戎馬生活見過了無數,實在話在他見過的那些人裏麵景流風的這個反應已經是非常好的了,至少沒有在第一瞬間歇斯底裏,但有時候這樣的可能更加的麻煩一些,不過景流風應該有聽得出來他的提點,應該最起碼還有彌留的一口氣。


    人世無常,命運這東西誰也說不明白,尤其是他們這樣的人,都要做好再迴不來的準備。


    景流風不知道自己沉默的在沙發上坐了多久,他已經感覺不到時間了,大概是恰好這個時候舒河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吧,君衛疆來的確實很早,大概是軍人晨起宵寢的習慣所以他來的非常的早,舒河下來的時候正好君衛疆準備離開,看到舒河下來打了個招唿。


    君衛疆是認識舒河的,舒河當時迴國之後的全部手續都有君衛疆的參與,舒河的一些關鍵測試也是君衛疆親自審閱的,畢竟是從那地方帶出來的孩子,如果不是舒曼其實也帶不走,他以前就挺喜歡這個小孩的,舒河的樣子除了長高了一些之外和當時一樣。


    君衛疆沒忍住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長輩一樣慈祥的說:“小朋友,好久不見,這麽早就起來了,記得爺爺嗎?”


    舒河當然不可能忘了君衛疆的這張臉,但他對君衛疆的印象其實並不好,當然了也不壞,所以隻是很冷淡的說:“君爺爺早。”


    打完招唿舒河就走下了樓,然後他就敏銳的看出來了景流風的狀態不太對,但說不上來哪裏不對,隻是好奇的說:“爸爸,怎麽了?”


    景流風不可能把自己的情緒全部都灌輸給一個還不諳世事的小孩子,那不是一個成熟的大人該做的事情,強迫自己收拾好情緒之後景流風伸出手摸了摸舒河的頭盡可能的就像是平時一樣說:“早,爸爸沒事,快去吃飯吧,你不是還有事情嗎?”


    舒河一直在研究一個什麽東西的樣子,景流風沒有問具體是什麽東西,但這種時候他隻能說些這些轉移一下舒河的注意力的。


    事實證明舒河還是年輕,景流風一句話確實給舒河帶跑了,提起自己真正感興趣的東西舒河明顯有活力了幾分,拿出手機說:“現階段的已經做完了,今天本來要開始準備下一階段,不知道為什麽昨晚我聽到了媽媽的聲音,我今天準備調試一下參數。”


    裏麵的細節比起現在暫時還反應不過來的景流風,身經百戰的君衛疆卻聽出來了裏麵的弦外之音,舒河當時在軍隊裏測試過的數據裏是包括智商和學力的,他清楚舒河的能力,君衛疆這個時候直接出聲詢問道:“你最近在做什麽東西啊,可以和爺爺說一下嗎?”


    舒河現在也還是個沒有戒心的,而且年齡也不大,也就是一個剛讀小學的年紀,而且客觀上他生活的環境實際上比大部分人都要更加的單純,可以說現在的舒河是根本就不存在戒心這個東西的,用最直接明了的方式就可以把舒河的記憶全部都套出來。


    “一個連接功能,可以記錄聲音和畫像,但是信號不穩定所以有一些地方是缺失的,但是缺失的部分不多。”


    舒河說的非常的直接而且簡單,但君衛疆知道,舒河做的是一個竊聽軟件,當時在部隊的時候舒河就在自學這些,沒想到現在居然已經發展到了這種程度,才隻過去了僅僅半年的時間而已,君衛疆對舒河一直都有關注,今天親自來也有來看看舒河的意思。


    君衛疆蹲下看著舒河用長輩慈祥的語氣說:“小河,能給爺爺看看都是什麽嗎?爺爺好奇小河都做了什麽。”


    對於這樣的請求舒河自然是不拒絕的,現在的他的認知裏一些都是可以無償分享出去的,當然了他現在還沒有什麽報酬的概念,所以也談不上什麽無償,隻是單純的樂於分享而已,是非常純粹的學術層麵的分享,或者更準確一些是完全開源精神。


    舒河直接上樓拉了一台筆記本電腦下來,舒河房間的這些電子設備半年時間添置了不少,看起來已經很像是一個小型的機房了,地上盤了一大堆電線,但並不雜亂,非常井然有序的排布著,不是什麽亂的根本分不清的線路團,明顯是刻意設計過的。


    實際上這些內容舒河自己也沒有全部都看完,畢竟隻要有信號就是二十四小時一直不停的錄入數據的,哪怕離開了信號區也隻是暫時不同步到這台設備上而已,采集數據的設備隻要不是斷電這樣的物理意義的截斷就可以一直記錄下全部的數據。


    畫麵和音頻有兩個不同的盤按照時間存儲,一個是音畫分離單獨存儲的,一個是同步存儲的,不過大部分都是音頻,畫麵有價值的不多,畫麵信息的獲取取決於設備上的物理攝像頭,如果被遮蓋了那畫麵上就隻有一團黑了,而音頻的完整性自然要大得多。


    同時還有實時的衛星圖,說是衛星圖也有些奇怪,隻是一張軌跡圖,嚴格按照比例尺繪圖,還有完整的時間變化以及三維畫麵,雖然還略顯簡陋隻是坐標係而已,同時這台被記錄的設備初始點是完全確定了的,也就是說這張圖是有用的,而且有不可估量的大用處。


    君衛疆簡單的看了一下標記時間為昨天的數據之後就聯係了部隊的人過來,這台電腦裏長達數月的數據全部都有被完整而且規律的記錄了下來,雖然受限於物理設備確實大部分地方都算不上太清晰,但已經是非常有價值的情報了。


    而且除了這些之外等到部隊的專業人士來了之後才發現還有設備的數據備份,相當於是直接拷貝了那一台設備的全部數據,也就是說可以直接看到最私密的那些東西,當然了同時數據量也極大,超過八成的數據舒河本人是沒有看過的,隻有錄入記錄沒有閱讀記錄。


    最後一直到晚上被帶走的是數個最大容量的固態硬盤,而舒河本人用來存儲的固態硬盤和磁帶自然全部都被帶走了。


    這一天的時間裏舒曼的消息也在全家宣布了,整個家的氣氛這幾天都算不上太好,不過景流風這個頂梁柱還在所以相對來說還好,這個家還沒散,但部隊因為舒河提供的數據這段時間頻繁的來找舒河,詢問了大量相關的細節,為未來的一切挖起來小小的一撬土。


    就是這幾天景旭陽一直粘著舒河,隻要部隊的人不來找舒河必須暫時保持私密之外都一起,哪怕是晚上睡覺這些天也是在舒河的房間和舒河一起的,而舒河房間特製的隔音反倒是成了天然的保密室,基本上部隊的人都是直接在舒河的房間裏問話。


    不過畢竟舒河還小,所以為了照顧舒河的情緒基本上是找的幾個柔和的文職omega來做這項工作,隻要不繞彎子舒河確實都會說,繞彎子的時候也不是舒河不願意說,而且有時候他確實是聽不太明白,語言的理論和實際還是不一樣的,他真的聽不明白。


    “前後換過數據來源設備,因為第一台設備我是當晚靠無線網絡查找依靠同網絡植入的,數據采集隻持續了不到七十二小時就被中斷了,結果推測為物理設備被銷毀,之後根據第一台測試設備裏的通訊數據作為線索尋找到了新的設備,不過數據量太大所以大部分內容都存儲在了雲端網盤,從開始采集數據之後固態硬盤的存儲空間經常不足,所以我後來選擇了磁帶錄入。”


    “最開始隻有一個數據來源,後續因為磁帶錄入量更大同時購買的服務器可以雲端處理緩解設備壓力所以之後又增加了五個數據采集設備,其中一個在采集了四十八天的時候數據中斷了,之後在六十八小時之後又一次出現信號源頭,數據定位捕捉主要是依靠社交軟件以及市麵上正常流通的app,植入本身隻需要一次捕捉即可,如果被刪除會立刻報錯下載備份,之後繼續正常工作。”


    對於這個軟件的代碼舒河也是直接無償開源給了軍方的人,這場事件持續了一個月才暫時安靜了下來,君衛疆有空就會來看看舒河一起聊聊天,兩個人相處的還算愉快,舒河透露了不少自己學習的東西,讓君衛疆對舒河的情況有個更加完整的認知。


    同時在此期間還找景流風談過幾次話,似乎前幾次的談話的結果非常的不愉快的樣子,那是景流風少有的失態,君衛疆離開的時候可以說是直接被趕出去的,沒人知道君衛疆和景流風到底談了些什麽,但那段時間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景流風是真的不歡迎君衛疆。


    隻是後來君衛疆來的次數多了才慢慢的開始緩和了不少,最起碼景流風不會罵人了,也不知道為什麽景流風會突然就對這位上將那麽的失禮,而那位對於景流風這樣的態度似乎也完全沒有任何的意見的樣子,硬生生軟磨硬泡了整整兩年才開始有了轉機。


    而在這兩年間舒河並沒有去上學,一直到舒河十六歲他都沒有去上過一天的學,隻是十五歲的時候專門去考取了資格證書,是直接考取的東城大學的電子信息係的一個學士證書,還有一個內科博士證書,後續還考了幾個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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