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河忙完事情就自己開車去了實驗室,但沒有驚動任何人,隻是低調的調用了一台設備做dna的全麵檢測,也不知道是哪裏弄來的血樣,已經放了幾天了,檢查起來花了點兒時間,不過血樣保存的很完整,檢查過血樣之後舒河就離開了,數據自然也被銷毀了,相關的痕跡都清理的幹幹淨淨的。


    數據沒什麽問題,匹配度是百分百,可以確定是一個人的dna,溯源分化的誘導信息素反應也沒有,即使阻斷直接抑製了,沒有真的轉化和分化。


    舒河很少來這裏,似乎並不是很關心這裏的樣子,實驗室也沒多少有趣的時候吳雋也很少提起。


    今天晚上舒河沒有迴公司,而是迴了別墅,迴去之前買了點兒菜,別墅裏該有的還是都有的,除了食材,打開門這裏和以前一樣的冷清沒有人氣,星河初手下一直有人來定期檢修不怕出問題,當初把冰棺送出去的時候順便把大部分的監控就拆了,現在的密度隻是一個正常家庭出於安保需要的密度。


    舒河今天難得自己下廚,隻有他一個人的吃不需要做太多,他的廚藝其實完全不差,以前景旭陽其實有想著讓他學,他答應了也學的很好,但景旭陽一直都很慣著他沒有多少機會讓他下廚房,久而久之的也叫習慣了自己不下廚,再次拿起菜刀下廚沒想到居然都是這麽多年之後的事情了。


    舒河手起刀落就把案板上的芹菜一分為二然後切成了段,他切菜的手法居然沒有生疏多少,切好菜之後起鍋燒油把菜燒熟盛到盤子裏,動作嫻熟的像是經常下廚房的人一樣,但這實際上是舒河學會如何做飯之後第一次做飯,做完之後才發現隻有他自己一個人吃今天的菜量其實稍微有點兒大。


    也沒有炒什麽複雜的菜,隻有一個雞蛋羹,一個蒜薹炒肉,一個鬆仁玉米和一個腰果芹菜,都是他自己喜歡的家常菜,做起來也簡單。


    舒河坐在飯桌的主位上一邊吃飯一邊看著八卦新聞,這個飯桌還挺大的,可以容納十二個人的圓桌子,也不知道當初為什麽要買這麽大的桌子,或許是因為房子是中式裝修,而且那時候景家人也還都在吧,所以當時景旭陽就提議買這個大圓桌子,還有桌子上擺著的轉盤沒放上來,沒想到就這麽一直落灰了。


    吃過飯舒河難得自己動手洗碗,看著別墅想著找個家政來收拾一下吧,之後還得找裝修工人來裝修一下,這裏也該住人了。


    舒河的心情其實沒有預期中的那麽激動,都已經開始準備接下來的事情了,大概是因為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合理事件吧,所以他其實接受起來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大概是早年留下的習慣吧,具備合理性的事情舒河的接受度一向都很高。


    不過心態上還是有些轉變的,這個別墅他一直都當做是禁區,沒想到居然這麽簡單的就打開了,或許他的心裏其實一直都不覺得這裏有什麽吧,隻是一直沒有想清楚,一直不明白應該怎麽迴到這裏,怎麽去接受這個地方的迴憶,也隻不過是需要一個契機罷了。


    舒河洗過澡之後躺在床上看著手上的戒指,這個戒指對他來說意義非凡,其中的含義早就已經不是一個伴侶一段愛情所能涵蓋的,更何況他是否愛景旭陽其實也是一個問題,但他知道景旭陽愛他,也知道景旭陽對他來說至關重要,但他們之間需要重新的來一次,如果要繼續關係的話就來一次正常的交往。


    第二天舒河就迴去正常工作了,不過閑暇之餘就抽空畫畫圖,其實也沒多少可以調整的,別墅當初的設計的時候有找專業人士把關,在按照他們喜好的前提下有組最大程度上的把關,隻是需要重新設計幾個臥室而已,需要設計出來四個次臥才行。


    當初冰棺的那個房間除了冰棺之外那些設備也一起帶走銷毀了,現在其實挺空曠的,不過那個房間基本上不能住人,最開始也是當做倉庫設計的,現在也終於要迴歸他真正的作用了,至於什麽時候能入住嘛,應該是不需要太久的,畢竟需要更改的地方真的不多。


    舒河花了兩天時間就把圖設計出來了,施工隊下個月就可以交工了,九月初就可以入住了,中秋節前完全可以趕上,他非常尊重幾位要和他同住的人的意願,房間的設計他隻做基礎,其他的就交給他們自己倒騰了。


    這段時間還有不少關於安樂爾的新聞,看的出來這段時間景素月的手段確實沒少用,估計折騰的夠嗆,地位動搖了不少,舒河對這些算不上多關心,不過他這邊也一直在做準備,現在他要做的事情隻有等待了,他的誘餌已經撒下了,隻等著魚兒上鉤了。


    在得知以後要迴別墅住的時候吳雋是非常震驚的,一臉的不可思議,舒宮仁倒是無所謂,直接拿了鑰匙,他住在哪裏都沒差,隻要舒河在就可以。


    吳雋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舒河說:“寶貝兒,真的?”


    麵對吳雋的疑問舒河坐在床上隻是淡淡的笑著說:“嗯,咱們以後迴家住,已經裝修好了。”


    舒河的這個笑是真心的,雖然隻是淡淡的笑,但比起以前好了很多,似乎又多帶上了幾分人氣一樣。


    吳雋直接被舒河這個笑給眩暈了,迷迷糊糊地拿起鑰匙都不知道之後該幹什麽了,一副大腦已經宕機了的樣子,整個人都呆住了,舒宮仁倒是麽有這樣,直接湊上去把舒河整個人抱住了,沒人和他搶人自然要趁著機會靠在舒河的身上撒嬌。


    “好了好了,很癢。”舒河嘴上說著但一直沒推開舒宮仁,頭發一直鬧得他癢癢的“先去洗澡去,最近收拾下東西搬過去,九月一就安頓好。”


    舒宮仁親了親舒河的臉頰撒嬌說:“嗯,好。”


    然後舒宮仁就放開舒河去洗澡去了,吳雋這下反應過來了,摟著舒河一句話都沒說,他是短暫的住過那裏的,雖然時間不長,但也還是有些記憶的,這麽多年也一直看著舒河,所以知道那個地方舒河有多避諱,都沒多少敢去提那個地方,舒河也隻有心情糟糕的時候才迴去。


    不過他們在一起之後舒河迴去的次數算不上頻繁,甚至可以說是一隻手就數的過來,舒河的情緒從他們確定關係之後穩定了很多,但幾次去都肯定要過夜,迴來基本上都直接發燒了,迴來就得躺著,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這麽折騰自己,但病好了之後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吳雋非常的清楚舒河那些年怎麽過來的,那真的是一個人扛過來的,永遠一個人加班忙著無盡的工作,什麽時候都是一個人。


    “行了,適當就好,多了就不可愛了,一會兒洗個澡早點兒睡覺。”


    “嗯,好。”


    吳雋怎麽說也是個成年人了,收拾下心情就恢複如初了,和平時一樣帶著笑,一直都是那副開朗的樣子,舒宮仁洗完之後吳雋就去洗漱了,出來之後舒河就已經早早的睡覺了,大概是真的累了吧,舒宮仁和他打了個招唿示意他安靜就也睡了,吳雋關了燈摸上床也躺著睡下了。


    大概誰都想不到曾經的吳雋是什麽樣子的吧,那副陰沉沉的樣子,沉默寡言的很,最開始的時候身上還有非常多的淤青和創傷,眼睛裏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太多多餘的情緒,眼睛裏就是一潭死水,就和那時候的舒河一樣,隻是單純的生存在這個世界而已。


    “乖,好好學習,以後出人頭地。”


    “你是天才,你和他們不一樣,不一樣!”


    “我的好孩子,好好學習好好長大,以後我就靠你了。”


    那是吳雋對那個omega的印象,那個人隻會讓他學習,收了那天來的客人的錢,然後把殘局收拾了,把飯做了,需要東西就去買,然後就是學習。


    年少的吳雋隻知道學習,當然了,那時候的他也就隻有學習這一個事情了,而且他非常的有天分,也一直都能堅持住,在那個隻有一百多平的小公寓裏都能認真的學習下去,似乎學習都已經成了他的生活,他的每一天,一直到現在他也是在科研,所以他才能早早的就讀完了高中。


    那間出租屋現在看來非常的小,也簡陋的不像樣子,可能還沒有舒河的那個衣帽間大和幹淨,但卻承載了那個風雨飄搖的家,是相依為命的兩個的避風港。


    那裏還有無數個這樣簡陋的出租屋,根本不存在隔音,哪個屋子裏的動靜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哪怕隻是走路的聲音都無所遁形,所謂的個人隱私也隻不過是形同虛設的謊言而已,但這裏的人就是這樣的生活著,還有無數個這樣的家庭蝸居在這裏。


    這裏最多的就是各種糜爛的聲音,也少不了嬉鬧調情的聲音,還有各種打罵聲和打砸聲,在這裏最悅耳的聲音居然是各種劣質家電發出來的各種聲音,哢噠作響的風扇,隔段時間就會瘋狂作響的冰箱,還有不知道哪根電線的劈裏啪啦聲。


    在這裏多個人少個人都無所謂,反正沒什麽區別,沒人會在乎你之前是怎麽樣的,也沒人會在乎你有多不堪,反正每個人都一樣,都是一灘爛泥。


    吳雋從有記憶開始就知道什麽叫做性,而且接受的是最直接的教育,他對各式各樣的體位都爛熟於心,也熟悉怎麽處理後續的痕跡,無論什麽樣子的都非常的熟練,所以他少年的時候根本就沒有過那些欲望,接觸的太早他其實很早就對那些事情失去了興趣。


    每天接過陌生人遞過來的錢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負罪感,甚至偶爾還會計較一下某個人給的少了,但不會介意給的多了,畢竟他對生下的omega其實沒有任何的感激之情,他體會不到什麽叫做親情,但他從來沒有想過逃離,因為他們彼此依附著,根本就離不開彼此。


    兩個人的關係就像是互利互惠一樣,但那個omega異常的依賴他這個兒子,隻要是沒有客人來的日子他在家就絕對要粘著他,粘的讓人窒息,總是會和他說各式各樣的話,但大意都是讓他好好的學習,爭取離開這裏,然後撫養自己,


    生活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吳雋自然也被一些客人看上過,雖然一直沒被做什麽,但他那時候還太小的根本反抗不了,隻能依靠那個omega薄弱的身軀爭取出來他的安全,這樣的事情隨著他的年長也越來越多,畢竟他開始長大了,也開始變得好看了,一些特殊愛好的人也開始專門來找他了。


    他雖然瘦,但他長得很快,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有直逼一米七的身高了,而且因為太瘦和氣質的問題其實不太能看的出來他其實還是個孩子,總是穿著一樣的衣服,身上因為各種原因出現的傷痕在夏天根本就遮蓋不住,吳雋自己也不在乎。


    其實吳雋那時候完全不介意這種事情,隻是交易而已,他非常的熟悉這種事情,他見過無數次了,稍微熟悉的幾個鄰居裏也有比他打不了多少的人有客人,如果是第一次的話,運氣好那個客人開心還能額外的給不少錢,對那時候的吳雋來說這種事情完全不是需要考慮的問題。


    雖然吳雋一直不明白那些人既然都來這種地方了為什麽還執著於第一次這種東西,這裏的人哪個拉出來上過床的都最起碼一個足球隊了,互相之後還有不少都接過同一個客人,所以貞操這種東西從一開始就不是吳雋在乎的東西。


    不過這種生意總歸還是青春飯,這還是好聽的,隨著時間的推移omega的容顏衰老的很快,身體自然也開始出現各種問題,客人自然也因此越來越少,要繼續維持基本的日常開銷自然沒有多少可以治療的費用,得虧是之前積攢了不少積蓄才勉強的把日子就那樣支持了下去。


    那年他帶迴去那本醫學書的時候omega看起來非常的高興的樣子,雖然說了什麽不知道,但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那個總是滿臉愁雲的omega笑出來,他的心情是什麽樣的也已經不記得的,他隻是習慣性的清點現在有的錢,算計著明天哪個超市打折買些便宜的日用品迴來。


    不過他會一直看著那本書應該有那個omega的功勞吧,雖然已經記不得了,但吳雋確實是為了那個omega繼續看下去的,因為omega的臉上開始帶了笑,久而久之的居然成了新的習慣和新的支柱,那樣的日子總歸是要有點兒盼頭的,哪怕再虛無縹緲也總歸是個盼頭。


    生活一直都是陰雲密布的,就像是這條街一樣黯淡,一切的轉折就出現在那一天,那是再尋常不過的一天,實在話現在的吳雋也早就已經忘了那是那一天的日期到底是幾號了,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那一天的記憶隻能說稀鬆平常,一切就那麽自然而然的發生了。


    之後他就渾渾噩噩的去打了黑拳,也不知道是怎麽開始的,反正那地方也不缺這樣的人,就那麽自然的去了那個地方,一待就是年起步,不得不說那地方的拿命換出來的錢確實不少,靠著搜刮出來的遺產和那段時間拚出來的東西,生活也就這麽過去了。


    吳雋身上的傷一直都沒怎麽好,還帶上了幾分殺氣,但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孩子在這種地方也就隻有被欺負的份而已,日子過得算不上太好,但還能過去。


    沒想到上頭居然派人大規模查辦這裏,當時真的是鬧出來了不少動靜,後續當然也沒少花時間,抓進監獄不少人,不少都是吳雋叫的出來名字的,但後來都再沒有見過麵了,聽說不少都死了,當然了,就算是活著也不太可能有交集了,本來就非親非故,還有這樣的變故自然從此不再往來了。


    吳雋沒有被留下案底,直接被舒河送去讀書了,還把戶口也處理了,先是改到了gctf的名下,成年之後就獨立了出來,直接落了南城本地城區的戶口,現在則是又和舒河合並在了一個戶口上,畢竟兩個人已經是伴侶了。


    讀書那段時間的舒河也在忙,大概是過了一年多閑下來了,他在讀大學的那段時間基本上都在學習,和舒河的見麵也是在討論學業,真正熟悉起來其實是畢業之後的事情了,那時候兩個人才開始熟悉,才開始真的互相了解對方。


    舒河對吳雋看起來冷冰冰的,但其實還挺關心的,吳雋的性格可以說完全就是舒河寵出來的,隻是知道這個真相的人恐怕真的不多,最開始都隻當他是舒河培養的接班人什麽的,對兩個人的關係沒有太多的猜測,哪怕兩個人睡了也沒多懷疑,而且那個事情兩個人從來沒有隱瞞過。


    吳雋在舒河的身上感覺到了什麽叫做安全感和希望,雖然有些簡陋吧,舒河提供的其實隻是一個住所和穩定的工作而已,和舒河不熟悉的時候兩個人的交流僅限於實驗學習,哪怕是做這種相當親密的事情其實也很幹巴和直接。


    吳雋對舒河的感情並不能簡單的歸為愛情,裏麵是混雜著一些父愛的,吳雋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這幾分混雜的感情。


    但大概舒河是第一個讓吳雋看到光的人吧,所以吳雋一直都挺親近舒河的,尤其是在熟悉了之後,他越發明確的感覺到舒河的縱容,也就越來越肆無忌憚了,反正什麽都沒有,想要些什麽自然也就沒有負擔的去追了,最後什麽樣都無所謂,做了想做的事情就好。


    迴想現在吳雋也沒想到自己現在會變得這樣的黏人,大概是因為生活好了吧,能夠被人寵著能夠過上更加美好的生活,什麽都不用擔心。


    真的要說的話,其實吳雋的夢想是舒河一手培養起來的,從最開始偶然的接觸到醫學類別的書籍,到開始係統的學習,再到現在紮根實驗室,一切都是舒河偶然或是主動一步步的引導的,吳雋也不討厭這種感覺,他現在其實還挺喜歡研究的,當然了肯定是要次於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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