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抽屜裏翻出來藥吃下,今天他得吃的多點兒,每次做完他都會偷偷吃這個藥,但這個不是避孕的藥,他又不能懷了在乎那個做什麽,吃下藥片之後舒河看了看剩下的藥,之前申請的三年的量現在快要吃完了,該寫材料再申請點兒了。


    處理工作,開了個會,和楊逸明談了些事情,時間就到晚上了,吳雋沒有折騰他放他一個人睡一晚上好好休息一下,不過是看著他吃完晚飯才放心的走的。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該整理抽屜裏被他遺忘了的避孕藥,時間有些久了都已經過期了,反正沒用了就直接當垃圾扔了,抽屜裏就隻剩下一個沒用標簽的藥盒,雖然包裝看起來更像是什麽精致的小東西,但裏麵確實是藥,是舒河隨便找了個盒子就放進去了。


    收拾好了舒河就開始寫寫藥品申請材料了,寫完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確認就提交了,這個世界上知道他在申請這種藥物的人不多,舒河的資料是被完全的保護起來了,他的申請是全綠燈直接過的,也就景素月和吳雋知道他吃這東西。


    這種藥吃的人不多,這種隻能私人定製的靶向藥不僅價格昂貴而且有需要的人並不多,他還吃了十餘年,不能生育也算是其中的副作用之一。


    其實舒河和吳雋吵過一次架,隻是那一次沒人知道,是在一個周末,大概是他們剛在一起那段時間吧,他戒指給了之後吳雋的粘人就更加的變本加厲了,那天舒河偷偷吃藥,這東西吳雋知道是做什麽的,容易刺激到小孩。


    或許是怕什麽來什麽吧,他吃藥故意躲著沒被發現反倒是讓吳雋自己翻出來了,吳雋自然是不可能自己翻舒河抽屜的,但舒河可能會拜托吳雋,那些抽屜也是識別的,吳雋也有權限,結果就把藥給翻出來了,那時候舒河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被發現的。


    舒河從臥室往辦公室走,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藥被翻出來了,疑惑的說:“找個東西這麽慢?”


    “舒河,”吳雋是真的生氣了,他沒想到這種藥居然出現在舒河的抽屜裏“你什麽時候開始吃這個的?”


    比起生氣的吳雋,舒河作為當事人以及算是過錯方倒是冷靜的多,他一眼看到了吳雋手裏的是什麽東西。


    “挺久的了,不是你的標記。”


    “所以呢?是哪個alpha?騙我很好玩嗎?”


    “吳雋,我沒有和你說過我沒用其他的alpha。”


    “你那幾次出去就是去見他是嗎?”


    “是。”


    “舒河,你知道這是什麽東西嗎?你知道這個東西有多大副作用嗎?”


    “我找人訂的,知道是什麽。”


    作為舒河的醫生,吳雋一直不明白為什麽舒河的腺體一直處於三級休眠狀態,他剛標記那段時間還複蘇到了二級,結果沒幾天就又到了三級。


    這一刻的吳雋隻有憤怒,既有作為伴侶的憤怒也有作為醫生的憤怒。


    “你知道你的腺體三級休眠了多久嗎?從我剛畢業在你身邊做醫生的時候開始就是這樣,那年我才二十一歲,舒河,你那時候就給自己吃成三級休眠了。”


    “到底是哪個alpha能讓你這麽惦記?為了他辛辛苦苦吃了十幾年永久標記靶向抑製藥,你知道你的腺體再不恢複就要開始壞死了嗎?”


    “你的信息素水平有多低你知道嗎?在低下去說你是個bate都不為過,你知道信息素紊亂多傷身體嗎?我花了多少心思給你治療,你呢?”


    “還說是你從很早之前就開始計劃讓自己成為一個bate了?十幾年了你腺體還一直這副樣子?”


    “你是很享受那種感覺嗎?藥物導致的深度休眠的腺體因為複蘇渴望對信息素更加敏感需求也更大,你就真的欲求不滿嗎?”


    舒河隻是和平時一樣平靜的看著吳雋,見吳雋質問完了拿出來一個小磁卡淡淡的說:“這個拿去,迴實驗室翻資料,我不想多少什麽。”


    見舒河沒有一絲的波動吳雋瞬間心灰意冷了,他連吵架的力氣都一下沒有了,身體習慣性的走過去拿了東西就離開了,他確實乖乖的去實驗室翻資料的。


    一周之後,舒河剛開完會,會議室裏的人正陸陸續續的往外走,吳雋突然這個時候進來了,自然是沒人敢攔的,也不敢逗留。


    一群人都加快動作趕緊離開了現場,但是會議室的玻璃不是防窺的,雖然隔音絕佳但畫麵可以看的一清二楚,唇語對這公司的人來說算是基礎的能力,他們在自己的辦公室是可以看到這裏的場景的。


    所以那一天那一層的人都欣賞到了吳醫生這輩子最出糗的一次,不過舒河很良心的沒讓其他人欣賞太久,也或許沒有多良心,他隻是不喜歡自己處理這些混亂不堪的私事的時候被人圍觀,他會感覺自己的私人空間被侵犯了。


    “想說什麽去辦公室,別在這丟人現眼。”


    吳雋也是腦子混沌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進的舒河的個人辦公室,是公司的會議室,有全景大玻璃的那種辦公室,而且自己還是剛開完會來的,所有人肯定都看到了,趕緊就是帶著舒河離開了現場,他這輩子的英明算是毀在這裏了。


    進了辦公室吳雋什麽都沒有說,他隻是默默的抱住了舒河,抱了挺久的,舒河隻能是待在吳雋的懷裏看文件,所以也就順理成章的讓吳雋霸占了他那張真皮的椅子,而他則坐在吳雋的大腿上,這個姿勢怎麽看都怎麽的別扭。


    “行了,抱夠了沒?我還得工作賺錢。”


    “沒抱夠,你繼續工作養我。”


    “行吧。”


    舒河當時懷疑這小孩是不是實驗室那些資料看傻了,走了一個星期迴來人都不正常了。


    “寶貝兒,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能不能提前報備一下?心髒實在受不了。”


    “我想想。”


    那天舒河簡單了說了一些事情,一些至關重要的事情,那些是完整的真實的他,吳雋什麽都沒有說,隻是默默的記了下來,作為一個醫生作為一個研究人員,吳雋在那之後才正真的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在自己的領域不斷的進發探求。


    後來吳雋再沒提過藥的事情,隻是變得粘人的多,比以前還喜歡拉著他到處玩一玩,阻止他加班,還有監控他的飲食什麽的,也開始作為一個醫生開始主動幫他控製藥量,還有就是用最專業的措施給他足量的信息素保證腺體不壞死,以及滿足他的需求。


    可憐舒河一直到遙遠的未來他都並不明白為什麽那些文件會讓吳雋這麽大反應,隻是一些很普通的實驗數據而已,雖然都是關於他的。


    實際上後來少數有資格看到那些文件的人沒有一個人是不震驚的,不過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那些罪孽深重但又至關重要的文件還牽連著不少的爛賬,今天這出算好的了,那些東西往後都是要一筆一筆算清楚的。


    吳雋對那七天的經曆一直記到了生命的最後,那算是他人生裏最大的一次衝擊了,一次從根本上的震撼,完全顛覆了他過往的認知,不是當事人永遠都無法做到絕對的感同身受,更何況他隻是翻看冰冷的數據。


    他還記得當時他拿著那個東西去實驗室找數據管理員的時候管理員那個震驚的神情,他和舒河的事情一直都不是什麽秘密,這也是為什麽實驗室裏的人一直和他不太對付的原因之一,畢竟在他們的心裏他就是個出賣色相的。


    那些資料的保密等級很高,管理員也不能陪同,他一個人走進那間小房子開始閱讀那些神秘的東西,在紙麵上那些東西都是純手工書寫的,上麵隻是一個個冰冷的數字,經過精心整理的表格,絞盡腦汁總結出來的話語,但那背後代表的是一個人的人生,被困在其中的一個人的一輩子。


    他無法想象舒河是怎麽一個字一個字把那些東西寫下來的,他在寫這些的時候到底是什麽心情,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做出這種事情,或許也不能稱之為人了吧,大抵那人也沒有把自己當作是人類吧。


    舒河最大的秘密就這樣在那七天裏被他看的一幹二淨,大抵是真的信任他吧,這樣隱秘的東西都放心的讓他看,數據量很大,但也遠遠沒有大到讓他看一周那麽多,實驗數據大多是重複乏味的,幾年的心血整理壓縮之後其實可能隻有一個表格甚至一句話。


    吳雋那幾天自己找了個清淨的地方待了幾天好好的整理了一下他的心情,之後就直奔迴去找舒河了。


    數年之後已經是全國最大的生物實驗室的最大話事人,在生物學上著作等身,學界裏德高望重的吳雋在少數接受的一次采訪裏被問到這麽多年和自己的伴侶是否有過吵架,他們無論什麽時候看起來都很甜蜜也會吵架嗎。


    吳雋平淡的說是有過一次,他當時還調侃了一下,他也是他們四個人唯一一個和舒河吵過架的人,但是迴憶起來這唯一一次吵架他說並沒有後悔,自然不出所料的被問到為什麽吵架和有什麽感想。


    對於這個問題已經早以褪去青澀的他隻是帶著微笑說:


    幸好當時吵了這一次,吵完之後他也沒有賭氣不聽話,不然的話他或許會永遠失去那次機會,恐怕也就不會有現在的成就的。


    要說現在有什麽感覺,就是覺得自己的本事還是不到家吧,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的地方需要他研究和探知,但是他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對於很多東西還是尚且沒有能力能夠抗衡的,人類是個強大而又脆弱的存在,區區百餘年的壽命還是太過短暫了。


    雖然他會盡最大的力量去研究和探索,但他的人生也很短,隻想珍惜和自己的愛人相處的時間,畢竟他的愛人太過優秀,有足足四個alpha。


    說完還晃了晃雙手無名指上非必要情況下一直沒有摘下來的鑽石戒指,閃亮亮的,就和他的表情一樣。


    那些資料後來塵埃落定之後就和mso相關資料全部一起封存了,就這樣從未出現過一般的全部消失了,再沒有人翻動一次。


    舒河難得迴憶起了發生過的事情,大概是看到東西睹物思人了吧,明明才剛剛見過,他是真的變的矯情了。


    舒宮仁還在忙,作為新人他人氣高公司自然對他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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