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明大賓館坐落在明川大學西南麵的沿海公路邊上,從地理位置上來看,明大賓館位於明川大學小區內,不過雖然明大賓館位於明川大學小區內,但子啊明大賓館與明川大學相鄰的地方都圍著一排鐵柵欄,也正因為如此才有“明大賓館坐落於明川大學附近”的說法。


    明大賓館屬於中高檔賓館,建設於2009年,是明川大學控股民間資本經營的營利性公司,擁有獨立法人的地位。由於坐落在明川大學附近以及與明川大學頗深的淵源,長期以來一直是明川大學舉辦國際學術交流會議、論壇的會議場所以及安排來訪學者住宿的地方。學校既不需要也無必要安排來訪的學生家屬入住明大賓館,同時學生家屬也很少有主動多花錢入住明大賓館,但由於司馬元英事件屬於學生重大安全事件,同時校領導們也非常關注此事,因此學校破例將司馬元英的家人安排在明大賓館入住。


    車子緩緩地在明大賓館大門前停下,除了小白一行五人下車往明大賓館大廳走去。


    “大哥和嫂子,你們先坐在沙發上等我一下,我去前台打個招唿。”走進明大賓館大廳後,周曉波帶著他們走到一樓大廳的休息處,跟司馬羽凡三人說。


    “好的。”司馬羽凡並沒有坐下,依舊站著。陳慧嫻已經從在機場的情緒中恢複過來,略表歉意地朝周曉波點點頭。


    “大哥、嫂子還有元英妹妹,係裏為你們安排了兩間房,分別是1712和1713,手續都辦好了,現在就可以入住,係裏都安排好了,你們隻管住就行。”沒過多久,周曉波重新走到司馬羽凡他們麵前,手裏拿著兩張房卡。


    “這哪行,怎麽能讓你們花錢。”司馬羽凡推脫著。


    “大哥,希望您別誤會,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元英在係裏很受老師們的疼愛,你們作為元英的家屬,我們自然愛屋及烏。”周曉波堅持地說。


    司馬羽凡點點頭,沒再說話,但是臉上閃過一絲驕傲,這一絲稍縱即逝的驕傲來自於司馬元英。


    “那我先帶你們上去,你們先好好休息。”看到司馬羽凡沒再說話後,周曉波主動邀請到。


    “好的,麻煩你了。”


    “沒事,哥。”周曉波跟司馬羽凡說完,轉過頭對一直站在後麵的小王說:“小王,人接迴來了,你就先迴係裏吧,這裏交給我就行。”


    “好的,周老師。”小王說完,跟司馬羽凡三人略微道別後徑直離開明大賓館。


    周曉波領著司馬羽凡他們離開大廳,穿過大廳右側的走廊,來到電梯前,一同進入電梯直到電梯在17樓停下。


    周曉波首先打開1712室房間的門,側過身,讓司馬羽凡他們三人進入房間。


    這是一件環境優雅、布局合理、空間寬敞的商務房,室內麵積約在40平方左右,房間內除了該有的設施外,還多出了一套沙發和一張茶幾。


    “大哥,您看這房間還行嗎?”周曉波待司馬羽凡他們走進房間後,過了一會也走了進來禮貌性地問道。


    “這就很好了,你們費心了。”司馬羽凡迴以同樣的客氣,而後接著說:“周老師,您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聊。”


    “我也正有此意,要不我們去隔壁房間說如何?”周曉波立即迴到。


    “好,稍等我一下。”司馬羽凡說完,轉過身,走到司馬婉琰和陳慧嫻身邊,此時司馬婉琰摟著陳慧嫻的肩,兩個人一同坐在靠窗邊的床上,司馬羽凡輕聲說:“婉琰,你先陪陪你媽,我跟周老師說會話。”


    司馬婉琰沒有說話,隻是轉過頭看著司馬預防點點頭。


    周曉波領著司馬羽凡來到隔壁1713房間,打開門同樣側身讓司馬羽凡先進入房間,而後輕輕地關上門。1713和1712都是明大賓館的商務房,同樣的布局和規劃。


    司馬羽凡也不客氣,徑直走到房間裏的長沙發上坐下,周曉波則從電視下麵的電視桌上拿起兩瓶水,擰開一瓶,走到沙發邊上將擰開的那瓶遞給司馬羽凡,而後把沒擰開的一瓶放在茶幾上,在單人沙發上坐下。


    “我可以抽根煙嗎?”待周曉波坐下後,司馬羽凡拿出褲兜裏的香煙,向周曉波詢問道。


    “大哥,您隨意。”周曉波說。


    司馬羽凡打開煙盒,拿出兩根煙,並夾著伸到周曉波麵前,周曉波點點頭,用手作出一個拒絕的手勢,司馬羽凡收迴手,往自己嘴裏塞了根煙,把另一根放進煙盒。


    “元英這孩子,主意特別大,基本不跟我和他媽談起自己的事,甚至遠離家鄉來明川大學上學都是自己決定,決定好了才跟我們說。說句慚愧的話,我們也是知道今天才知道你是元英的副導師,每個研究生都有一個以上的導師嗎?”司馬羽凡拿起打火機點燃香煙,猛吸一口,吐完煙霧後平靜地說。


    “也不是。正常情況下每個研究生都隻有一個導師,隻是元英所選的導師是在明川大學的一位名譽教授,該教授是京都大學的在職教授,主要上班地點在京都,由於距離較遠溝通和指導起來不是很方便,所以學校就另外安排我當元英的副導師,主要是溝通元英和他導師之間的聯係,以及在元英和他導師聯係不方便的情況下,由我來指導元英學習。”周曉波簡要地解釋著。


    “能跟我說說元英的學習情況嗎?”


    “元英學習成績特別好,對哲學的簡介也很獨到,理論知識很紮實,自己也很用功,在哲學的學術研究上很有潛力。曾經在國內權威的哲學類期刊《哲學研究》上發表過兩篇論文,這對於一個碩士研究生來說相當不容易,要知道很多博士生乃至是老師都很難在《哲學研究》上發表文章。我個人非常喜歡元英,也很認可他的才華,係裏的老師也都很看好他。”周曉波平靜地說著,言語間藏不住對司馬元英的欣賞以及難過的情緒。


    “這些他都沒跟我們說過,我也沒問過,基本上我們每次交流都是因為錢,不是他管我要生活費就是我問他生活費是否足夠。現在想來,我這個當父親的真不稱職。”


    “元英主意大、心事重、話不多,也不愛跟人有什麽不必要的交流,比較自傲,對於在常人看來很正常的交流在他看來就很沒必要,隻想一心專心做好自己的事。”


    “確實如此。我是做生意的,他是搞哲學的,我的性格跟他完全相反,有時候甚至還會覺得有點陌生。好在,在此之前,他也從來沒給我們惹過什麽麻煩,從小學到中學到大學再到研究生一直都是順順利利的。就是不知怎麽突然就遇到這樣的事。”司馬羽凡說到這不由得低下頭,右手拄著額頭,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燃燒了一半的香煙。


    “對於此,我跟您一樣難過。不瞞你說,我整整花了三天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對於這件事情,您知道什麽,能跟我詳細說說嗎?”


    “具體過程目前並不清楚,警方也還在調查中。目前我也隻知道7·19明大南門附近的黃石沙灘上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旁邊遺留一個錢夾和一張元英的身份證。這幾天來,警方一直在走訪調查,學校私底下也有所了解,但並沒有取得什麽實質性的緊張。”


    “也就是說,現在警方並不能完全確認死者就是元英?”司馬羽凡聽完後,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嗯,理論上來說是的,我跟您一樣,同樣不希望就是元英。但,元英不小心把錢夾遺落在那的巧合,從概率上來說很低,而就我所了解的元英來說,他並不是那種會犯事的人,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可以幻想,但理性究竟是理性,事實也還是事實。”司馬羽凡小聲地說著,從他低沉的語氣可以感覺得出連他自己都覺得剛剛的提問無非是一種僥幸心理或是自我安慰。


    “對了,不知警方有沒有跟你們聯係,警方跟我們說計劃下午安排你們去警局,了解下元英的情況並確認一下……”


    “他們跟我說過。”司馬羽凡打斷周曉波的話,他實在不想聽到周曉波接下來可能說的話,尤其是“認屍”兩個字。


    “如果您不反對的話,下午我想跟您一起去,畢竟我跟元英接觸的時間長,對他的感情也比較深。”


    “那就一起去吧,我沒意見。”司馬羽凡答道。


    “謝謝您。”


    司馬羽凡並沒有迴答。


    就在這時,周曉波的電話響了,周曉波從褲兜裏掏出手機,發現是歐陽芸溪的來電,於是跟司馬羽凡表示了下歉意,往門口走去。


    “您好,我是周曉波。”


    “周老師,您好。我是刑事偵查大隊的歐陽芸溪,剛跟學校了解到您已經接到了司馬元英父母,我想跟您確認下他們的情況如何,需不需要把下午的安排推遲?”歐陽芸溪在電話那頭很認真地問,不得不說,現在警方的辦案越來越人性化。


    “他們情況還好,不用推遲。”周曉波簡短地迴答。


    “好的,那就不打擾您了。再見。”


    “再見。”


    掛完電話,周曉波重新迴到房間內,此時的司馬羽凡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正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的世界。


    “你要是忙就先去忙,不要費心照看我們。”司馬羽凡聽到周曉波開門進來的聲音後,迴過頭對手上還拿著手機的周曉波說。


    “好的,那我就先離開,下午我再來接你們。”


    司馬羽凡點點頭,表示同意。周曉波推出房間,隨後輕輕地關上房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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