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時間很快過去。


    揮別了周爺爺和鄭哥,踏上火車的她,即將開啟新的旅途~


    帶著火車特有的哢嚓和嗚鳴聲,開開停停了幾個站,外邊的天快黑了,這時過道外若有若無傳來驚唿聲和慌亂的腳步聲,下一秒…


    “哐、砰!”


    “求求你們,別告訴別人我在這。”


    準備躺下的餘小漁懵逼,這個渾身髒兮兮的還帶了一點臭味的姑娘“哐”的一下把門撞開,又把門“砰”的一下關上,彎腰看了看,再丟下一句話,就往她床底鑽,還把她那兩個大箱子給弄出來了,末了,又把它們拖戈迴去。


    “砰砰砰……”隔壁劇烈的敲門聲把這間包廂的人給敲迴神了。


    “這是怎麽了?這女同誌怎麽還往底下藏啊?”另外一張下臥鋪躺著的大媽被接連幾次巨響給嚇壞了,捂著胸口,雙眼直勾勾的地盯著對麵臥鋪下的位置。


    “不清楚。”餘小漁搖搖頭,坐起來又不想下床,就挪到床尾,想從這頭看床底。


    “不知道。”在大媽上鋪麵向外邊側躺著的消瘦中年男人丟下一句話後,事不關己的背過身子,他對麵臥鋪的婦女見她丈夫這樣態度,也隻好跟著背過身子,一副不打算過問的樣。


    “哎?萬一她是小偷呢。”


    還在想怎麽處理的時候,他們包間的門被大力敲響。


    “我就是個勞碌命。”大媽見幾人都不為所動,大門又越來越響,氣的從下臥鋪起身,走過去打開包廂門。


    “有病啊,以為這是你們家嗎?一直敲敲敲,有事不會說話嗎?難不成是啞巴啊?知不知道你們在擾民啊!”


    張大牛和張大馬還沒來得及推開眼前的人進去,就被兇了一頓,兩張兇神惡煞的臉有那麽一秒鍾的呆滯。


    “讓開,我們要找人。”


    “你誰啊,是警察嗎?把證件拿出來,如果不是,老娘我就去喊乘警過來,別以為我會怕你們,鬧這麽大動靜,我還沒追究被你們嚇到的事呢。”


    哇哦,這個大媽似乎懂點東西。


    張大牛麵上一冷,乘警他還不帶怕的,到時候移交本地他照樣能出來,現在先找到那個女人讓人帶迴去再說,不想浪費時間,直接上手一推,“別礙事,不然我不客氣了。”


    毛大娘沒想到這兩人直接動手,一時不察被推得踉蹌幾下。


    在倒下的時候,被早就穿好鞋,一看不對的餘小漁起身接住。


    “哎喲。”毛大娘又被嚇一次,捂住胸口迴頭看接住她的人,見是漂亮的小姑娘,眼裏帶著感激,“謝謝啊,小姑娘。”迴頭指著推她的人,“你們這些王八羔子,知道我是誰不?還敢動手推人?”


    餘小漁“嗯”了一聲,見人站定後,冷著臉,麵上不怵,直接大力一腳就把為首並推人的張大牛踹開,身後的張大馬來不及避開,被連帶摔倒在地上。


    “真當這火車是你家開的?想幹嘛幹嘛?滾出去,有什麽就在外麵說個清楚。”


    “咳。”張大牛捂著被踹痛的心窩,暗道碰上硬茬子了,雙目陰翳,看向餘小漁的目光也多些東西。“小姑娘,我們是來找一個拿了我們將近兩百塊錢彩禮錢跑了的女人。我們一時情急,剛才多有得罪,對不住,對不住。”


    “不接受,出去。”


    摔在地上的張大馬張大嘴巴,乖乖,這女人不止兇狠還漂亮,好帶勁,如果能拉迴去的話,他要讓她三天下不了床。


    餘小漁眉頭緊蹙,對這種帶淫光的目光犯惡心,銳利的眼神掃過去,語氣更加冰冷,“再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保證不會讓你們毫發無損的下火車。”


    張大馬剛想頂迴去,但對上那雙毫無感情仿佛看一個死人的眼睛,一下子怵了,雙手撐地挪了出去,蹲好後扶著他大哥的手臂,自己也用力起身,小聲問,“哥,怎麽辦?”


    “去下一間看看。”張大牛很不甘捂住胸口退出去。


    毛大娘不管門口兩人,剛小姑娘那一腳,算替她出氣了,這會側頭,眼裏透露出驚奇,沒看出來這個文文弱弱的小姑娘這麽厲害。


    “哎,小姑娘,你真厲害,家裏有當兵的吧?那一腳,給力。”毛大娘說完還給了個大拇指晃了晃。


    “是有的,謝謝大娘誇獎。”餘小漁笑了笑,走到門口把頭探出去,還是沒有見到乘警來,而那兩個人可能經過剛才的教訓,這會沒有像剛才那樣兇狠敲門,不過語氣倒沒改。


    欺軟怕硬。


    看他們進出兩間臥鋪後,餘小漁才收迴腦袋,把門關上。


    毛大娘朝餘小漁往她臥鋪底下努了努眼睛,似乎在說,這個人怎麽弄?


    怎麽弄?


    餘小漁抬頭,上麵臥鋪躺著的人還是背著,幹脆坐迴她臥鋪的床角,拍了拍床板,“同誌,門關上了,出來說說?”


    原本站著的毛大娘也一屁股坐迴她的臥鋪,雙眼直勾勾盯著對麵的床底。


    大約過了好一會,餘小漁的床底下才出現響聲。


    先是一隻大行李箱被推出來,後麵才爬出一個人。


    陳念珠一出來左右看了下,就朝餘小漁跪下。


    哎喲?一出來就行這麽大禮,餘小漁眨了眨眼,沒有挪開位置,也沒被嚇到,反倒是對麵的毛大娘被嚇到了,起身打算去把人拉起來。


    奈何跪著的女同誌不知道是力氣大,還是硬撐,毛大娘怎麽都拉不起來。


    氣的毛大娘撒手不管了,嘴上氣唿唿叨叨,“我說你,跪下來幹嘛,有事就說事,自己不當一迴事,也不能折別人的……”


    “咳。”餘小漁重重咳了一聲,讓那位大娘把話止住,這要是沒有第三人,說說她也不當迴事,這會上鋪還躺著兩人呢。


    毛大娘一個機靈,立刻明白了,也不嚷嚷了,就讓她跪著,愛跪就跪吧。


    陳念珠跪了一會,見沒人再搭理她,她也尷尬了。


    還以為那個幫她把人打走的女同誌會搭理她,這樣她就能順勢求這個女同誌繼續幫她逃走。


    沒想會是這樣一個局麵。


    時間就在這沉默中過去……


    陳念珠實在跪不下去了,歪倒坐在地上。


    毛大娘在她背後,朝餘小漁又比了一個大拇指,似乎在表達,還是你厲害。


    那是……


    餘小漁大眼一眨,如果一個個都給她下跪要求幫忙,她不得忙死?


    “我叫陳念珠,家在滬城,是下鄉知青,兩日前剛到淮村十二大隊。”


    “那裏是個狼窩,去的知青不管是男是女,都沒一個好過的。”


    “怎麽了?怎麽說?”毛大娘還是忍不住發問了,她本就在福縣當婦女主任,下鄉解救婦女兒童時也遇上不少事,這個姑娘一說狼窩,她的心也跟著揪起來。


    陳念珠看餘小漁沒啥反應,幹脆把身子轉到毛大娘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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