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睡得迷迷糊糊的趙小芳就被拽起來,像個小雞仔一樣,被塞進了一輛帶棚牛車裏。


    趙小芳睜開眼還沒來得及打量周圍環境,就被蒙上了眼睛,嘴巴也被塞了塊臭布。


    “趕緊走,趕緊走,媽的,都怪昨晚折騰太晚,睡過頭了,要是被扣錢,我一定從這個丫頭身上討迴來。”


    “行了,送過去後還能怎麽討?打壞了,賣的錢少,咱們分到的更少。”


    “@*#&%#……”


    兜兜轉轉,臨近深夜,牛車來到不知道哪裏的郊外一座小院中。


    “喲,王老頭,你們今天有點遲啊。”


    “強哥,對不住,對不住,下次不會了。”


    “行了,看在你們平時也幹得不錯的份上,把人拉進去吧。”


    “哎,好的,好的。”


    趙小芳在車停下後,就醒了,聽到外麵的對話,她知道,她再也跑不掉了。


    心裏好不甘心,本來她可以順利讀完高中,哪怕畢業沒工作,隻要嫁人,她還是城裏人,吃糧本。


    可是現在,她要被毀了。


    都怪那條臭魚。


    如果不是她,她父親不會沒工作,她不會打架,她不會被迫減輕負擔下鄉,不會被拐,不會被賣到一個連她都不知道的地方。


    既然她要淒慘一輩子,那就一塊陪她吧。


    跌跌撞撞的被拉進一間屋子裏後,蒙住眼睛的布條和堵住嘴巴的東西都被取下來了。


    這屋子裏還有好幾個跟她一樣被拐的女孩和小孩。


    “隨便找個地方待著,別整幺蛾子,不然老子幹了你。”戴著雷鋒帽,穿著毛茸茸的動物皮襖,麵容猙獰不掩兇惡本性的壯漢留下一句話,準備轉身走出去。


    “我認識一個跟我一樣年輕但是很美的女孩,你要不要。”趙小芳一天都沒得吃東西了,水也隻是能喝幾口,這會天寒地凍的,早就口幹舌燥,嘴唇都裂開了,說話的時候,聲音無力沙啞。


    原本帶著兇惡眼神的陸強閃過詫異,沒想到被拐到這,沒有哭哭啼啼,求他放她走,反倒還有心思跟他談起來,莫不是有套?


    陸強也不急著走了,轉迴身子,高大的身子來到趙小芳前麵,居高臨下掐住她的下巴讓她仰視他。


    “臭娘們,想利用我們的心思傳遞消息讓我們上套?還嫩了點。”


    趙小芳被掐得難受,一時之間沒明白他說的上套是什麽意思,隻是以為他們不願意拐了餘小漁,心裏有點著急。


    如果不把餘小漁拉下來陪她,那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帶著沙啞的聲音著急道:“她很美的,肌膚光滑細膩,媚骨天成,是男的看到後都喜歡,賣她一個,比得上賣這一堆的人,怎麽,難不成你還跟錢過不去?”


    陸強用銳利的目光審視趙小芳,想從她那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麽陰謀。


    結果看來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樣。


    呲,一個嫉妒心很強的小丫頭,都這樣了,還不忘害人。


    “小丫頭,知道騙我的後果嗎?”


    趙小芳帶著恨意沙啞道:“最多就是死,不死就是被賣,能差到哪去?”


    陸強兇惡的臉露出笑容,但也沒能柔和多少,拍了拍她的臉道:“嗬,倒是有自知之明。”


    “說說那女人的信息,至於我們要不要,那是我們的事,不過如果真的事成,我會給你找個好買家,起碼不用伺候一家子男人。”


    趙小芳瞳孔猛縮,她以為被賣,最多就是被賣給老男人。


    “呲,小丫頭,你能到這裏,就得為自己的天真買單,也不要有天真的想法。”陸強眼裏露出不屑的眼神,鬆開掐住她的下巴,“把信息說出來。”


    ***


    電纜廠在延南縣的東邊,雖然它也屬於延南縣,但是這個廠子建在郊外。


    它的家屬院,自然得跟著廠子走。


    國營飯店坐落在延南縣中心地段,而它的家屬院自然也在中心位置上。


    不過想要去一趟電纜廠家屬院,還是挺遠的。


    算算日子,她二姐餘小樂懷孕也有六個多月了,好些天沒去看看了,所以十一月最後一周的周五,她拒絕了和周澤迴村。


    可是粘人的周澤哪是那麽容易被打發走的?哼哼唧唧的騎迴村後,第二天一大早,帶著大包小包登門了。


    “你一大早搶劫啊?”


    開門後的餘小漁看到一堆東西,忍不住還是吐槽一下,真難為他怎麽弄上來。


    “你不是說酸筍,酸豆角吃完了嗎?我就給你帶點,還有曬幹的菌菇,筍幹,還有兩隻臘兔子。至於其他東西,是你大伯母讓你幫忙給二姐的。”周澤朝餘小漁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牙白差點亮瞎她的眼。


    “傻子。”餘小漁嘟囔的側過身子讓他進來,順便幫忙把地上的東西提進去。


    “你打算什麽時候去看你姐?”


    “一會吧,中午吃完飯她肯定要睡覺,也不知道她睡多久,去早了幹等著好無聊,去晚了也不好。”


    “噢,那我把給你帶的拿出來,剩下你整合一下?”周澤側臉問。


    “嗯。”餘小漁應了,“老給我帶肉,你在家裏還有肉吃嗎?”可別餓瘦了,身材健碩的周澤還別說,怪吸引人的。啊啊啊啊啊啊,不能想,不能想。


    “有的,放心。”周澤輕輕捏了下她軟嫩的臉蛋,生怕把臉蛋捏紅了,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極其溫柔,“後山綠樹常青,比北方好多了,我一點都不愁動物冬眠,所以想吃肉,還是很容易獵到的。”


    餘小漁對他捏臉也就是鼓了下腮幫子,“那你還是注意點,以前聽老人說深山裏有狼,現在冬天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跑出來,你不要進太裏麵了。”


    “好,我都聽小魚兒的。”


    溫潤的嗓音悄悄掠過白嫩的耳朵,餘小漁覺得肯定紅了,這人真壞的,老撩撥她,快要扛不住了。


    ***


    城外的郊區建設還不算好,周邊到處都是小山坡和雜草叢生,不過好在路還行,並沒有多少顛簸。


    “還是坐自行車舒服,你不知道,前幾次坐汽車,開開停停,沒暈都把我給整暈了。”餘小漁跳下自行車後座,朝周澤吐槽一句,就走到保安亭。


    “哎,你慢點~”周澤無奈,放下一隻腳撐著自行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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