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盡管開。”


    “不知道江小姐能否割愛了。”


    梁燮將態度放到最低,氣場冷冽,不容拒絕的口吻。


    江長雪無動於衷眨眨眼。


    開玩笑吧。


    要她讓出雲霧山?


    江長雪優雅扶了扶散落在肩頭的卷發,搖搖頭。


    那表情,似笑非笑。


    好似聽到一件極其好笑的笑話,欲哭無淚。


    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梁爺,您可真會開玩笑。”


    江長雪翕動嘴角,“誰不知道我江長雪是靠著雲霧山的環境吊命!您要雲霧山,可不是要了我的命嗎。”


    這時候,她有閑心打嘴仗。


    畢竟夜宴還差一個小時。


    看在昔日情分上,她周旋一二,算是給上輩子糟糕惡心透頂的戀情,做一個逝去的儀式。


    梁燮笑的雲淡風輕。


    卻故意壓低聲音,聲線幽冷。


    “我要你的命,你就不會活到現在了。”


    江長雪猛地看向他,攥住毛毯一角的手,狠狠掐住。


    梁燮抽出一支煙,點燃。


    轉動椅子,側對著江長雪。


    吞雲吐霧,抽了三分之一的煙,迴過頭。


    原本溫文有禮的眸子,瞬間布滿沉沉的冷意。


    “雲霧山,我要。”


    他擲地有聲,不容拒絕。


    “你的命,我沒興趣。”


    梁燮懶散翹起腿,抖了抖煙灰,笑容肆意。


    尼古丁的味道在鼻尖迴蕩。


    那是屬於梁燮的味道。


    此刻陌生的讓人心驚。


    江長雪緊鎖眉毛,端莊的姿態,挺直的脊背,有些朝他的方向弓起。


    那是因為她情緒激動所致。


    “不可能!”


    梁燮神色微頓,夾著香煙,轉迴椅子。


    他麵帶陰冷,好笑道,“得罪我,等於得罪京都名門,你敢和天下人為敵嗎!”


    梁燮叼著香煙,繼續把玩煙盒,端的是自信非凡的態度。


    敢和天下人為敵嗎?


    這一句話像是千金石,沉沉砸在江長雪心底。


    “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找些不願意做暗會會長的特殊人,組建一支隊伍。”


    “隊伍名字叫,敢,死,隊。”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梁燮嘲諷勾唇,夾著煙,手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張揚的弧度。


    那雙眼陰冷森然。


    他的氣勢毫無保留釋放,舉手投足,盡是冷厲深戾。


    江長雪渾身緊繃,像極了遇到大型食肉動物的小幼崽狐狸。


    麵對全力碾壓,智商又能算得了什麽。


    梁燮將現實攤在她麵前。


    他就是準備做一次有文化的土匪。


    給,我笑臉相迎。


    不給,我奪走雲霧山,還要弄你。


    弄的你和天下人為敵。


    弄得你下場慘烈。


    完了還守不住雲霧山。


    江長雪隻有一個選擇。


    不能給。


    不給等於得罪他。


    得罪他,等於得罪名門世家們。


    得罪名門世家,等於和天下人為敵。


    可如果將雲霧山拱手相讓,她將會失去最後依仗。而且母親臨終前交代過,保不住雲霧山,毀掉它。


    江長雪指尖發顫,額角溢滿冷汗。


    隻有她自己知道內心有多焦慮。


    一團火在心裏燃燒。


    她想撲滅,可召集的都是冰塊。


    冰塊很快被火消融。


    留給她考慮時間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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