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臭鹹魚竟然也能翻身。”


    “倒黴。”


    “也不知今年是不是犯太歲了,怎麽都不順心,艸!”


    瘸腿男罵罵咧咧了會兒,想到什麽,一棍子又砸過去,“愣著幹啥,趕緊的,這賤人不能死,給我潑。”


    一盆盆冷水兜頭澆到江長雪臉上,可始終沒有醒來的跡象,瘸腿男心道糟糕,換做別的雇主反單也就算了,頂多被說道沒規矩。


    可這次的雇主是燕姐,他根本招惹不起啊!萬一惹怒了燕姐,他哪能吃的消。所以無論如何,怎麽算,這賤人必須活著。


    瘸腿男彎曲腿骨,奪過一盆冷水,往江長雪頭上招唿,眼看這氣兒逐漸微弱,四個男人慌了一波。


    江長雪躺在血泊裏,頭發粘膩沾在額頭和臉上,眼瞼緊閉,臉色白的嚇人,跟上麵掛著的幾個人沒啥區別。露在外的小腿青一塊紫一塊,胸口唿吸微弱,半天才喘一口氣。


    “大各,咋辦。”


    “你問我我問誰。”


    瘸腿男氣的摔了盆子,手搓搓膝蓋布料,滿是紅血絲的眼珠子突然眯起,“別裝死,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死了,那對父女可就沒人收屍了。”


    “你知道他們咋死的嗎?”


    “一輛高速行駛的越野車橫衝直撞,直把燒餅攤撞倒了,火光四濺啊。”


    “那個娘們臉被火燙的一塊一塊的,慘叫聲把一條街的人都引了過來。娘們也仗義,臨死護著老的,結果兩個人被車子碾了好幾個來迴。”


    “還是老的先死了。”


    瘸腿男好像真的覺得挺可惜,“不過好在這個鐲子被娘們護在懷裏,沒斷,不然好好的寶貝被碾碎了多可惜。嘿,死都死了,要鐲子還有什麽用,竟便宜活人。”


    “咳......”


    “有動靜了,大各!砍!”


    “砍個屁,說話漏風一邊去。”


    瘸腿男趕緊接了另一盆冷水,往她腦門上澆。


    江長雪嗆住了,從肺腑咳嗽幾聲,帶動胸腔的肌肉,又轉而牽扯到全身的疼痛神經,差點再次不省人事。


    在四個男人期待的目光下,她睜開眼皮,清醒了過來。那雙黑白分明的瞳眸溢滿深深的恨意,像極了濃濃的夜色,劃不開,淡不掉。


    她連連悶哼,強忍疼痛瞪大眼,如失去小狼崽的母狼般悲戚嘶鳴,聽起來格外滲人。


    “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九個字,一字一句,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像是有年代感的碟片,滋滋啦啦,沙啞刺耳又破敗。


    她放任自己陷入昏迷中,任憑瘸腿男如何刺激,用盡手段都沒再睜開眼。


    “大各,挖坑,埋了吧。”結巴男做出了斷的手勢。


    “不行,燕姐特別吩咐要留活口。”瘸腿男果斷拒絕。


    其中一個男人說,“送醫院。”


    “說什麽傻話,岩德斯哪來的醫院!你當是國內呢,傷得這麽重,哪怕有醫院也不能送!”瘸腿男把他噴了個遍,未了,還用拐棍揮舞了幾下出氣。


    “找一輛車,送燕姐,咱們隻能辦到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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