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長雪不喜歡欠人情,不讓大叔收錢是為了讓他心安。


    給那條手鏈,是為了讓自己心安。


    價值三百多萬的寶石手鏈,夠付燒餅錢的了。


    這樣就很好......


    自己脫不了身,有能力幫別人,就幫幫吧。


    從燒餅攤到舊樓有很多條路,她最喜歡斜拐角的小路,人煙稀少,遠離喧鬧,就是繞的比較遠,走到舊樓需花費半個小時的時間。


    於往常一樣,沿著小路,踢著路邊的石子,突然被一個包裹嚴實的黑衣人撞到了肩。


    說黑衣人最合適!


    黑風衣,黑褲子,黑皮鞋,黑麵罩,黑眼睛......在岩德斯從頭包裹到腳踝的人數不勝數,不甚驚奇。


    “對不起,對不起。”黑衣人一個勁道歉,邊道歉還邊彎腰。


    江長雪想發火,見此,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沒事,下次小心......”


    “不要走出舊樓!”黑衣人在她耳畔來了這麽一句話,轉頭腳步飛快消失在了拐角處。


    揉著肩膀的手僵住,他,他怎麽知道自己在舊樓?


    不要走出舊樓?


    江長雪有些慌,恍惚沿著荒蕪的風景線,木偶似的走迴舊樓。


    腦袋一頭霧水,上樓遇到杜醫生打招唿,隻是‘嗯’了一聲就走開了。


    杜醫生臉色微變,倒也還能陪著笑,恭送她離開。


    等聽到三樓傳開關門聲,朝地上啐了口,低聲罵道,“女表zi!”


    仗著梁爺對她的喜愛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裏,早晚失了勢,且等著吧。


    我還不信,收拾不了這把硬骨頭。


    “別在心裏罵啊,有本事罵出來。”


    “誰!”


    杜醫生好似收到驚嚇的老鼠,麵色大變,眯著眼四處查探。目光落在一樓的女人身上,笑了。


    “是你啊。”


    “我還以為你沒了。”


    女人身上散發一股惡臭味,衣服破爛,半掛不掛在肩膀上。


    手和腳遍布傷痕和灰褐色的疤。


    頭發亂糟糟鳥窩似的,隱約可以看到那張臉。


    一條兩厘米的疤痕猙獰躍於眼角。


    嘴唇發青發紫,毫無美感。


    臉上的皮膚鬆弛又暗黃。


    鼻子和額頭染了大片斑點,發黃發黑,一塊塊的,將醜陋演繹到極致。


    麵前醜陋的女人,不是燕姐又是誰。


    上一年冬,燕姐被放到小巷,也就一個星期的功夫,便被人擄走了。


    杜醫生眼神上上下下,將燕姐從頭到腳,肆無忌憚打量個遍。“一別半年,燕姐的審美,我這個男人是越來越不懂了。”


    他輕嘲道,“差點沒認出來,現在流行醜陋殘缺美嗎?”


    搖搖頭,不敢苟同的樣子。


    “欣賞不來。”


    這幾句話對任何女性而言,都會當著一種無法忍受的侮辱。


    實際上還就是侮辱。


    燕姐咬緊牙關,眼底劃過怨恨。


    從被趕到小巷後,她日子就不好過了。


    本以為,隻要讓一度被她壓榨的女人們出出氣。她再偽裝可憐頹廢些,把態度擺放低點,忍忍,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可萬萬沒想到這群女人竟然想要她的命!


    先找了一群乞丐,把她麵子裏子踩在淤泥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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