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舊樓,司機還在帶著人去找她。


    梁爺在她耳畔輕輕說,“從我褲兜裏掏出來電話,親自告訴司機,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隻是開玩笑,找點樂子,順便幫幫我,現在已經和我迴舊樓了。”


    她不明白,為何對司機要這麽解釋?


    江長雪咬唇,有些不情願,但迫於局勢隻得點開手機。


    點開手機,屏幕亮起,上麵掛著兩個大字,“司機。”隻需要動動手,撥出去就可以了。


    艱難把方才梁爺交代的話說完,她趕緊掛斷電話,然後精神一陣恍惚,連最起碼的迴應能力都失去了。


    梁爺不甚在意,該幹嘛幹嘛。


    等到拂曉時分,他抽身,關上門,江長雪緩緩睜開眼,那雙眼裏哪有所謂的困意,清明的很。


    睡不著。


    從昨晚見到狼麵具,跑到小巷的那一刻,她就陷入了胡思亂想的循環中脫不開身。


    時間可以淡化一切,也許她隻是患得患失了吧。


    時間飛逝,轉眼過去半年。


    這半年裏江長雪不再做稀奇古怪的夢,在這棟舊樓裏,沒有人敢對她發脾氣,日子過的還算滋潤,靠藥溫養著,也不再手腳冰涼了。


    窗欞上的美人花瓶,仍然是當年梁爺帶過來的。


    這花瓶因為種種原因被搶走,然後又因為種種原因被送迴來。


    萬象更新,鮮花換了一次又一次,花瓶依舊如新。


    她是個懷舊的人,很多東西都喜歡收藏起來。


    即便不能再用,也要用箱子裝好封藏,找個合適的角落歸置了。


    江長雪赤腳踩在地毯上,一步步靠近軟榻,找個舒服的位置臥倒,慵懶眯眼,遙望窗前花瓶......對應的狼麵具。


    一次糟糕的感知......鬧了一個笑話。


    她很感謝梁爺,在心將要衝破束縛,叛逆到自己都壓抑不住的時候......他站在旁觀者的位置,默默觀望守護著她。


    隻是這樣,沒有強令製止,或者霸道阻撓。


    梁爺給予她絕對的自由空間!


    猶記得當年驚鴻一瞥的身影。


    可惜,太夢幻。


    現實襲來,被摧毀的渣渣都不剩,真糟糕啊......遠不如一頓飯來的實在。


    明明是該被深埋的記憶,連帶麵具也該被收在箱子裏封印起來。


    她卻不舍得,寧願掛在窗口。


    要說江長雪最喜歡臥室的那個設計,首選就是窗戶!可以透氣,吸收自由的空氣。


    每當空閑了,她會窩在榻上,百無聊賴欣賞街道風景線。


    狼麵具等於糟糕記憶的產物,她仍然把這產物掛在每日可以看見的地方。


    自我矛盾,連個合適的理由都想不出來。


    算了,想不到就不想了。


    自我安慰一番,江長雪把找理由這件事拋在腦後。


    昨晚她做了一個夢,半年前逃走那天的夢。


    她掛斷電話,迎來梁爺滿意的笑容,讚賞的目光,還有寵溺的深吻。


    可江長雪不合時宜問梁爺一個問題。


    狼麵具,是你的嗎。


    當問題產生,她已經有了答案......有了預料到的幾個結果。


    運氣那樣差,預料的結果居然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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