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唿嘯冷冽,刮在臉上猶如鋒利的刀片,刮的細密刺疼。


    這條街道,白日裏沒有一個人,寂靜的可怕,仿佛掉跟針都可以聽到。


    岩德斯的天空蔚藍中,帶著硝煙的氣息,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刺鼻的味道,比霧霾還要來的壓抑沉重。


    街道兩旁的楊樹早已不複生命力,片片幹枯的枝椏,在這裏盡情的釋放枯朽的魅力。


    這是一方讓人看不到希望的城市。


    吱呀~


    老舊樓房東角的窗戶被人打開,一盆帶著汙漬血跡的水,潑在了街上。


    很快,這些血就和磚紅黃土地掩蓋在一起,讓人難以窺探一斑。


    “糟心的賤人,識相的就快適應現下處境,等老娘也厭棄你了,覺得你這張臉不堪重用了,你就等著一輩子都混跡在一樓吧。”這道尖銳飽含不滿的腔調,在空寂氣氛中,尤為突出。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和方才那道聲音交雜在一起。


    “你還敢瞪我?”


    “你怎麽想的,啊,知不知道這是什麽地界?”


    “岩德斯!”


    “你放聰明點,不然發生什麽意外,都是一頓飯的事。”


    吵嚷,叫罵,諷刺......


    聲音來源出自一個三十多歲的風韻女人,眉梢嫵媚,保養得宜。一襲緊身裙擺,無端開了幾個叉,露出一雙黑絲襪包裹的纖長雙腿。


    彰顯女性魅力的身材被裙子勾勒展現無遺。


    少婦叼著香煙,斜靠在發黃的門板上,那雙眼睛裏的市儈和諷刺,簡直快要溢出來了。


    被打又被接連威脅怒罵的女人,仰躺在床上。


    長長的頭發披散在發灰的枕套上。


    一張低俗的臉,配上空洞絕望的眼睛,讓人看了就心生不喜。


    “別在這裝死,有這個時間去到樓底下幫忙去,當我這裏養閑人呢,去去去,擦桌子,刷碗。”


    木偶一般的女人終於動了動眼珠子,發白的嘴唇哆嗦了瞬,突然“哈,”了一聲。緊接著,便是無止盡的嘲笑。


    笑她自己,也在笑麵前刷威風的女人。


    “嘿,你個賤人。”


    她就要動手,忽然被陰暗角落裏,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給攔住了。


    “好了,燕姐,別打了。”


    瘋狂嘲笑的女人聽了這句話,非但沒有停止發笑,反而笑的更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最後,她控製不住,想不笑都難了。


    “瘋了!”


    叫燕姐的女人一拽裙子,轉身罵罵咧咧離開了。


    跟著的,還有麵無表情,身穿白大褂的男人。


    “你是不是喜歡上這個賤人了。”


    “瞎說什麽,你把她臉打傷了,晚上怎麽辦?”


    “哼,關了燈,還能看到什麽。”


    “好了。”


    無奈的男生,還有雙攜的腳步聲,在這一刻漸行漸遠。


    她捂住眼,無聲的在笑。


    看吧,這樣的循環,她都要習慣了。


    在岩德斯,沒有好人。


    在這棟笙歌不熄的舊樓裏,更是不會出現好人的影子。


    而她,已經過了天真以為受苦受難會有好人出現的年紀。


    都是幻想,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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