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問道,“冷嗎?”聲音是今晚以來最溫柔的時刻。


    沒得到迴應,他也不惱怒。


    “等下給你拿件衣裳,你就不會那麽冷了。”


    周中震笑的格外猥瑣。


    等下,你會更冷!


    艾朵兒迎上不懷好意的目光,觸電般扭動起來。


    “你先放開我。”


    周中震哈哈大笑,溫香軟玉,可謂是揚眉吐氣。


    “不愧是江千文寵了近十年的女人,這行事做派,爽快。”加了一層力度,抱住懷裏的人。


    艾朵兒慌了一波......


    什麽意思。


    怎麽迴事?


    “呂老師。”她求助的目光看向呂語琴。


    要說半個小時前,呂語琴說不定會冒著代價幫艾朵兒脫身。


    現在......


    她感受著額頭的疼,掛起和以往無異的慈愛笑容。


    “去吧,朵兒,周總器宇軒昂,心胸似海,隻要你認真道個歉,不會有事的。”


    呂語琴誇讚的話,跟不要錢似的砸過去。


    飯局到這裏,進入尾聲了。


    她也不去整理儀容,頂著調色板似的一張臉,恭恭敬敬的,一個個送人。


    安排車,安排住宿,把捧別人的臭腳的行為,做到了極致。


    真的是一點臉都不要了。


    迴到包廂,呂語琴更加嚴謹,陪著笑,把私人會所裏的房卡雙手奉上。


    “怕周總勞累,這麽晚了路上不安全,妹子特意提前安排了房。”


    “哈哈。”


    周中震眉眼盡是得意,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施舍般,道了幾個字。


    “做得好。”


    明明是隨口而出的,呂語琴卻誠惶誠恐,欣喜若狂。


    至於艾朵兒......裝聾作啞,是她從業數十年得出來的經驗。


    更何況跟鹹芳芳一樣的賤人,完全不在她考慮範圍之內。


    呂語琴隻要想到艾朵兒每說一個句話,就要遭受莫名的傷害,她就恨不得把艾朵兒拉迴來抽幾巴掌。


    她耗費人力物力,把人養的水靈靈。又是做思想工作,又是防賊一般,防著人談戀愛,結果就是這樣迴報她的?


    全怪她瞎了眼,以為這朵漂亮的小白花,可以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


    是收獲了很多,這一身的紅酒,額頭的疤痕......呂語琴雙眼閃爍恨意,惡毒挑眉。


    沒用的玩意兒,害的她錯失一個攀上陸沉的機會。


    不止沒用,還是個惹禍精。


    且等著吧,等沒有利用價值了,她要讓艾朵兒,一點點從象牙塔裏拉下來,拉到深淵!


    呂語琴陰笑,抓住麵前的桌布,狠狠的一拽。


    桌布上麵有玻璃盤,沒拽動。


    她不甘心,手臂橫過去,大麵積的碗碟盤子被掀翻在地。


    劈裏啪啦,玻璃瓷器碎裂的聲音,匯成悅耳的交響曲。


    呂語琴發泄了好一會兒,直到屋子裏沒有可以再摔碎的東西,這才想到收拾自己。


    此時,門被推開。


    身穿潔白西服的侍應生,像是沒看到呂語琴的鬼樣子。良好職業素養,嘴角禮貌性微微笑著。


    當侍應生踩到碎裂的瓷片,垂眼,再次抬頭時,臉上的笑容,職業化不能再職業化。


    “晚上好,女士。”


    “這是你今晚的消費賬單,請問刷卡還是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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