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著青藍色的小襖羅裙,別著雕花銀簪,小臉略施薄粉,熠熠火光映照在她臉上,長長的眼睫,雙瞳翦水,勾動他的心。


    她就像白色木槿花,乍看平凡,卻愈看愈有味道。


    「曼睩。」他忍不住叫她的名字,聲音低柔而纏綿。「你真好看。」讓他怎麽也瞧不厭。


    蘇曼睩捧著酒杯,沉默地喝著酒,當作沒聽見他的話。


    她比較好奇的是這個酒。


    喝起來略甜,沒有酒的嗆辣,也不是用花釀成的,嚐起來卻潤口,讓人忍不住喝了一口又一口。


    見她一雙眼直盯著木杯裏的酒,一邊喝還一邊思索,嚴非璽就知道她是在想這酒是用什麽釀成的。


    唉,這酒都比他吸引人。


    嚴非璽心裏無奈,怕她喝太多,趕緊道:「這酒是用小米釀成的,是南夷特產的酒,別喝太多,後勁很強的。」


    「南夷特產?」蘇曼睩終於將目光轉向他,「除了南夷外,別的地方都沒有這酒嗎?」


    「沒有,這釀酒的方法可是南夷的秘方,隻有他們族裏的釀酒師傅知道,不外傳的。」


    不外傳呀……蘇曼睩失望了。南方大多是花釀成的酒,若這南夷的酒能帶到南方,利潤一定不錯。


    嚴非璽可兄不得她失望的模樣,「你若想在南方賣這酒,我可以問問達遠,看他們願不願意和蘇家合作,將酒賣給你。」


    「真的?」聽他這麽說,蘇曼睩眼睛發亮了。


    「嗯。」嚴非璽發現他特愛這樣子的她,耀眼又動人,讓他真想將她摟進懷裏,狠狠親住那張小嘴。


    不過他要真這麽做,眼前的姑娘定會憤怒地甩他一巴掌。


    沒辦法,他隻得忍下心頭撓癢的欲望,凝視她的茶眸裏是滿滿的寵溺,「曼睩,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達成。」


    蘇曼睩一愣,不自在地迴避他的目光,抿著唇,略硬地冷哼。「那我要你離我遠一點呢?」


    「這可不行。」嚴非璽搖頭,捂著胸口可憐地望著她,「看不到你我會心痛的,你舍得讓我心痛而死嗎?」


    這人……蘇曼睩咬著唇,實在受不了他的無賴,隻能繼續當作沒聽見他的話。


    可她不理他,他卻不依不饒。


    「曼睩,曼睩……別不理我,曼睩。」


    吵死了!


    蘇曼睩忍不住瞪他。「閉嘴。」


    「哦。」嚴非璽隻得委屈地閉上嘴巴,隻是眼裏逗弄的笑意是那麽明顯,讓蘇曼睩看得一肚子火。


    可惡,他就是有本事讓她失去冷靜。


    蘇曼睩惱怒地轉頭,悶悶地喝著酒,看著繞著篝火跳舞的南夷少女。


    今晚是水蘭兒嫁給達遠的日子,按照南夷族的傳統,南夷及笄的姑娘在這一天會穿上南夷的傳統服飾,戴著小花帽,對著篝火跳著祝福的舞蹈。


    這時,吹奏的曲調轉為輕快,跳舞的少女拿下腰帶上的香囊,含羞帶怯地走向四周。


    其中一名嬌俏姑娘走到嚴非璽麵前,將香囊遞給他,羞紅著臉,期待地望著他。


    嚴非璽微微笑著,看了蘇曼睩一眼,才對嬌俏姑娘道:「對不起,我有心儀的姑娘了。」


    嬌俏姑娘失望了,也看到嚴非璽身上的香囊,隻得落寞離開,而站在四周,也打算將香囊給嚴非璽的姑娘們也都失望歎息了。


    蘇曼睩將一切都看進眼裏,沒說什麽,仍是安靜地喝著酒。


    過一會兒,她看到今晚的新娘一身雪白,頭戴華麗的銀冠相銀飾,捧著白色的丁香花,側坐在馬上,由人牽著馬兒,帶著新娘走向新郎。


    那雪白的嫁衣代表要將純潔的自己獻給迎娶的丈夫。


    蘇曼睩不禁恍惚,想到那時她坐在花轎裏,穿著親手繡縫的嫁衣,期待再次看到那個吹塤的男人……那個人將是她的夫君。


    她盼望喜悅,可一切的期盼都在新婚夜時粉碎。


    看到新郎抱下坐在馬上的新娘時,蘇曼睩垂下眸,眨去眼裏的酸澀,略急地喝著酒。


    隻是心裏的酸苦卻怎麽也壓抑不下,讓她手裏的酒喝得愈急,一杯又一杯。


    然後,她聽到震耳的驚喊聲。


    抬眸,卻見嚴非璽拿著新娘拋出的丁香花,揚著俊美笑容,宛如天神般走向她,單跪在她麵前。


    「曼睩,給你。」他將丁香花捧到她麵前。


    蘇曼睩看著丁香花,知道在南夷習俗裏,拿到新娘手裏丁香花的男子,會將花送給心愛的姑娘,希望心愛的姑娘能成為他的妻。


    妻?


    她曾經是,曾經。


    揮手拍掉他手裏的丁香花,小臉沉靜而蒼白,眼神冰冷卻脆弱,仿佛藏著深深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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