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嚴母覺得日子正幸福時,嚴父卻在某天突然說要迎娶二夫人進門,這不禁讓嚴母錯愕,且在這時候她才知道丈夫早在外麵有女人,那女人還已為丈夫生了男孩,已經七歲了。


    嚴母被這事重重打擊,她無法相信承諾一輩子愛她,這生隻會有她這個妻子的丈夫竟會背叛她,可事實就擺在眼前,讓她不得不信。


    性情激烈的嚴母無法原諒丈夫,帶著五歲的嚴非璽住到偏僻的別院,從此深門獨居,不再見嚴父。


    而嚴非璽也在二夫人進門的那一天,從嚴家大少爺變成二少爺,從那天起,他的日子就變了。


    他看著向來開朗堅強的母親天天以淚洗麵,咒罵父親的負心,看到父親對母親的無情——在母親搬進別院後,他從來沒到別院探望過母親,甚至在娶進二夫人沒多久後,又迅速納了幾個小妾。


    這樣的父親讓母親心灰意冷,短短幾年就蒼老許多,最後受不住心裏的折磨而病逝。


    在母親生病哭喊著父親的名字時,父親卻是躺在某個小妾的肚皮上。他哭著跑出別院要父親見母親最後一麵,卻被下人阻擋在門外,直到早上,那個被他叫爹的男人才出現,可來不及了,娘已經走了。


    從那時起,他對父親隻有恨,也從那時起,他開始跟父親作對,陽奉陰違,就是不順父親的意。


    父親要他娶蘇家千金,他偏不娶,可父親卻拿母親逼他,說這婚約是母親和人定好的,難道他要讓去世的娘親死不瞑目嗎?


    他知道父親的目的,不就是看中蘇家的財富和南方的勢力,想藉由這個親事讓蘇家幫忙嚴家往南方發展嗎?


    他想破壞父親的打算,可父親卻拿逝世的母親逼他,因此,他不得不娶蘇曼睩。


    他將被逼迫的恨加諸在蘇曼睩身上,知道父親疼她,他就對她壞,冷落她,讓她在嚴府處境難堪。


    他知道她愛他,可他對她的愛不屑,甚至覺得可笑。


    她愛他什麽?兩人從未相見過,她的愛從何而來?是愛他這張好看的麵相,還是覺得嫁夫從夫?


    可不管是什麽,他都不在乎,他隻想搞得嚴家天翻地覆,讓父親不好過。


    那時的他隻想報複,在成親一年後說要娶青樓舞妓為妾,父親反對,他也不在意,反而故意將事情鬧得更大,最後帶著蘭兒離開北揚城。


    蘭兒確實是他的紅粉知己,可他從沒打算娶蘭兒,一切隻是演戲,替蘭兒贖身是真,私奔卻是假。


    他隻是離開北方,然後四處走闖,離去時,沒有帶走嚴家的一分一毫。


    沒有人知道母親在錢莊存了好幾箱金銀,甚至在北揚城買了幾塊土地,這些全是為他準備的,母親病逝前告訴他在二十歲前不得動用這筆錢財。


    母親留下的財產足以讓他豐衣足食三輩子都還有剩,想來母親早知道他遲早會離開嚴家。


    當他決定離開嚴家時,他就決定不再迴去,也把蘇曼睩給忘了。


    直到最近,他想起她,看到她,想起自己對她的所作所為,這才明白自己對她的虧欠有多少。


    他想補償她,真的。今天在饕珍樓,他確實是想為當年的事跟她道歉,可是,她對他卻是漠視。


    然後……不知怎麽的,他就開口挑釁她了。


    問他後悔嗎?


    那倒不。見識到她的利嘴,他隻覺得有趣。不過他想,經過那番對話,蘇曼眯對他的忿恨該是更深了。


    想到蘇曼睩,嚴非璽不禁彎起嘴角。


    在饕珍樓時,他以為她會因他的話而發怒,可她卻是冷靜迴擊,冷傲自若的姿態如一抹寒梅,清冽卻又動人。


    一旁的唐吟風看到嚴非璽嘴邊的笑就發毛,不過他現在仍沉浸在好友竟是北方嚴家二少爺的震驚中。


    雖然和嚴非璽相識五年有餘,不過他和嚴非璽都是偶爾碰麵,大多是信件聯絡。嚴非璽從沒說過家裏的事,他也沒問過,加上嚴非璽深邃的輪廓,一看就知有異族血統,異族混血向來少見,他還以為嚴非璽是個孤兒。


    直到兩年前嚴非璽來到東北,那時唐家正遇到困難,背著一大筆負債,嚴非璽卻出手幫唐家解決債務,還說這些錢是投資?!他是不知道嚴非璽哪來這麽多銀子,不過對他的幫助卻是感激不已。豆,豆,網。


    不隻如此,嚴非璽的經商主意也一大堆,他暗地幫唐家運籌帷幄,讓唐家東山再起,可說是唐家的大恩人。


    可以說唐家如今的當家裏,除了唐家三兄弟外,也有嚴非璽的一份。不過嚴非璽不管事,對唐家經營也不理會,他大多四處進山尋找罕見的藥材,不然就是領著商隊前行西邊商路,拿物品和外族換取罕見的東西,再讓唐家開的古玩店拍賣,從中抽些酬勞。


    總而言之,嚴非璽一點都不像富家出身的少爺,那張臉是長得俊雅貴氣,個性卻是輕痞且任性,不受禮教束縛,行事恣意妄為,可本事卻又一流,讓人又羨又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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