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流言蜚語到處流傳,蘇曼睩則是充耳不聞,反正嘴巴長在人身上,她也管不了。


    可她不在乎,護著她的碧落卻受不了,每每聽到那些亂傳的話,都會氣得臉紅脖子粗。


    像這會兒,她邊幫小姐梳理頭發,一邊報告一些重要的事,說到最後麵時卻是吞吞吐吐,臉上有著怒氣。


    「怎麽了?」從鏡裏看見碧落不高興的模樣,蘇曼睩不禁有趣地勾唇。「誰惹我們碧落生氣了?」


    碧落手指靈巧地編好辮子,再將梳好的發辮繞到左側盤成圓髻,以紅榴鳳尾簪別任,垂落的珠玉閃爍著鎏金光彩,再拿起象牙梳輕梳著垂落的烏發。


    這是未嫁姑娘的打扮。小姐從北方迴來後就不再梳理婦人的發式,就像是想遺忘那段日子的事。


    想到這,碧落臉上的怒氣又沾上心疼,她趕緊垂下眸,就怕小姐看出來,讓小姐又想起那些討厭的事。


    「就明天……」她停了停,偷覷一下小姐的臉色。


    想到明天是什麽日子,蘇曼睩心口輕抽,臉上卻是淡然,唇邊的笑仍勾著。「明天怎麽了?」


    「那個錢老板竟然約小姐在花吟樓談事情。」說到這,碧落拾起頭,臉上盡是怒火。


    「誰不知道花吟樓是什麽地方,小姐怎麽可以去那裏?那錢老板擺明是故意想讓小姐難看,真是不識相的家夥,小姐一定要給姓錢的好看……」


    「什麽時候?」


    「老爺要是知道也一定會……啊?」碧落愣了愣,繼而張大嘴。「小姐該不會……」


    「花吟樓嗎?」南曦城有名的煙花之地,她倒還沒去過。蘇曼睩微微笑著,不惱也不怒,「跟錢老板說我會準時赴約。」


    「什麽?這怎麽可以?」碧落差點跳起來,急嚷著:「小姐,那種地方你怎麽能去?要是老爺知道的話……」


    「你不說的話爹就不會知道。」蘇曼睩仍是從容溫婉,鏡子裏的眼神卻是堅定,讓碧落知道這事她已決定了。


    碧落隻得呐呐住嘴,不敢再多說什麽。「是,碧落知道了。那明晚……」


    「你就跟爹和蓮姨說我要和人談生意,不跟他們過元宵了。」蘇曼睩淡淡吩咐,在說到那兩個字時藏在袖口的手卻是緊握,垂下眸,臉上仍寧靜地不露一絲情緒,隻是指甲早已陷入掌心。


    一股痛從心裏深處蔓延,這疼她不陌生,甚至可說是習慣了。


    唇畔的笑容隱約泛著輕嘲。都兩年了,竟然還是忘不了,每當接近這時候,她的心緒總是難以平靜。


    元宵……真快,又一年的元宵到了……


    做為南方大城,南曦城的繁榮自是不在話下,加上南方文人騷客多,讓南曦城又多了股清雅之風,常有書生在茶樓吟詩作對,寫下許多文雅之作。


    而南方姑娘也是婉約多情,不知是否因地理水質的關係,南方姑娘嬌小纖細,皮膚白皙,加土南方氣候溫暖,衣裳以薄衫輕紗為主,寒冷的冬季也隻是加上短襖披風,披風下的羅裙仍是輕盈,微風拂過,萬種風情。


    元宵夜,南曦城也是熱鬧非凡,色彩鮮豔的燈籠高掛,小販叫賣聲不絕於耳。


    秦河上泊著幾艘掛著紅燈籠的船隻,紅色薄幔隨風輕揚,隱約飄出絲竹歌聲,船裏頭是城裏有名的歌妓,靠近秦河的東城街則是南曦城有名的煙花之地,其中又以花吟樓最為出名。


    一名男人坐在二樓,手執酒杯,抿著醇酒,黑眸懶洋洋地注視樓下。


    淫靡的樂聲和送往迎來與男人調笑的鴨兒,偶爾還能聽到從房裏傳來的撩人呻吟,這地方可是男人的銷魂窟。


    「公子,一個人喝酒多無聊,讓惜兒陪你嘛。」一抹溫香偎進男人懷裏,酥胸半露,美麗的臉蛋是挑逗的笑,美眸著迷地望著男人。


    男人長得極俊,五官是屬於異族的深邃,她想男人該是北方人,頤長高大的身型跟南方人的修長瘦弱截然不同,紫色直裾錦緞下的肌理結實有力,烏發隻以一支青玉簪鬆鬆地綰著,渾身透露著慵懶又迷人的氣質。


    這樣的男人她在歡場多年也沒見過,不隻她,這男人一出現就引起樓裏姑娘的注意,總是忍不住將目光移向二樓。


    「不用,好好伺候唐公子吧。」好看的唇瓣仍是噙著笑,拉起惜兒,示意她好好招待坐在桌邊左擁右抱的男人。


    「過來過來,別吵他,讓嚴公子自己喝酒。」唐吟風向惜兒勾手,一邊往右邊姑娘的臉上重重親一口。


    惜兒心裏實在不甘願。這個唐公子雖然也長得英俊,可還是比不上嚴公子呀。


    可再不願,她也得柔順的走向唐吟風,還不忘嬌滴滴地拋個媚眼。「嚴公子若想要人陪,借兒就在一旁。」


    對惜兒的調笑不置可否,他仍獨自飲酒,對一旁好友的調笑作樂視而不見,略長的狹眸無聊地看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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