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不要管其它好了,反正光這淡淡的綠菜葉香味兒,無論後果怎樣也值了。


    但朔風似乎瞬間就讀懂了?我的心思,又是淡淡一笑,衝我眨了眨眼睛:“別怕,我敢保證,絕對能吃。並且一定能代替菜來吃。”


    “額,我、我怕什麽怕啊!你可真是,想太多了。”


    我於是很自然就變得不太好意思了起來,雖然這樣的一點小心思被解讀也並沒有什麽,但畢竟...嘿嘿,所以還是有點不太好意思的。於是語音一轉:“可是,你哪裏來的菜啊?莫不是...”


    “是啊,就是外麵咱們種的大葉子。但我事先已經悄悄嚐過了,味道很好,也沒任何不適的反應,所以才敢讓你放心去吃。”


    “啊?你居然已經吃過了?可萬一真有事兒呢?那你這會還能站在這裏跟我講話嗎?”


    忽然就有點生氣,心裏卻又是說不清楚的感覺。既覺得感動又責怪他的魯莽,他口口聲聲讓我振作,可他這行為算什麽呢?跟變相自殺有什麽區別?這麽不愛惜自己,萬一真出點事,是想讓我一個人繼續留下來孤獨痛苦吧?


    結果就這一大堆的抱怨還沒出口,就聽他又是嗬嗬一笑,真是一副甚為心大的模樣:“可別胡思亂想了,我可沒你想的那麽脆弱哦。更不會有那般傻。為什麽呢?可別忘了,雖然此時沒了任何本領,可我終究也是個神醫來的嘛!對於一般植物的辨別性還是有的。比方它有沒有毒,會不會有毒,這其實並不僅僅是隻有吃過了才知道,而是本身會表現在方方麵麵。比方它們的顏色、氣質等等...做這行時間久了,這些都基本會辨別出來的。”


    “什麽?你居然也...”


    結果我又是一驚,隻是猶豫了下,氣質兩個字終究還是沒有出口。想想還真是共同點蠻多的,他居然也在使用“氣質”這個東西來辨別東西,豈不跟我有的一拚嗎?那麽等以後有機會,不妨帶他去綠鬆婆的綠鬆林裏,讓他大開眼界的同時再仔細辨別下那些植物的氣質,看看倒是和我的想象力有沒有異曲同工之妙處?


    但其實哪裏來的以後呢?還是別想那麽多了,過好眼前再說吧。


    就在此時,他已經夾了一筷子送到我嘴邊,那恬淡清新的菜香味兒頓時更加誘人的撲麵而來,我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再也沒來得及想什麽,就直接張嘴將那一口吃了下去,很久都不曾有的食欲終於重新被緩緩喚醒了迴來,我有點焦急的將他手裏的碗接了過來,開始不滿足於我吃一口他喂一口、他喂一口我吃一口的局限。


    “慢慢吃,別急,那一鍋子都是你的,別急...”


    見我開始吃的狼吞虎咽,他便在身邊手忙腳亂的阻止著,滿眼都是已經不見了許久的那種久違了的亮亮的光芒。


    忽然就莫名其妙想到,莫不是我一吃東西他就感覺開心?或者說,其實看我吃東西,尤其吃他親手做給我的東西時,便是他最開心的時候?不然每次這個時候,為何我都能發現他眼裏有著一種相比往常更加明亮的光芒呢?那麽他這究竟又是個怎樣的心理呢?莫非因為,作為一個廚子的心態出發?就好像他作為一個神醫的角度出發,不就是看到病人被醫好了,於是分外開心嗎?比方我作為一個劍客的角度,不就每次因為又替人間除去了一害,從而感覺欣慰和自豪嗎?那麽作為一個廚子的心態,豈不也是一樣?看到自己做的菜很受人喜歡,並且吃菜的吃的很是開心,這就是廚子們最大的欣慰和滿足啊!


    想通以後,為了多安慰他和表達對他的感激,我覺得最好的方式就是更加表現出我對食物的喜歡,於是便滋溜滋溜接連喝了三碗菜葉及菜湯,還要準備揉著肚皮接著來他三碗。不過歸根結底是我心裏也的確喜歡,雖然沒有任何佐料過於清淡了些,但說實在的,相比這些天想菜想的發瘋,卻什麽也得不到的日子,這樣的口福簡直是太難得太值得珍惜了。所以直到我吃到第五碗,才想起問他一句:“那麽大一鍋呢,你也吃點啊!”


    再然後吃的第六碗的時候,忽然打著飽嗝:“額,我怎麽感覺,你其實是在這個湯裏也放了肉呢?不然光一個素菜葉子,應該不會這麽好吃的啊?”


    朔風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來刮了刮我的鼻子:“你啊你,你這個小笨蛋,都吃了這麽多,才嚐出個味兒啊?我當然是放了啊,這個煮菜的湯原本就是肉湯,不然怎麽起到一些滋補的作用呢?”


    “哦哦,”我很是滿足的點了點頭:“可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吃肉了呢!前些天那感覺啊!沒想到卻...唉!啥也不說了,真好吃。”


    “嗯嗯,覺得好吃就好,我天天做給你吃。”


    “那你也一起吃嘛,不然搞得我多不好意思。”


    但其實都吃了這麽對了,並且自始至終是一個人在吃獨食,不好意思這幾個字又體現在哪裏呢?


    “嗯,好的。看你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就把剩餘的吃了。”


    然後便是我悠哉悠哉躺在一邊看他吃。還別說,原來肚子飽著時看人吃東西也是一種很有意義的消遣啊!至少不會讓你感覺空虛無聊,不知想幹什麽且什麽幹的都沒有。就像這許久以來,其實我最多的感受就是這樣。那樣的空虛寂寞又無所事事,它有時候簡直要將你逼瘋。但不知道一個人肚子餓著時看別人吃是不是也是一種有趣兒的消遣呢?我拿了根柴草棍兒剔了剔牙,忽然這麽莫名其妙的想到,換做是我的話,會不會有一種衝上去搶了他手裏的碗的衝動呢?


    想到這裏,忽然間眼前一亮,我居然就沒能約束住自己,真的一下子衝了上去,並且將他手裏的碗一把搶了過來。


    “嗯?這是意味著,你並沒有吃飽嗎傻丫頭?”


    朔風一愣,繼而卻又對著我眉開眼笑:“但我今天卻也的確不能再支持你繼續吃下去了,因為怕你吃壞了。別著急嘛,明天我會再給你做一鍋更好的,還可以...”


    “等等!我卻一揮手,打斷了他,指了指另一隻手裏拿著的他的碗:“這個石碗,你從哪裏弄來的?”


    “在那邊另一個石洞裏撿的啊!朔風一愣,卻又立馬像是反應了過來:“不過你別亂想了,我弄來使用前全都是經過嚴格清潔的!包括鍋子什麽的,全都是煮了一鍋又一鍋的水,而後再將這些碗一起放進去煮!”


    “哎呀我不是說這個!這我還會不知道嗎?你原本就很愛幹淨很愛講究。”


    “對啊,那麽你怕什麽?”


    “不是怕啊!我隻愛是突然想到,這些東西究竟是誰使用的呢?莫不是之前就有人來過這裏?或者說此時還有別人在這裏的嗎?”


    朔風又是一愣,繼而搖頭笑道:“這樣的問題其實我從一開始也已經考慮過了,隻是,後一個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因為這周邊所有的地兒都早已有了我的足跡,若還真有人存在的話,定然已被我發現了。也或者說,就算我沒有發現他,也早已暴露讓人來找我了。你想想咱們這些天倒是多般難活?該想的法子幾乎全想到了,才是如今這般模樣。那麽若是還有別人呢?肯定也都一樣啊,所以不光我們想著找人,其實別人發現有人的痕跡也一準會來找我們。”


    “所以說呢?”


    “所以說就是不存在啊。絕對不會有人也在這裏的,這個基本可以肯定。”


    “那麽就是之前也許有人來過這裏了?所以既然最後他們能離開,那麽我們也一定...”


    “這個嘛...誰知朔風卻又有些閃爍其詞:“也許吧!但很有可能並不是有人來過,而是...”


    “什麽?”


    “我的意思是,你看,它們可是石器啊!所以會是經久不壞的!再加上又本身是置於石洞裏麵,所以...”


    “所以你想說什麽?”


    “也許並不能因為這個就說明的確有人之前來過這裏,然後又離開了之類的?說不定這隻是上古時期的東西。一些上古人士之類的用到過的,所以...”


    “嗬!你看看你,有時候還真的想的夠神話的,你幹脆說是那些野獸什麽的用的!就猴子吧!你看它們跟人最像了,所以不如是它們用過的。這樣又神奇又有說服力。”


    “對啊!也對啊,你說的可真好,我怎麽就沒有想到呢?”


    結果朔風歪著腦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倒是氣的我夠嗆。狠狠白了他一眼不想再與他計較。這個話題也就算是這麽結束了。但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啊!怎麽迴事?按理說,依著朔風向來的智商和思考事物的靈敏度,不可能我現在想到的問題,他卻這麽久都沒想到過啊!難不成還是因為他在這裏功夫退化的同時,腦子也退化了不成?一定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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