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看著,居然不知所以。忽然想抬頭仰天大笑,感覺自己像是親眼目睹了一個巨大的笑話般無法自製,卻又有點哭笑不得,覺得好像那個笑話荒唐到簡直無法描述一般。總之當時的感覺就是這麽難以形容,生命中難以承受之謎之尷尬。


    “來呀!都給我拉下去砍了!殺了這些無用的賤人!”


    再然後場麵一度混亂,那玉衍像個瘋子般邊吼邊喊?,一群侍從衝了進來,一大堆下人亂作一團,不由分說就要將那幾個丫頭拖出去,我沒有其它選擇,隻好撲過去想要奮力阻止,或許這個時候,不暴露身份也已是不可能。卻沒想到護著一個才準備出手,隻聽得“蹭蹭”兩聲,一股的血腥味刺鼻而來,抬眼一看,那玉衍早已結果了他跟前兩個的性命。


    “主人饒命啊!放過她們吧!”


    其餘仆從亂做一團,哀嚎的哀嚎,求饒的求饒,哭泣的哭泣,那劍尖上刺眼的鮮血,那混亂的場麵,以及門外夜色中那輪高懸的明月...


    一切突然變得何曾熟悉!簡直像是我曾經親身經曆過一樣。一切卻又何曾的詭異?因為我畢竟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卻為何總有這麽多似曾經曆的感覺?究竟是怎麽迴事?我究竟是誰?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我到底想不起來什麽?為什麽我的腦子如此混亂。


    突然之間頭痛欲裂?,那天旋地轉的感覺讓我幾近載倒,我無能為力的抬手抱住了頭慢慢蹲下身去,終於還是無助的昏睡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一切已經風平浪靜,房內一切幹淨整潔,就好像從來就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新丫鬟的麵孔似曾相識,我有些迷茫,琢磨了許久,才發現原來熟悉的並不是她們的麵孔,而是那種如出一轍的笑容,以及不約而同禮貌謙和的說話方式,言語總是那麽簡潔明了,似乎多講一個字都會浪費了語言這種東西。


    “小主醒來了?昨夜睡的可好?”


    她們殷勤的圍了上來,熱情的招唿著我,我便也禮貌而熱情的隻迴應了一個字:“好。”


    什麽都多說無益,或者說說了也是白說,問了也是白問,那就不如不說不問,自己去動腦子摸索的好。這個詭異可怕的地方,還是那句話,玉衍,終究怪我低估了你。


    中午時刻他來看我,依舊一襲描金繡彩的白衣,白的耀眼也華麗的奪目,頭上的青玉依舊溫潤的猶如他陰柔美麗的麵容,一切均是那般的安靜美好,仿佛的確什麽都不曾發生過。


    “昨夜睡的可好?婉兒?”


    他拉著我的纖纖玉手,滿麵的溫柔可人。


    “特別好。”


    我便也打了個哈欠,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繼而話鋒一轉:“隻是臨到天亮終究無奈噩夢不斷,身邊圍著我或哭或笑的盡是那幾個丫頭熟悉的臉,她們問我,為何一束無關緊要的野花會招致殺身之禍?我便也又哭又笑,因為我終究也是什麽都不知道。”


    繼而我轉身倒了杯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瞟著窗外,心下卻還是有一定的把握。因為據我近來的觀察,這玉衍在平靜的時候,一般不會發火,尤其是麵對著我這個時而穿越成她的人,更是會有著一種超越平常的耐心,甚至會被我我的一舉一動牽引著或喜或悲。究其原因,卻依舊隻有一個,不過就是我太會扮演她而已。


    所以我想,與其繞著彎子去問,不如直接去問,因為她的性子就是這樣,從來就不會繞過多彎子,也不會考慮太多後果。


    所以喝了一口茶之後,我看著他,淡淡道:“所以我也想問,隻是一束野花而已,真的需要那般興師動眾嗎?到底是人的錯?還是花的錯?”


    隔著一張桌麵的距離,我清晰的看到玉衍臉上的肉“噌”的一跳,這讓我聯想到某些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往往在有什麽事情戳到了他們神經的時候,一般就會表麵上不動聲色,卻會有如此反應。


    但幾秒鍾後,卻見他抬起眼起來,依舊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


    “婉兒”,他看著我:“因為是你,所以我便不會生氣,畢竟我是真的將你當做了她。所以...”


    “所以其實隻是你將我當做了而已,真實的情況是,我並不是。”


    我緊追兩句,有種故意不配合的感覺。果然,就見他麵露不悅之色。


    於是我再借機繼續:“可你卻忽視了,正因為不是,所以我一直在努力變成是。所以我才那麽想要了解關於她的一切,想要了解她的性格愛好,這樣才能做到越來越像她。當然,我越像她,你才會越開心,所以這才是我努力的最終結果。就是為了讓你開心,讓你能夠真正將我當做她。”


    我說這番話的時候也是下了十足的功夫,表情到位,語氣恰當,使的我自己都有點懷疑,我何時也具有了演戲的天份?不過真要究其原因的話,其實也不難理解,畢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跟演員一起待的久了,被潛移默化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你,卻寧可將自己氣成那樣,也連一束花的故事都不願告訴我。”


    然後我憂傷的歎了口氣,再不做聲。


    他卻還是被打動了,伸手來握著我的一隻手:“對不起婉兒,可能真是我自私了。因為我既然想要你徹底變為她,就不應該對你有過多隱瞞。其實也不是隱瞞...”


    他歎了口氣,搖一搖頭,繼續下去:“隻是...隻是不願提及而已。因為心痛。”


    “啊?為什麽?這麽嚴重嗎?”


    我一臉又是擔憂又是驚訝之色。


    “是的”,他終於點了點頭開了口:“因為那花,便是她離開我的理由。也可以說是,緣由。”


    我突然一驚,若不是玉衍此時還沉浸在自己的憂傷中,還真擔心自己這個不由自主的舉動被抓在了眼裏追問起來。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突然間發抖,因為我是真的不明白那花與我到底有著怎樣的聯係,我從來不以為我以前認識它,更何況還和與玉衍分手有著聯係。但另一方麵,也可能因為終於親耳聽到他說那花與我有關係吧,所以心中多多少少的猜想落實了,卻反而就有一種嚇了一跳的感覺。


    “可我還是不懂,難道是她喜歡那種花?”


    我還是想要稱熱打鐵,隻可惜眼前的人早已閉著眼睛搖了搖頭,一副傷透了心什麽都不願再提的模樣,正在此時,剛好有丫頭進來傳午飯,他便拉著我的手要陪我一起共進午餐,我也不好拒絕,話題也就就此打斷了。


    飯後他有事先離開了,而我惦記著兩天沒見著的小孩兒,便就假裝午休對房內的丫鬟做了點手腳,匆匆跑到樹林那邊的溫泉池邊等待。可今天依舊,我等啊等,等到黃昏時刻時,終究還是沒有看到他再出現。於是有點沮喪,邊溜迴去,便各種開始猜測他的身份,他莫不是這裏哪個下人的孩子?平時父母做工時就他就單獨跑出去玩?又覺得不對啊,畢竟看他的穿衣打扮,像是大戶人家出身。那麽他莫不是附近哪家大戶的孩子?乘著大人忙碌偷偷跑出來玩耍?但也有點不對啊,雖然那邊的樹林疏於管理的確可以竄進個小寶寶玩耍,但他那天可是半夜跑出來啊,誰家的小孩半夜出來做父母的都不知道呢?除非做父母的根本不關心他...


    這樣想著,愣是連晚餐都沒心吃,剛好那玉衍也外出不歸,我便決定,是時候在夜晚出來將這裏一切探個清楚明白了,畢竟我來這裏也有些日子了,為了換取信任規規矩矩裝模作樣也是有些日子了,所以此時再繼續這麽停滯不前的混著,也還真是對不住自己的個性。


    想好之後,當晚夜深人靜時便開始行動。前麵說過了,其實這地兒簡直跟個小型城堡一般,不但房屋結構頗為錯綜複雜,更是大的出奇,所以若隻是毫無頭緒的一陣亂竄,隻怕是什麽也探不出來,還把自己累的夠嗆。於是便琢磨著先從玉衍自己的住所探起。主意拿定,這就等丫頭們熟睡了之後,再為她們增加了些睡的更香的功力,這便略微拾掇了一番,就出門去了。


    夜色很好,路過幾處小道或遠門時,見守衛的仆從都在認真打著瞌睡,想想大家也都是不容易,大晚上的連個安穩覺都睡不著,於是我便善意幫了他們一把,讓他們也盡量睡的安穩深沉些,畢竟黑夜原本是用來睡覺的,不好好睡覺豈不辜負了自己。


    等到安頓好了大家之後,一陣七拐八拐,我終於算是到了玉衍院落的門口,院門的高大華麗自不必多說,隻是當我頗費了點功夫走進院門,再穿過院落內一大片妖異的紫芍藥,終於站在他正廳的房門前時,還是有一種頗為震驚的感覺。因為那是一麵極為華麗陰森的雕花大門。說它華麗,自然是包括用材做工什麽的,都極為上乘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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