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真的算是命運厚待,她在嫁給他之前是極為擔憂的,生怕自己原本就有些緊張敏感的情緒,會因為一場婚姻會更加恐懼不安,因為各種包辦婚姻的不幸她也算是聽說了不少,她們的姊妹中便有被婚姻折磨的痛苦不堪要麽幹脆休了駙馬返迴皇室卻也自此後落個不受人待見之名躲起來暗自傷心的,也有丈夫慣常尋花問柳被像個花瓶般放置在那裏不聞不問的、、、反正婚姻這本書,能讀懂的真的是很難,所以幸運者可能大體雷同,而不幸者則真是大有人在,各有各的不幸、、、


    而她的九姐,她卻就這麽榮幸的真的嫁到了一位好男人,雖然她一開始就為了唬住他各種虛張聲勢驕橫跋扈了一段時間,但他終究還是用他的溫柔讓她卸下了所有偽裝的盔甲。


    他是真的對她很好,雖然在娶她過門前,就已經有關於九公主脾氣性格不好這樣的傳聞進過他的耳朵,但他卻還是娶了她並用心的去對待她,前者因為皇命難違,後者則是,他其實第一眼,便從她的刁鑽難纏中,徹底的看清了她。雖然他當時並不很明白為什麽一個女孩子要以這樣一種狀態來偽裝自己,但他卻從她發怒時其實有些慌亂和躲閃的眼神裏,看出了她的恐懼與怕受傷害,所以從那一刻起,他便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待她,無關她的身份地位,無關他能否就此成為皇親國戚,而僅僅隻因為,他娶了她,她便是他需要疼愛嗬護的妻子、、、所以當她的九姐一臉幸福的告訴她們還是應該對未來與幸福充滿憧憬的時候,她便在心底做了決定,以後要嫁的人,必須是他那樣,也一定是他那樣。


    隻可惜九公主終究命運多舛,被寵被愛的小日子過了不過兩年,便因為難產而一命歸去,但聽說她最終的遺言,卻依舊是,嫁給他,她從不後悔,能為他生下一個孩子,是她畢生最大的願望,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罷。因為他是她在這個世上遇到對她最好她最值得的人。


    年幼的她,在聽到九姐這段故事的時候,在人麵前並沒有落淚,卻是迴到自己的宮內,躲起來讓眼淚肆意流淌、、、


    後來的故事便是,他比以往沉默了不少,一直沒有再娶,一直就那麽孤單的來去,有好幾次,她躲在廊坊外的柵欄處,看著他默然離去的背影,都有一些莫名心痛的感覺。


    再然後就到了她十五歲那年,一夜間,皇室發生那些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自己也說不好,為什麽在那樣的變故與恐懼中,第一時間想到可以挽救那般亂局的,就隻是他。說實話,他們間之前並沒有交流,關於他的種種,她向來都隻是從別人口裏聽說,而她卻依舊堅信自己的感覺,對於一個國君必須首先有愛有責任心能包容得起自己的小家這一點,她向來深信不疑。


    大婚之夜,他曾問她當時冒著生命危險將玉璽交到他手裏,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她笑了笑,依舊是少女一臉的天真與稚氣:“嗯,就像是、、、世界突然黑了,我站在漫無邊際的黑暗裏,想到的不是找燈,而是找你一樣。”


    後來的日子裏,他們生活的非常幸福。他果然不負所望,不但將整個國家治理的欣欣向榮、有條有理,更是將她當做珍寶一般,捧在手心裏的寵愛,這一切,一直持續到焉姬的出現。


    焉姬是他出去狩獵時帶迴來的。當時他將她交給她的時候,隻是淡淡對她描述:“狩獵時差點誤殺了她,問了身世,似乎有點可憐。所以你看著處理,要麽留下來做個婢女,要麽送走便可。”


    然後便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頭發,像以往一般叮囑,他有事要去處理,讓她一定等他迴來一起夜宵。然後他便走了,甚至連多看那女子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然後她便安排焉姬暫且住了下來,因為她被他射出的箭刺傷了右肩,所以的確需要調養一段。她看著她捂著肩膀站在那裏,身形嬌柔豐滿、麵色慘白,額頭甚至被疼出絲絲的冷汗,便著急的替她宣了太醫,甚至都有點在心裏責怪他的不懂憐香惜玉,居然不懂得就地先給人處理包紮一下再說。


    然而她這心裏才一責備就責備出了事,因為僅僅三天之後,她便親眼所見,他已經睡上了她的床。一切一如幾年前,她剛滿十五歲的那個日子,變化的翻天覆地卻又令人無法適應,都說人生無常,可有時候這無常,實在來的有點令人應接不暇、有點、、、悲痛。


    的確,實在是太快了一些。盡管她從第一眼看見那個女子時,心底裏就對她格外妖媚裸露的裝束頗有微詞,也曾猜想過她的身份,但在才三天的時間裏,她便能吸引他上手,還真的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當時的她像前兩日一般,按時去了焉姬的住處,想要了解她傷口狀況。卻見她房門虛掩,還有些什麽聲音正隱約而來。


    她心裏一緊,覺得有些蹊蹺,頓了頓,還是輕輕推開她的房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但其實她很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所以行為有些走火入魔,在後來的無數個日子裏,她都常常這樣自我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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