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終於擺脫了虞玥,魏無羨忙不迭的跑到了離圍獵中心偏遠一些的山頭,想著籌謀好的計劃卻泡湯了,心裏一陣懊惱。


    “小古板你跑哪去了?”


    無聊的坐在山頭上,思忖著如何才能讓藍忘機主動來找自己,心裏已經篤定要盡快的和藍忘機表明心跡,他可不想再白白的浪費十幾年,既然重生,就要將自己和藍忘機浪費掉的十幾年補迴來。


    一念思定,心情大好,仿佛眼前的花草枝木皆有了春天的顏色。


    “魏兄,魏兄……”


    魏無羨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看著急慌慌向自己跑來的聶懷桑。


    “魏兄,我找了你好一會,一轉眼的功夫,沒想到你就不見了,讓我找的好苦。”聶懷桑氣喘籲籲,一臉苦哈哈。


    魏無羨嗤笑道:“我說聶兄,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跟著我,你難道就沒有自己的事情嗎?”


    聶懷桑可憐吧唧道:“魏兄,懷桑除了你哪裏還有朋友。他們都嘲笑我修為低,結丹晚,都看不上我,好像和我在一起會拉低了他們身份似的。也就隻有魏兄你不嫌棄懷桑,願意和懷桑接近。”


    魏無羨失笑,歎氣道:“現在知道不學無術的後果了?”


    聶懷桑委屈道:“魏兄,瞧你這話說的,懷桑也就是修為低一些,但也不是說就不學無術不是?今天我就給你帶來了我親手做的禮物。”


    魏無羨驚奇道:“嗬!你自己做的禮物?是什麽?快點拿出來給我瞧瞧.。”


    聶懷桑拉長的臉立刻眉開眼笑,四下瞅了瞅,然後從懷中摸出來一卷畫軸。


    “咦?這是什麽?名人字畫嗎?是不是很值錢?”


    聶懷桑狡黠笑道:“值不值錢,魏兄看看不就知道了。”


    魏無羨也不矜持,直接拿過來迫不及待的打開了卷軸。


    “聶懷桑,怎麽是我?你畫我做什麽?”


    竟然是夷陵老祖的畫像!


    一輪明月下,魏無羨一襲黑衣,長身玉立,橫笛於微微啟動的唇間;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撫笛身,清晰如刀削般的麵部線條宛如一尊精心雕琢的雕塑;額前的兩縷發絲微微揚起,微微垂眸的身姿在月光下顯得愈發冷峻,卻又透出一股孤傲的孑孑風骨。


    魏無羨稀奇的不得了,半晌方才難以置信道:“聶懷桑,你這是何時所畫?”


    聶懷桑滿意道:“就是伐溫結束後,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你一隻竹笛橫掃溫若寒幾千兇屍的威風,可是在我們清河修士的口中可是傳的沸沸揚揚,懷桑心裏當真是佩服的不得了。你也知道的,懷桑平日裏喜歡舞文弄墨,所以就按照自己心裏魏兄的樣子做了一幅畫,送給魏兄。怎麽樣魏兄,可還滿意?”


    魏無羨早已經笑的合不攏嘴,忙不迭道:“當然喜歡了?聶兄,你將我畫的那麽英俊瀟灑我怎會不喜歡?唉,還別說,我現在真的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玉樹臨風,怎麽能排在第四呢?怎麽說也至少排在第二吧?”


    聶懷桑低眉淺笑道:“魏兄,你很囂張哦!’”


    魏無羨攬住聶懷桑肩膀道:“那是必須啦!”


    兩人哈哈大笑。聶懷桑忽然又有些疑慮道:“魏兄,你既然說自己是第二,那魏兄心中的第一是誰啊?”


    “第一嘛?嘿嘿……我說聶懷桑,你怎麽這麽八卦?和你有關係嗎?


    聶懷桑癟了癟嘴,偷偷笑了笑,不經意抬頭看了看,忽然道:“魏兄,你看那是不是藍二公子?”


    “啊?哪兒啊?”正在低頭看畫的魏無羨猛地抬頭望去,遠處,緩緩走來的那個白衣人不是小古板,還是誰?


    “藍湛!”魏無羨連忙揮手大喊。


    藍忘機稍稍頓足,似乎眼神一亮,剛想抬步上前,卻是隨即眼光落在了魏無羨搭在聶懷桑肩膀上的手臂上,以及兩人緊緊靠在一起的身體。


    一絲黯淡悄無聲息的吞沒了藍忘機眼眸裏的微光,轉頭不發一語,大踏步離開。


    “哎,藍湛……藍……”魏無羨直接怔住。


    聶懷桑一臉懵癡:“魏兄,他怎麽了?你們是不是吵架了,你們不是結拜兄弟嗎?他為何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哦,那個……”魏無羨訕訕的收迴手臂,搓了搓自己胸口,有些心不在焉道:“可能他有心事吧?”


    聶懷桑卻是一臉讚歎道:“說實話,魏兄,我當真是佩服你,竟然能和藍二結拜!我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不僅不敢想,就連做夢都不敢做和藍二有關的夢。”


    “切!聶懷桑,藍湛哪有你說的那麽可怕,我的藍二哥哥人好著呢。”魏無羨一臉不滿。


    聶懷桑抿嘴偷笑,撫弄著手裏的折扇,忽然道:“魏兄,要是重新選仙督,你會支持誰?”


    此時,魏無羨腦袋裏正想著到哪裏去找藍忘機,聞言一愣,本能道:“重新選?為何要重新選?”


    聶懷桑一臉驚異:“魏兄,你不會忘了吧?不是你在金麟台說的,金光善不能勝任仙督嗎?”


    “啊?”魏無羨失笑道:“我根本就不在乎誰當仙督,隻要放過溫氏族人,誰當與我何幹?我當時也就是為了逼迫金光善答應放過溫氏,隨口一說的。”


    “隨口一說?魏兄,你知道你的這個隨口一說,激起了幾層浪嗎?如今都在議論紛紛,都覺得你說的有道理,為什麽仙督就一定是金氏!”


    魏無羨笑道:“怎麽?難不成你們清河聶氏也對仙督之位感興趣?”


    聶懷桑道:“你說我大哥?”


    魏無羨道:“是啊?論修為和人品,赤峰尊都足以勝任的。要是赤峰尊當仙督,我一定支持。”


    聶懷桑搖頭道:“我大哥才對仙督沒興趣,他每天隻想著怎麽折磨我。明明我就不是那塊料,卻非得逼著我,去做我不喜歡的事,每天不光把自己氣的炸毛,還埋沒了我發揮特長的機會,你說豈不是很愚蠢?”


    魏無羨驚道:“聶懷桑,你竟然說你大哥愚蠢?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那兩條腿了。”


    聶懷桑連忙辯解道:“哎呦魏兄,我哪敢啊?我這不也隻是在你麵前說說而已,要是被我大哥聽到了,我就沒命了。”


    魏無羨失笑搖頭。


    聶懷桑忽然又若有所思道:“魏兄,其實你們雲夢江宗主也是有資格做仙督的,不僅修為高,為人也俠肝義膽,又淡泊名利,我覺得江宗主做仙督也未嚐不可,可謂實至名歸。”


    魏無羨不以為然道:“我江叔叔才對仙督沒興趣,你不是也說了,我江叔叔為人淡泊名利,他才不喜歡權力地位,這點我最清楚。”


    聶懷桑不置可否。看了看正在看畫像的魏無羨一眼,略一思忖,道:“魏兄,你覺得此時蘭陵金氏將薛洋拋出來此舉何意?”


    “他?”魏無羨放下手裏的畫像,不屑道:“還能是為了什麽,當然是為了仙督之位了。”


    聶懷桑點頭,道:“我覺得,其實他們本來也沒想將薛洋拋出來,至少不會這麽快。畢竟薛洋幹過的事也不是他們金氏一張嘴就能遮掩的,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你。”


    “切……”魏無羨不置可否。


    聶懷桑又道:“如此急迫就將薛洋亮出來,看來金光善是對仙督之位誌在必得啊。”


    魏無羨冷笑道:“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金光善最好不要竹籃打水一場空才好。”


    聶懷桑奇道:“魏兄此話何意?”


    “何意?”魏無羨哼了一聲,暗自思忖,“金光瑤這廝會不會真的還將他老子給弄死在胭脂堆裏。”


    “魏兄?”


    “哦,”魏無羨猛地迴神,心裏暗罵自己怎麽光顧著和聶懷桑說話,差點忘了心裏重要的目的。


    想到此,魏無羨摸了摸鼻子換了語氣道:“聶兄,你的禮物我也收到了,我呢,還有事,就先走了,改天再到清河找你喝酒。”魏無羨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聶懷桑連忙拉住魏無羨手臂有些著急道:“哎,魏兄,我話還沒說完呢,我們不是說好了喝酒嗎?我還有很多的話要跟你說!”


    魏無羨道:“今天不喝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魏兄,你能有啥事這麽著急?要不帶上我吧?”聶懷桑一臉期待。


    “是,很急……天天都急的那種。但是,不能帶你!”魏無羨一臉認真,拍了拍聶懷桑肩膀,戲謔一笑大步離開。


    “有啥事還能天天都急!真是古怪。”聶懷桑一臉疑惑。


    遠離了喧囂,魏無羨四處看了看,想了想,隨即抿嘴一笑,快速向遠處跑去。


    “咦,那棵樹呢?我的那棵樹呢?明明我記得就是在這附近的,怎麽找不到了?”魏無羨嘀咕著,雙眼不停的四處張望著,很快目光一亮。


    “哈哈哈,小古板,我看你這次往哪跑?”


    躺在粗大的樹幹上,魏無羨興奮不已,眯著眼睛想了想,隨即坐起身,摸出陳情。


    一曲“醉夢”悠然響起,清麗的笛音洋洋益耳,婉轉多情,響徹整個山穀。不一會,一曲終了,卻是依然不見白衣人。


    魏無羨也不著急,雙手置於腦後,一條腿悠閑的垂落。須臾,似乎想起了什麽,驀地坐起身,將手腕上的蒙巾解下,白皙的臉頰劃過一絲狡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魏無羨終於等的不耐煩,幾乎就要真的睡著的時候夢寐以求的檀香氣息淡淡的傳入鼻尖。


    魏無羨心中狂跳,強自鎮定,緊張的期待著。


    終於,檀香氣息漸漸逼近,雖然無聲無息,但是魏無羨知道那個人就站在自己麵前,強行壓住幾欲破腔而出的一顆心,悠然道:“喂,閣下也是參加夜獵的嗎?我勸你還是去別的地方吧,我這裏已經沒什麽獵物了,都被我給嚇跑了。”


    “喂,我跟你說真的,獵物都被我給嚇跑了,因為我還要在這裏睡覺,所以你要是不走的話,真的會空手而歸哦。”


    依然無聲無息,當然也沒有他期待的有所動作。


    “小古板在等什麽,怎麽還不動手?難不成這一世小古板變了?”魏無羨心中暗自嘀咕,有些沉不住氣,心想:“也許藍湛根本就不敢,說不定待會就要跑掉,要不幹脆我先親他得了,要是被他給跑了,豈不是前功盡棄。”


    魏無羨思定,遂伸手就去拿眼睛上的蒙巾,剛剛抬起手臂,卻是手腕猛地一疼,雙手已經被一雙仿若鐵鉗的手掌牢牢的按在了樹幹上,隨之嘴唇已經被兩片溫潤覆蓋。雖然有所準備,但是當真的來臨,依然讓魏無羨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更是震驚不已,小古板竟然真的偷親他了!


    直到嘴唇上傳來幾乎讓自己窒息的壓迫,魏無羨突然迴神,而一雙手腕更是被越勒越緊。


    “小古板,要不要使這麽大勁啊?你不知道你的臂力像一頭牛嗎?”魏無羨叫苦不迭,本來還想佯裝掙紮,這會卻是不敢有絲毫亂動,生怕那人一使勁將自己的手腕給鉗斷了。


    而隨著那人兩片溫潤的雙唇有些笨拙的,緊張的,不停的來迴輾轉,魏無羨漸漸進入狀態,也忘記了自己最初的想法,禁不住張開嘴唇,而那個人緊張的身體卻是依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隨著魏無羨的迎合,反而更加顫抖。魏無羨又好笑又心疼,耐心的引導著,承受著。兩人不停的互相索取,輾轉,一陣旖旎的聲息充斥在四周,兩人唿吸皆是漸漸急促。纏綿,緊張,略有些霸道的吻持續了好久,魏無羨完全沉浸其中,徹底忘了自己原來的目的。


    終於,當藍忘機依依不舍的鬆開嘴唇,又咬了咬魏無羨嘴唇,魏無羨方才猛然警覺,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連忙用力的晃了晃腦袋,蒙巾輕鬆滑落。原來,魏無羨隻是將蒙巾在腦袋後麵繞了一圈,根本就沒有打結。


    沒有語言可以形容藍忘機此時心裏的震撼!當終於放過那兩張薄唇,緩緩睜開眼睛,可是映入眼簾的不是一雙黑布蒙著的雙眼,而是緊緊盯著自己,一雙黑亮清澈的燦爛星眸。


    刹那間,那雙淺淡的雙眸猛的睜大,本就白皙的臉頰“刷”的慘白,仿佛有一瞬間的大腦空白,僅僅片刻藍忘機猛的彈起身體,幾乎是有些踉蹌的向後退去,隨即卻是被一躍而起的魏無羨一把抱住。


    “二哥哥,占完便宜就想開溜?”魏無羨黑漆漆的大眼緊盯著藍忘機的淺淡雙眸,一雙手臂死死抱住藍忘機的腰部,生怕一個鬆手,對方會驚嚇逃跑。


    藍忘機此時慘白的臉頰已經漲的通紅,本能的掙紮,卻是被抱的更緊。


    兩人幾乎是臉貼著臉,魏無羨清楚的感覺到了藍忘機胸膛裏“咚咚”狂跳的心,輕輕笑了一下,低低道:“藍湛啊,你跑什麽?”


    被牢牢鎖住的藍忘機緊緊抿著嘴唇,不發一語。身體僵直的死死的,一雙拳頭更是緊緊攥住,嘴唇有些控製不住的顫動。


    “對……對……不起,對……不起……”藍忘機顫抖著聲音。


    魏無羨本來還想調侃兩句,可是此時卻是怎麽也不舍得,更是怕真的驚嚇到了那人,萬一羞憤之下,再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感覺到藍忘機控製不住的緊張,魏無羨心念一轉,直接將雙唇再次貼上。


    霎那間,那雙淺淡的眸子再次猛的睜大,魏無羨隻覺得被自己緊緊抱住的身體驀地一僵,隨即是一陣顫栗,而被自己捉住的雙唇似乎在躲閃,退縮。


    魏無羨毫不放鬆,閉上雙眼雙唇更加有力的掠奪,一陣攻城略地,藍忘機心裏防線終於被攻破,不知何時一雙手臂有些顫抖著放在了魏無羨的腰上,緊張而激情的吻讓周圍的空氣充斥著曖昧的聲音。


    熟悉而久違的感覺讓魏無羨雙眼漸漸迷離,一隻手輕巧而熟練的探進藍忘機束腰,突兀的接觸,讓藍忘機猛的推開魏無羨,白皙的臉頰已經漲的通紅,淺淡的眼眸更是驚慌不已。


    “魏嬰,你……你……我……我……對不起!”藍忘機驚慌失措,再也不敢看魏無羨,豁然轉身,意欲逃離。


    “藍湛,我喜歡你!”魏無羨毫不猶豫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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