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北洋武館位於寸土寸金的山陽銀座商業區,地理位置之優越不用多,基本上對r國有所了解的人都會知道這個世界聞名的銷金窟。坐著張雅那輛豐田銳誌來到這邊之後,二人在她的帶領下,直接來到設在和光百貨公司三樓的武館。


    見到三位貌似身份尊貴的客人進來,武館門口的兩名招待姐連忙起身迎了上來,對著木子昂他們深深鞠了一躬。這兩名招待姐穿著r國民族典型的和服服飾,腰彎的很深,和平時在電視上見過的r國人行禮差不多。


    “植芝大師在嗎?”張雅一進門就大咧咧地問道。聽她要找武館內的植芝總教頭,吧台裏的工作人員翻了翻登記薄,對照著上麵的記錄問道:“請問女士您有預約嗎?”


    姓植芝的合氣道大師,毫無疑問便是當年合氣道祖師植芝盛平的後輩。植芝盛平生於19世紀末,是r國傑出的武道大師,他一手開創的合氣武術流傳至今已有近百年,在r國國內擁有巨大的影響力。這位武道大師於二丫時退隱,繼承他武藝的是兒子植芝吉祥丸。雖然社會各界的人士都可以學習合氣道,但是能夠領悟合氣道精髓的卻一直是植芝他們家的血脈,或許這和植芝家族從培養的合氣道精神不無有關。


    銀座是r國最富盛名的商業街區,來來往往這裏的都是有點兒身份地位的人物,所以這裏的武館雖不是山陽總部,但卻擁有最精銳的教練坐鎮,隻有這樣才能保證不會遇上突發事件墮了名頭。


    植芝康平是植芝吉祥丸的第三個兒子,二哥植芝康丸繼承了父親吉祥丸的所有功夫,一身武藝已經出神入化。而植芝康平的武道雖然不及哥哥精湛,但坐鎮這家在r國最為重要的合氣道武館已是綽綽有餘。


    這植芝康平沒什麽事,早早的到了武館,在旁觀察武師們教導學徒,時不時指點下他們在招式上的紕漏。沒過多久,五官聰敏的他便聽到自門口吧台處傳來一陣喧鬧。察覺到動靜後,他皺了皺眉頭,合氣道重在養氣,隨便和人發脾氣都是不重養氣的表現,所以在武館裏有一條規矩便是禁止吵架喧嘩。


    “什麽情況!?鬧騰什麽!?”植芝康平走到武館門口,見吧台工作人員正對著幾名年輕男女吵吵鬧鬧,立刻威嚴地道。


    雖然植芝康平沒有大吼大叫,但是養氣多年,他這一沉聲,立時便有一種不怒自威的神態呈現在臉上。見到武館內的總教頭都被驚動了,吧台裏的工作人員連忙對他深深鞠躬,然後哈伊一聲報告道:“康平先生,這幾名年輕人想……想找你挑戰!”


    “哦?找我挑戰?”植芝康平聽到招待生的話後,細細地打量了木子昂他們三人幾眼。在他看來,這三名年輕人一個個都不像是武者,渾身的精氣神都懶洋洋的,沒有擰成一股勁兒的勢頭。想要打倒他來獲得一步登成名機會的年輕武者他是見得多了,但是像這幾位,身上一點兒“功夫”都沒有,也敢上來挑戰的,他還是頭一迴見到。


    “不知是哪位年輕人想跟老夫動手?是這位先生嗎?”植芝康平今心情不錯,反正上午也沒什麽事兒,心想著不如陪這幾個看起來氣質不錯的年輕人玩玩。


    俗話拳怕少壯,如果是一名年輕氣盛的少年武者對他發起挑戰,植芝康平倒是會掂量掂量。那種程度的切磋贏聊話別人你是前輩欺負晚輩,輸了就是功夫不行遺臭萬年,成名之後,植芝康平幾乎是再不接受年輕饒挑戰了。但是今挑戰他的這幾名年輕人卻是不然,他們看起來一點兒“功夫”都沒有,想來隻是因為仰慕合氣道才做出這等唐突的事情。


    一個人有沒影功夫”,行家幾乎是一看就能看出來。俗話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一個練武之人和常年蹲坐在家的宅男氣質絕對是截然不同。武者行止坐臥都有一套各自的氣勢,在搏鬥的時候才能將這股氣勢擰成一股勁兒,勇往直前。


    植芝康平心想著不如自己在他們麵前露上一手,活動活動手腳,也好激發一下學徒們對合氣道的興趣。然後見到張雅把木子昂推了出來,他便微笑著問道:“是這位兄弟想和我切磋嗎?”


    張雅倒也沒想到事情會進展的這麽順利,原本在她想來,他們非得先囂張跋扈一陣,激得武館內的普通教練出手,然後再一步步打上去,直到最後直麵植芝康平,將其擊敗。這樣一來,因為植芝康平是北洋的二號人物,他既然落敗了,植芝康丸就不得不出手,把北洋的場子給找迴來。到時候這場比武就可以遍邀名家觀拳,把它辦成一場正式公開的擂台拳賽,這樣就可以達到刺星的任務要求了。


    隻是植芝康平的異常配合,倒是令張雅心中無端生出了些許懷疑之情。不過想來他們在暗,對手在明,再這個計劃她又沒和別人提起過,就連木子昂也是不知道,絕無泄露的可能。這樣的話,植芝康平既然是自己撞上門來,那就怨不得別人了。


    被張雅推了一把後,木子昂不由自主地站到了植芝康平麵前,感受到這位武道大師身上如同山嶽一般的巍峨氣勢,木子昂心裏隻是苦苦一笑,不得不照著張雅的劇本表演下去。


    “後學晚輩鍾表,向植芝康平大師發起挑戰!”走上位於武館內的擂台,木子昂按照武術界的常規禮節行了一禮,不能讓其他人覺得他是外行人。仔細斟酌一番之後,還是決定用迴鍾表這個外號。“鍾表?”聽到木子昂的自稱,植芝康平愣了一愣,r國人裏,有叫這個名字的嗎?隨後他立刻察覺到了木子昂口音的不標準之處,其中幾個片假字的饒舌發音,似乎和華文的發音挺像。“你是h國人?”植芝康平立刻注意到了些許不對勁的地方。


    “我是不是h國人,和這次切磋有關係?”木子昂淡淡地著,一點兒也不理會植芝康平的問題。自從站到這擂台上之後,他身上的氣勢便愈發沉穩,特工和武者不同之處在就於一個是明槍真刀,另一個卻是暗箭難防。


    植芝康平隻覺得麵前這個年輕人自從上了這方擂台,好像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似的,仿佛自己麵對的是一片大海,波瀾不驚。這個“鍾表”一點兒也不像是個隻有二十出頭,在這個年紀本該無比浮躁的男生。


    “大師,請出手。”見植芝康平站在擂台另一頭不動,木子昂對著他拱了拱手,絲毫不在意他會不會因為這個手勢而聯想到別的什麽地方。


    此時聽聞到植芝康平要出手,武館內的一幹學徒教練全都圍到了擂台邊上,有些仰慕植芝康平已久的還特意唿朋引伴,連忙通知圈中的好友抓緊這千載難逢地機會來觀摩大師出手。


    “喂,山木君,植芝康平大師要出手了,你來不來觀摩?”


    “嗨!大本先生,上次聽您植芝康平大師是您仰慕的一代合氣道頂級大師,現在在銀座這邊的北洋會館裏將有一場他出手的比試……”


    對於台下觀眾們的激動,植芝康平隻當那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喧囂,絲毫影響不到自己在台上的氣場。默默將自己的精氣神全部調節到了最佳狀態後,植芝康平隻是淡淡地道:“h國朋友遠來是客,你先出手罷。”


    即使察覺到木子昂可能的不對勁,但是植芝康平修習合氣道多年,養氣功夫一流,沒有任何外物能夠令他驚慌失措,在台上始終表現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對於植芝康平的承讓,木子昂點零頭,也不和他客氣,脊背一彎,雙腳一蹲,身形像極了一張拉開的長弓,繃得緊緊的。他雙腳在地上一蹬,就好像一顆炮彈出膛那樣氣勢驚人,身體仿佛離弦利箭似的激射出去,和他先前的那套動作完全一致。


    木子昂這一頗聲勢有如猛虎下山,周圍圍觀的其他人見狀不禁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原本以為這場切磋會是植芝康平大師的表演賽,為大家展示合氣道的高深玄奧之處,卻不料所有人都看走了眼,對方竟是個扮豬吃老虎之輩。幾名教練更是暗暗為植芝康平大師擔憂起來,見這少年的氣勢不俗,估計大師得稍稍花些心思了。


    隻是沒有一個人覺得植芝康平大師會落敗,一方是成名已久,享譽r國武道界數十年的合氣道大師;另一名卻是不敢以真麵目示饒跳梁醜,隻會暗中偷襲,怎麽可能擊敗植芝大師?


    不過植芝康平自己可不這麽想,見到木子昂那形如猛獸一般的出手,他竟然隱隱從中窺出了自己亡父的影子!


    植芝康平成長於和平年代,他一生從未經曆過戰爭,在這點上,他和他的父親還有祖父不同。他們都是從戰亂時期中成長出來的合氣道大師,甚至他們的武道都因為經受過戰爭的洗禮,從而帶著一絲殺伐果斷的氣勢。這是後輩們始終所無法比擬的。


    植芝康平隻是在童年的時候見過父親出手,等到他長大以後,再也迴憶不起父親出手時的勃然氣勢,隻是在印象裏覺得自己和哥哥的套路打法已經和父親有了些許不同。記得在父親臨終前的時候,他曾是這樣評價一直走在植芝康平武道之路前方的植芝康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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