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強,死心眼,一根筋,這是張雲舟獲得最多的評價,現在是,以後也是,往好的方麵說是堅持不懈,堅忍不拔,往壞處說就是不撞南牆不迴頭,不見黃河不死心,倔驢一頭。


    他向來不怎麽在乎別人評價自己,隻要自己活得明白就行,他所堅持的每一件事都是符合他做人的原則,又何必在乎別人的看法,就像這一次,自己流血流汗就理應拿到屬於自己的報酬,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烙個半夜的餅,張雲舟設計了無數個方案又否決了無數個方案,最終他選擇了一個自己認為最可行的方案,但是這個方案他不想讓木子昂和何鵬參與,因為這件事與他倆並沒有什麽關係,能幫自己已經是體現了那份兄弟情誼,剩下的事也該由自己承擔了。


    “咋迴事!”


    “光頭三,沒出正月門就給人堵上了,這小子缺德事幹多了。”


    “連人家學生的錢都騙,這幫人也太他媽黑了。”


    “你少說兩句,別給自己找麻煩!”


    “三兒?趕緊的,趕緊的,叫幾個人過來,有人砸咱場子了。”


    “啥!誰吃熊心豹子膽了!”


    張雲舟並沒有砸東西,相反他很平靜,隻是舉了舉牌子而已,上書“還他來的時候已經考慮清楚了,不吵架、不還手、要工錢。龍朔國人好熱鬧,更何況這還沒出正月門,店裏也沒啥生意,有熱鬧看又何樂而不為,張雲舟剛在黑中介門口把家夥什鋪開,身邊便迅速的聚起了圍觀者,大家七嘴八舌小心翼翼地發表著意見。


    “你幹啥,別自己找不利索!”黃臉婆起初還氣勢洶洶的威嚇張雲舟,後來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張雲舟好似入定一般,任由其咒罵、威嚇就是紋絲不動,趕緊退迴店裏打電話求援。


    “嗡,嗡,嗡”一輛五菱宏光顛簸著從光明路東頭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滴,滴,滴”司機一路按著喇叭驅趕人群,速度卻一點也沒有降低。


    “啊。”人群驚唿一聲四散而逃。


    “吱!”五菱宏光直到距離張雲舟不到兩米的時候才開始刹車,停下的時候距他也就半米,眾人不由得一陣驚唿,而張雲舟卻如入定的高僧一般,麵不改色,就連車上的光頭等人也不禁暗暗一驚。


    “嘩!”車門打開,光頭領著瘦子等五人從裏麵魚貫而出,後麵的幾個人各個將右手插在外套裏麵,顯然是藏了家夥。


    “又是你小子,咋的,想砸爺的場子是吧。”光頭說著伸手就將張雲舟的家夥什搶了過來,幾下就撕扯的粉碎。“滾!”他惡狠狠地指著張雲舟道。


    “還還突然大聲高唿,同時,迅速將外套一脫,露出寫在襯衣上的“還我工資”四個大字。


    木子昂遠遠聽到老大的喊聲,心頭五味雜木,他不知道該埋怨還是該敬佩,這種方式隻有張雲舟這樣性格的人才敢想,敢用,像他、何鵬及羅誌興,縱然有著比老大更好的環境、更好的生活背景,但是能在要緊的時候,放下自尊被眾人像猴子一樣圍觀,用一種尊嚴去換取另外一種尊嚴他們都做不到。


    木子昂衝出出租車,向人群跑去,“木子昂!木子昂!”蔣天天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有些驚恐地在身後喊著。


    “你找死是吧。”光頭惱羞成怒抬手就給了張雲舟一巴掌,頓時在他臉上留下了明顯的五指印記。


    張雲舟冷冷地瞪著光頭,眼神中出的精芒讓他不禁一愣,“還還我工資!”


    “媽的,”光頭有一種被忽視的感覺,飛起一腳踹在張雲舟的胸膛上,在圍觀人群的驚唿中,張雲舟直接給踹飛了出去,跌倒在地上,未等他站起,光頭上前一步,用左腳踩住他的頭,“滾不滾?”


    “還還張雲舟還是沒有動手反抗的意思,他的反抗就是大聲說出自己的訴求。


    “你嘴還真硬啊,”光頭目露兇光,後槽牙一咬,做出一個原地起跳的動作,這是要用雙腳跺張雲舟的頭,“啊!!!!”眾人驚唿。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一個人影衝出人群,衝著已經高高躍起的光頭飛起一腳,“哎呀!”半空中的光頭隨即摔了出去,這一下可比張雲舟剛才挨的那一腳重多了,落地的時候有個熊孩子十分不小心地將一個小石頭踢到了他背下,“嗷!”光頭頓時猶如打了雞血一般,“騰”的一下彈了起來。


    “三哥,三哥!”瘦子等人慌忙上前慰問哀嚎不已的光頭。


    眾人這才看清楚來人,山眉雁眼,相貌堂堂,身材很是標致,尤其是配上下巴那一圈若隱若現的胡子渣,絕對算的上一小帥鍋。


    “老大,”木子昂趁著這空當將地上的張雲舟拉起。


    “打,打,打,給手下的嘍囉們立即亮出家夥衝了上來。


    “媽的,”木子昂牙一咬,將張雲舟往旁邊一扯,“走!”這時旁邊一位大爺又很不小心地將自己的馬紮給丟在了地上,木子昂順手抄起就迎了上去。


    打群架這種事,木子昂沒幹過,小時候是別人欺負他,大一點是他雇人欺負別人,總之他向來覺得自己不是一塊打架的料。但此時此刻,他感覺身體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翻湧,好像心髒的速度比平時快了n倍,血液的高速循環讓四肢充滿了力量,帶來的能量也讓大腦高速的運轉起來,腦細胞的快速消耗與再生,讓他感覺有點恍惚,意識有點飄,甚至有點控製住肢體,而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念頭在木子昂的腦海中閃過,難道它覺醒了嗎?


    三個混混揮舞著鋼管,從不同的方向狠狠地砸向木子昂,眼看木子昂已無處可逃,突然他將手中的馬紮向前一舉,架住對麵的鋼管,緊接著人迅速地切了過去。那名混混一愣神的功夫,隻覺得一陣疼痛,木子昂一記猴子偷桃抓了個結結實實,“啊!”趁他一彎腰的功夫,木子昂閃電般的一記掌刀又結結實實地切在後頸上,他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打!!!”何鵬也趕了過來,順手抄起一把椅子加入了戰團,“還還邊高聲表達自己的訴求,邊拿著圍觀的小夥伴們支援的馬紮抵擋著對方的攻擊,隻是他一味的躲閃和抵擋,從不主動攻擊,多少讓看客們有些失望。


    “媽的,快,快,快...”光頭見木子昂甚是勇猛,自己這邊五個人竟被三個學生打的有點招架不住,當即氣急敗壞地打電話招唿人手。黑中介、黑摩的、黑出租、黃牛黨等各有各的道,卻又彼此相互交織,一個電話打出去,很快便從光明路東西兩個方向又開了過來幾輛昌河麵包車。


    新到的十幾個幫手一下車便迅速加入了戰團,這幫人平時都是靠看場子混飯吃,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這樣一來木子昂他們立刻落了下風,眼看著就要被十幾個混混給打倒在地,就在這時突然幾把椅子從人群外扔向了對方,趁著對方閃避的空當,七八個漢子衝了進來,各個手裏拿著扁擔、板凳等各種家夥什,衝著對方就開打。


    這咋迴事,麵對突然出現的援軍,木子昂三人麵麵相覷。“打這幫的。”木子昂怒吼一聲,抄起馬紮向一個混混撲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援軍很快改變了雙方的戰局,別看這幫人穿著打扮像是民工,但是各個身手了得,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圍觀的熊孩子們見光頭一方落了下風,趁機發泄平日裏的憤懣,“啼裏哐當!稀裏嘩啦!”黑中介的門麵房被砸了個稀巴爛,躲到紙箱子裏的黃臉婆也被人澆了一身的泔水。


    “滴,滴,嗚,嗚!”警察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小混混們見狀迅速撤離,有兩輛麵包車竟然跟警車擦了個照麵。


    木子昂一馬紮甩了過去,光頭應聲倒地,緊接著有兩個漢子撲了上去將他死死按住,而黃臉婆蜷縮在店裏被人揪了出來。


    “怎麽迴事,怎麽迴事!”三輛110警車將現場圍住,十幾個警察迅速的將涉事者與圍觀者隔離開來,其實也不用他們隔離,眼見警察到場,圍觀的小夥伴們早已迅速地將自己撤退到了路過的距離。


    “你們幾個趕緊放手!”一個胖子警官指著正揪住光頭的兩人道。


    “他們是黑中介,騙了我們的工錢!”木子昂指著光頭道。


    胖警官冷冷地掃了木子昂一眼,“有什麽糾紛要走合法途徑解決,打架鬥毆能解決嗎?有什麽事迴警局再說!”警官的出警經驗豐富,眼下圍觀者眾多,稍有不慎極其容易引發,唯一的辦法就是迅速將人員帶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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