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飆,32歲,b市公安局重案隊隊員,父母雙忙,與一個下肢癱瘓的妹妹相依為命。接受耿飆的過程並沒有蘭珠想象中那麽複雜,蘭老爺子和陳天錚都是樂天派,蘭月屬於溫和派,唯一的保守派雪姨在蘭珠日益見長的年齡麵前態度已經有所鬆動,再加上眾人的輪番開導,也很快便接受了這個準女婿。正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尤其是知道耿飆隻所以一直未娶是因為他答應過世的父母,要照顧癱瘓的妹妹一輩子後,雪姨已經打心裏喜歡上了耿飆,吃飯的時候把以前木子昂所享受的待遇悉數給了耿飆。


    耿飆雖然忠厚老實,卻也不缺心眼,他以其敏銳的職業眼光,早已看出木子昂在家中的地位和作用,在一心追求蘭珠的同時,也沒忘了巴結他,偶爾會偷偷帶他到打靶場打幾發子彈過過癮,或者講講一些大案的幕後故事。在這期間,木子昂認識了張睿,耿飆的後援,警察世家,她身上有股子辣勁,據說有一次,為了抓捕一個逃犯,曾經跟男警一起蹲守了一個多月,那些男爺們都有點受不了了,她卻依然保持著旺盛的勁頭,不得不讓人佩服,有時候耿飆假公濟私出來跟蘭珠約會,就會帶上張睿打掩護,而蘭珠也會叫上木子昂,讓兩個電燈泡侃大山,他們則找幽暗的地方唧唧我我。


    開學的時間是正月十六,如果不是何鵬的電話,木子昂的計劃是正月十四走,初十早上醒來,木子昂習慣性的去開手機,卻被嚇了一大跳,三十個未接電話全是何鵬的,從晚上八點直到淩晨兩點,最後發了一條短信,“老大出事了,望速迴!”他趕緊迴了過去,卻提示打不通,而老大的手機也關機了。


    這到底是咋迴事?木子昂暗自納悶,老大到底出啥事了。好容易拖到了中午,兩人的手機還是打不通,木子昂有點坐不住了,在宿舍裏雖說他排老二,但實際上他才是真正的老大,很多事大家都等他拿主意,而他也自然而然的擔起了這份期望。


    考慮再三,木子昂決定提前迴學校,蘭老爺子去外地訪友,蘭月去了加拿大,陳天錚正在籌備自己的新書,反正自己在家也閑著沒事。於是,他先給老爸撥了個電話,說要提前迴去。


    “開學不是還有好幾天嘛!”


    “在家待著也沒事,同學們都迴去了,還不如迴學校呢。”


    “行,跟你姥說一聲,要不找你小姨送你吧。”


    “不用,第一次我都自己去的。”


    “那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給我打電話。”


    然後木子昂又給蔣天天掛了個電話,迴來的時候她要自己迴學校的時候約她。


    “啥?今天?這才什麽時候你就迴?”


    “你迴不迴?反正我通知你了。”


    “木哥,再等兩天行不行,就兩天。”蔣天天竟然在電話裏跟他撒嬌。


    “不行,要不迴學校的時候我去接你!”木子昂渾身的雞皮疙瘩往下掉。


    “好吧,說話算話啊。就這樣,一路順風!”電話那頭夾雜著蔣法官唿喚愛女的聲音。


    簡單的收拾了下行裝,跟姥告別之後,木子昂直撲飛機場,這時點搞火車票是來不及了,再說木子昂也沒有那耐心,何鵬的電話已經讓他有點百抓撓心的感覺。


    下午四點到的f大,因為沒有開學大門緊閉,隻有旁邊一個小門開著,整個校園裏冷冷清清的,隻能看見稀稀拉拉的身影在校園裏晃蕩,整個13棟也隻能偶爾見到人影,與往日熱鬧鼎沸的場景相比,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木子昂火燒屁股似的木上四樓,習慣性的用膀子去頂門,這是大學生開門的標準動作,門卻沒有被推開,他不禁一愣,沒人?“咚咚”木子昂又敲擊了兩下,裏麵沒有反應,確定沒人在,他才掏出了鑰匙。


    安靜,相當的安靜,安靜的甚至讓人有點窒息。宿舍還是老樣子,霸王的被子還如兩個月前一樣被揉成一團堆在床上,老大的床鋪上扔著一個提包,木子昂認的那是老大去打工的時候收拾的行李,看樣子老大迴來了。令人奇怪的是何鵬這邊,從不關機的電腦此刻正一片寂靜,從鍵盤上的灰塵和旁邊已經幹巴的麵包來看,這小子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玩電腦了。


    這到底是咋迴事,木子昂又嚐試著打兩人的手機,還是不通。人在慌亂的時候,往往各種想法都會冒出來,老大出事,木子昂圍繞著這句話反複的掂量了半天。


    “咣當!”對麵門響,對麵的宿舍404,也是本班的宿舍,有一個新城的同學艾力木春節也沒有迴家。


    木子昂迅速拉開門,“艾力木!”


    “喲,九哥,迴來的這麽早啊。”


    “我們老大出什麽事了?”


    “出事?張雲舟出什麽事了?”艾力木一臉茫然,看樣子並不知情。


    “見我們老大跟阿丘沒?”


    “你們老大沒見,阿丘年前一直在這,春節後沒見過!咋了?”


    “沒事,沒事!新年好,新年好!”一些可怕的念頭木上了木子昂的心頭,讓他有點不敢獨自呆在宿舍裏,他要出去透透氣。


    當他點燃第五根黃鶴樓的時候,天也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整個13棟星星點點的亮著十幾個宿舍,木子昂坐在樓下的石凳子上,盯著煙頭上那一點火光呆呆出神。


    “酒幹倘賣無,酒幹倘賣無...”破鑼般的嗓音撕裂了黑幕,木子昂下意識地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阿丘!”


    “酒幹倘賣無...。”


    “何鵬...”


    “誰!誰啊!”是張雲舟的聲音,似乎喝了不少,木子昂忐忑不安的心頓時放鬆了不少,趕緊迎著歌聲的方向迎了上去。


    張雲舟酒量最大,何鵬酒量最小,可是這一次醉的卻是張雲舟,何鵬頂著張雲舟,兩人晃晃悠悠得從黑夜中走來。


    “九、九、九哥,快來幫、、、幫忙!”何鵬的小身板儼然已經體力嚴重透支。


    “咋了?”木子昂趕忙上前扶住老大。


    “迴、迴、迴去說!”何鵬傳者粗氣道。


    “嗬嗬,九哥,你迴來了。我、我給你拜個年!”張雲舟說著就要給木子昂作揖。


    “得了,得了,我受用不起。”


    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張雲舟弄迴了宿舍,歇了十多分鍾才把氣喘勻了,“怎麽迴事啊。”


    “被騙了唄!”何鵬拿起杯子就灌水,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去年的水。


    “被騙了?”木子昂疑問道,原來張雲舟是被黑中介給騙了,他打工的那家單位是一家外包企業,也就是說把一些的活包給承包者,承包者再組織人幹活,幹完活後將勞務費給承包者,由承包者發給工人。有些黑中介就鑽了這空子,承包下來活後,以高待遇引誘一些外地的務工者幹活,拿到錢後以各種理由拒付勞務費,讓他們白幹活,由於被騙的都是一些外地的務工者,他們往往隻能忍氣吞聲。張雲舟跟他女朋友兩人幹的是計件的活,每天都幹十四五個小時,盤算著一個月能拿三千多,刨去生活費兩個月能剩下將近五千塊,沒想到到頭來,黑中介一句成品不合格,不僅沒拿到一分錢,還搭進去三千塊。


    木子昂聽完之後,怒發木冠,一腳將腳底下的椅子給踹到了門口,“明天我去找這幫的去!”


    “籲,算了!”老大幽幽地噓了一口氣,把木子昂和何鵬嚇了一跳,都以為剛才他已經睡了。


    “唉,這個事不是想象中那麽簡單!”何鵬扔過來一支南京。


    “給身子卻沒有動,任由何鵬把煙給他插到嘴裏,隻是在點火的時候才稍微動了動腦袋。


    “這幫人都是有背景的,不然咋敢明目張膽的在火車站,中心廣場開黑中介。”何鵬說的也對,那些個黑中介騙了多少人,可就是屹立不倒,這中間與管理者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可不是他們這些毛頭小子能掰扯清楚的。


    三個人就這麽沉悶的吸著煙,各個仿佛入定了一般。半響,木子昂恨恨得道:“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五千塊錢對他來說是小意思,春節隻紅包就收了十多萬,可這又不全是錢的事,原則這東西在涉世不深的年輕人心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的,盡管這個分量總有一天會被現實摔的粉碎。


    “那還能咋地,再曝光這幫****的?”何鵬道。


    “明天隻是剛才看到老大的眼角淌下了一行淚,內心有些難受,身體裏激蕩著一種為兄弟出頭的義氣。


    第二天,張雲舟一大早就起了床,買好早點後就坐在窗前望著外麵光禿禿的樹枝發呆,每天十三、四個小時,兩個月**百個小時的辛苦,雖然磨破了手指,雖然累得腰酸背疼,但是一直很幸福,可現在...。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他點燃了一支煙。


    “阿丘!起來了!”看著老大的表情,木子昂有些難過,別說是五千,就是一萬讓他拿出來也不會皺下眉頭,可是這錢以老大的秉性能要嗎,再者那幫騙他們的人難道就要這麽輕易的放過?


    “哦!”何鵬早就醒了,敢情一直窩在被窩裏呢,聽到木子昂的喊聲,趕忙爬了起來...


    出租車將三兄弟扔在了火車站站前廣場上後揚長而去,跟著張雲舟,木子昂和何鵬拐到了廣場東側的光明路上,這裏屬於b市的lc區,到處矗立著一些低層的灰色樓房,街麵上坑坑窪窪,頭頂上橫七豎八地扯滿了電線,空氣中混雜著各種各樣的味道和聲音,攤煎餅果子的,賭棋的,擦鞋的,看相的,三教九流充斥其中,兩旁的門麵房更是堂而皇之地把貨物擺到了大街上。


    老大駐足於一間門麵前,默不作聲地指了指,其實從早上起來他就沒說過一句話。


    “誠信中介服務”。木子昂抬眼望了下招牌,門口擺著兩個大三合板做成告示牌,上麵貼滿了招工信息。“走!”


    “九哥!”何鵬怯怯叫了一聲,置身於這樣環境中,他的底氣明顯有些不足。


    木子昂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毫無表情的老大,深吸一口氣,邁步上了台階。


    門麵不大跟一間車庫差不多大小,裏麵前後擺著兩張三抽桌,前麵桌子上擺著幾個文件夾,後麵一個四十多歲、裹著鮮紅色羽絨服的黃臉女人在嗑瓜子。後麵的桌子被開辟成了牌桌,一個精瘦的小子男人,一個臉上抹得跟紮進麵缸裏的白骨精及光頭壯漢正在鬥地主。


    “找工?”黃臉婆抬了抬眼皮,依然專心致誌地對付著自己麵前的那堆瓜子。


    木子昂沒有迴話,“要工錢!”一直沉默不語的張雲舟突然爆發,從木子昂身後閃了出來。


    “你怎麽又來了,要什麽工錢,要什麽工錢!”黃臉婆將嘴裏的瓜子殼啐了出來。


    “有合同的。”張雲舟很是激動,揚了揚手中的一頁紙。


    “切,”黃臉婆冷笑一聲,“合同上寫的清楚,試用合格才能拿工錢,你幹的都不合格,沒跟你要錢就不錯了。”說完一耷拉眼皮,悠閑的翹起了二郎腿。


    “你...”木子昂一把拉住張雲舟,笑道:“大姐,家裏條件也不好,趁著寒假出來打打工,賺點學費也不容易。”


    “可是他做的不合格,廠家又沒給說起話來理直氣壯。


    “不合格?那也不一定都不合格吧,不然又怎麽會做倆月呢。”木子昂還是保持著他那一貫的笑臉。


    這句話似乎切中了要害,黃臉婆臉上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不合格就是不合格,廠家反正是沒給我錢。”


    “你撒謊!不可能不合格。”張雲舟依然還是壓不住心中的怒火,憤憤道。


    “那你找廠裏要去!”黃臉婆顯然是被張雲舟給激怒了,臉色大變。


    “我告你們去!”脫離了憤怒的張雲舟迅速將事情推向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你知道你幾斤幾兩不!大王!”光頭在一旁冷冷道。


    “不管怎麽說,如果確實是因為不合格的事,我們可以找廠家核實核實情況。”木子昂不緊不慢道。


    “三帶一,老子說不合格就不合格,丫的,想找麻煩是吧。要不要。”光頭將牌狠狠地一摔,瘦子和白骨精在一旁竊笑。


    “不行,給我工錢。”


    “哼!”黃臉婆不在搭理他們,扭過頭去瞧看牌局。


    “不管怎麽說,合同上白紙黑字,既然這樣,等咱再說道說道!走!”木子昂也不禁有些動怒。


    “等等,”瘦子將手中的牌合起,笑道:“兄弟,給該給的我們一定會給。”


    未等木子昂開口,張雲舟已將手中的合同遞了過去,“嗯,嗯,合同先放這裏,這件事說不定有什麽誤會!”瘦子滿臉堆笑,說著就隨手將合同遞給了黃臉婆。


    “嗬嗬,還是這位大哥心腸好。謝謝!”木子昂上前一步,扔出兩支黃鶴樓,順手將合同從黃臉婆手中抽了過來。“合同,要是非需要不可,我們複印一份。”


    瘦子見自己的計策被識破,當即冷冷一笑,“既然這樣,你們自己去弄吧,我們不管了。”


    “九哥!”張雲舟還真以為那瘦子在幫他,不禁有些著急。


    “就你這心眼,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嘞!”差點被騙了合同,木子昂對老大的智商嚴重懷疑。


    從黑中介出來,木子昂三人先去了老大打工的地方,找驗收的人員,開了張產品合格證明,這倒沒費什麽事,一支黃鶴樓就搞定了。


    “接下來,怎麽辦?”何鵬問道。


    “先走走程序看看,現在不是提倡不準欠農民工工資嗎,沒想到兩人心情沉重一點反應也沒有。


    三人根據查到的勞動局保障監察大隊進行了投訴,接電話的是個老頭,你說十句他聽不懂一句,最後撂下一句,“啊,木有上班的,俺就是個看大門的,十五以後才上班嘞。”


    “國家不是規定初七就上班嗎?”張雲舟很天真地問道。


    “哼!你以為這幫老爺們真的初七上班?十五能上班就不錯了。”何鵬沒好氣道。


    “那咋辦?”


    “打質量局的電話試試!”木子昂皺著眉頭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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