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昂從何鵬的抽屜裏翻出黃鶴樓熏上一支,“老大,真不打算迴去了?”


    “不迴了,他多少有些落寞,家裏還有弟弟妹妹,老大的確不太好當。


    “籲!”木子昂掏出皮夾,抽了十張紅票丟到他床上。


    “幹啥!”老大平日裏很節儉,卻極少願意接受別人的幫助。


    “沒啥,一學期到頭了,估計你手裏的那三瓜倆棗也剩不下多少了,你先拿著用,等開學再還我。”


    “好,謝了。”張雲舟兜裏隻剩下兩百塊了,這筆錢無疑是雪中送炭,所謂大恩不言謝,對於他而言必定會在日後找機會報了這個人情,才會舒服一些。


    “九哥哥,你也支援支援兄弟吧。”阿丘又開始發嗲。


    “滾一邊去,你老頭子都升係主任了還跟著哭窮!”木子昂甩掉鞋子,爬到床上,和衣而睡。


    前段時間熬夜熬太多了,現在人一放鬆下來,就想著把以前的給找補迴來,這一覺木子昂睡到了第二天快十一點。


    “咚、咚。木子昂!木子昂!”一個女生在外麵砸門。


    “誰啊!”阿丘玩到下半夜,早上不到七點又爬了起來,此刻正穿著睡衣,頂著他那雞窩頭鏖戰。


    “木子昂在嗎?我是他老鄉!”


    “唔!”木子昂伸了下懶腰,打著哈欠道:“蔣太,你不是今天上午考試嗎,有事啊!”


    “你看都幾點了,早考完了?”門外的蔣天天似乎超級憤怒,還用腳踢了幾下門,半年的光景咋就變化這麽大呢。


    “別踢了!”


    “慢點,慢點!”阿丘小聲向木子昂比劃著,然後以火箭般的速度換衣服,收拾床鋪,突然又想起自己的菊花頭還沒弄,趕緊閃進了衛生間。


    蔣天天淡淡地掃了一圈宿舍,瞪著睡眼惺忪的木子昂道:“怎麽才起來,咦,這麽大酒味!”


    “考完了?什麽時候走?”


    “現在就走,下午1:20的飛機,你收拾好東西了沒有。”


    木子昂看了看表10:50,“收拾好了,11:20.我們13棟樓下見!”


    “你快點啊。”蔣天天咚咚咚一路小跑著下了樓。


    “人呢!”阿丘憋了半天,梳了個朝天冠,平地裏增高了近10厘米。


    “她約你中午去餐廳吃飯!”


    “,你騙我呢吧。”阿丘悻悻地叼起一支黃鶴樓。


    “愛信不信,不去拉倒...。”


    “走了啊,少抽點煙,按時吃飯,別等我們迴來你他媽把自己給掛了!”這是木子昂臨走之前給何鵬的忠告。


    “九哥,一路順風,不送,不送!”阿丘頭也不抬,揮了揮手,過了一會,他突然將頭探出宿舍,追問道:“蔣天天真約我去餐廳?幾號?”


    “三號餐廳,521號座位!”木子昂幽幽的丟下一句,後來何鵬還真去了三號餐廳隻是到那就傻眼了,總共才520個座位,不過他也沒吃虧,把木子昂飯卡裏的100多塊錢全買了包子、燒賣之類,一直吃了近一個星期,到最後東西都餿了,十年後聚會的時候何鵬還對這類東西有心理陰影呢。


    “你搬家呢?”木子昂見蔣天天竟然帶了兩個大行李箱,背著背包,手上還抱著一個泰迪熊當場就淚奔了。


    “要不然怎麽會找你呢。”蔣天天挎著他的胳膊發嗲,恰好一個同班女生經過,跟撞見了鬼似的遠遠繞開走掉了,窘的木子昂差點撞牆。


    飛機總是喜歡晚點,1:20的飛機直到2:30才開始振翅高飛,好在速度快,4:00就到了b市,從窗口俯視b市,木子昂終於找到了那一點遊子迴家的感覺,小心髒撲通撲通的有點小激動。


    跟著一臉興奮的蔣天天,拖著兩個龐然大物出了登機樓,木子昂感覺自己好像大明星身邊的助理,“順便捎你一段。”蔣天天說這話的時候,好像是在給木子昂恩惠。


    “不用了,是想給老爸、老媽一個驚喜,而他不想搭順風車,是因為不想見蔣天天的法官老爹。上中學的時候,有一次開家長會,他作為優秀學生家長代表上台發言,竟然從古代講到了現代,從龍朔國講到了國外,一直講了兩個小時,據說他手下的案子多以調解結案,因此他也落下了話癆的毛病。


    “沒事,沒事!”


    “天天!”還沒到出站口,就有人喊蔣天天的名字,木子昂抬眼望去,隻見一個中等身材,身形偏瘦,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的中年人正在興奮地向他們揮手。


    “老爸!”父女相見場麵十分的溫馨感人,木子昂在一旁拖著倆大行李箱卻有些尷尬。


    五分鍾之後,父女二人才迴歸正常,“木子昂!”蔣天天的介紹很簡短。


    蔣法官盯了一眼木子昂,溫馨幸福的臉上閃過一絲警惕的光芒,讓木子昂感覺猶如芒刺在背。


    “蔣叔叔!”


    “哦,你好,你好!你也是f大的?”


    “爸,他家也是b市的,要不然按照他那工作習慣,不把木子昂的祖宗八代翻出來不算完。“車呢,我們走吧!”


    父女二人說笑著向停車場而去,木子昂拖著倆大行李箱,跟在既氣又無奈,心中暗想,這對父女還真是般配。


    一輛東風標致,十萬左右,不過看得出車子主人十分的愛惜,保養的非常好,上麵幾乎一塵不染,木子昂將兩個大皮箱裝到後備箱,已經累得有點氣喘。“上車啊!”蔣天天招唿木子昂。


    “不了,不了,瞧見蔣法官看自己那警惕的眼神,他就有點受不了。


    “嗨,客氣什麽,要不是你這麽重的行李,我還真煩愁!”


    “哦,上車,上車吧。”蔣法官突然之間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原來這倆大皮箱都是自己寶貝女兒的行李。


    “不用了,蔣叔叔!”


    “來吧,來吧!”在蔣法官的熱情招唿和蔣天天的拖拽之下,木子昂小心翼翼地鑽進了後座,在有些別扭的心情之下,他的行動受到了感染,窩在後座上有點手足無措,十分的拘謹。而前排那熱情似火的父女倆,在熱烈的交流之中似乎忘記了後排還有個燈泡,不時說些悄悄話,木子昂真後悔上了這輛車。


    趁著父女倆親熱的空當,木子昂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傳說中的話癆,所謂男人四十一支花,四十多歲的男人經曆了生活的滄桑和曆練,家庭穩定,事業有成,渾身散發著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尤其是那金絲眼鏡,更是直接將其劃分到了儒者的行列。老式的海鷗機械手表,小商場裏淘換來的行頭,雖不名貴,卻整潔的讓人舒服,車裏擺著盒十元的南京,與之相伴的卻不一般,zippo鐵甲火,zippo中的貴族,市場價一千元左右,極其不搭調的兩者湊在一起,就好像用元青花大盤裝酸辣土豆絲。


    車子拐上了外環,蔣法官似乎從後視鏡內注意到了木子昂的尷尬,話題也隨之扯到他了身上,“小陳!父母是幹什麽的?”


    “我媽是企業職員。”


    “哦,父母供你出來讀書不容易哦,要好好的學啊,將來學業有成,父母也跟著臉上有光!”說這話時他幸福的瞄了一眼寶貝女兒,仿佛是在看一個金光閃閃的未來。


    “是,是,蔣叔叔說的對!”


    “可比你們苦多了,吃的是高粱麵,啃的是鹹疙瘩,就是憑著自己的一股子勁,把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上大學那天,十裏八鄉的人都來圍觀。”蔣法官憶起往事曆曆在目,自豪感不由自主地爬上了他的嘴角。


    “嗨,爸,這都是什麽時代,又開始翻你的曆史。”蔣天天也知道她老爸的毛病,略有歉意的對木子昂笑了笑。


    “曆史咋了,記住曆史才能迎接未來。你們要好好學習,知識改變命運,現在天天他大伯、二伯家的兄弟姐妹們,有一個算一個,都是隻要能考的起,再也不想迴農村,那地方哪是人待的地方。”


    有些農村裏吃過苦的人,往往會對吃苦有一種恐懼,就像張雲舟一樣,他拚命的學習,就是要走出那個生養自己卻又貧窮的小村子,而且再也不想迴去。


    “嗬嗬嗬!”木子昂佩服蔣法官對下一代的資助,又不認同他對農村的觀點,隻得幹笑兩聲。


    “要是沒有個十幾二十億元的身家別想娶了又似乎有些警告的意思,儼然他把木子昂這個一身地攤貨的小子當成了蔣天天的追求者。


    “爸,你說啥呢!不理你了。”蔣天天嗔怒道。


    “嗬嗬,”木子昂心中暗想,你以為你家姑娘是西施啊,“蔣叔叔現在負責刑事還是民事?”


    “民事,民一庭庭長,昨天剛下的通知!”


    “真的?爸,嗬嗬,你當庭長了。”


    “恭喜蔣叔叔!9月份的時候聽天天說您剛任副庭長,這才幾個月就升庭長了,真是可喜可賀!”


    “嗬嗬,”蔣法官頗是自得,“不是快二十年了,從基層的小法院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經手的案子上千,沒有一個冤假錯案。咱一個農村出來的,又沒啥背景,端的是良心碗,吃的是業務飯,像領導提拔還不是看中咱的能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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