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這個叫朱文的姑娘出身佛門,不知道是敵是友,所以長生不敢把朱小文帶迴西梁女國撫養,怕會給國王帶去災禍。


    文殊也明白他說的是事實,想了一會說道:“你且在這裏等我幾天,替我看好孩子,我去求一位長輩,讓她幫我想想辦法。”


    長生剛想說你法力還沒恢複怎麽去,就看到這朱文騰雲而起。


    氣得他站在地下,手指著天上,破口大罵:“朱文,你個小氣女人,騙我背你跑了那麽久……”


    文殊飛在天上看了他一眼,嗬嗬一樂,不再理他,向遠處飛去。


    原本她也是想把孩子寄養在凡間,等孩子再長大些,再收她到身邊為徒,這樣就可以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了。


    可是這孩子偏偏又是位佛子,弄出那麽大的動靜,無論怎樣,佛門也絕不會讓一個佛子流落人間。


    如果這孩子被佛門找到了,被接到了靈山,見到了佛祖,那一切就瞞不住了。


    到時候佛祖必然會怪罪,朱小文可能沒事,可以繼續做佛子,可是自己的菩薩果位,肯定是保不住了。


    文殊飛了一會後,變迴菩薩真身,直飛向驪山道場。


    三界之中,此時能幫她的,敢幫她的,除了普賢,也隻有黎山老母這一位神仙了。


    普賢原本是她最好的朋友,如果把一切告訴她,她肯定會幫自己的。


    可是如今普賢並不在道場,她與自己一樣,領了佛祖的任務,在凡間守護西海。


    那就沒得選了,隻剩下黎山老母一人了。


    至於觀音,雖然也與她交好,不過就觀音那性格,文殊是萬萬不敢把朱小文交到她手上的。


    飛了一整天,文殊來到驪山道場求見老母。


    黎山老母見到文殊之後,皺起眉頭,問道:“文殊,你不是奉旨在凡間監視西海之事嗎?為何今日會到我這裏來?”


    文殊強笑道:“我想老母了,便來看看您老人家。”


    待文殊走近,老母仔細瞧她,道:“咦!我觀你麵容憔悴,印堂發暗,佛心虛浮,說,你這是怎麽了?”


    文殊看看服侍在老母左右的童女,低下頭,默不做聲。


    老母手一揮,等左右童女退下後,又開口問道:“好了,可以說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文殊這才跪伏在老母膝前,放聲大哭。


    老母見她這樣,知道事情不小,遂默不做聲,靜靜等她哭完。


    文殊哭完之後,把如何遇到長生,又被他所害,產下佛子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母。


    老母驚得站起身來,指著文殊說道:“你……你說那道人讓你生了個佛子?”


    文殊隻是低頭哭泣。


    黎山老母氣得站起身來,將龍頭拐杖在地上重重地一頓,怒道:“那個淫道叫什麽名字?


    竟敢對你做出這等下流之事,我必要將他剝皮銼骨,將神魂貶在九幽之處,教他萬劫不得翻身!”


    文殊一聽,知道黎山老母誤會了,趕緊紅著臉解釋道:“老母你誤會了,那個道人並未對我做下那等下流之事。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就著了他的道,隻過了三天,就生下了一個孩兒來。”


    “你果真沒有被他……?”


    文殊麵紅耳赤,連忙搖頭。


    老母這才坐迴座椅,她見多識廣,隻想了一會,說道:“老身聽你這麽一說,想起天地間倒有這麽一條河水,會讓人生子。


    在西牛賀洲有個西梁女國,國中上下皆為女子。


    在那裏有一條河叫子母河,聽說喝那水,三日之後便會誕下一個女嬰來。你生的可是女孩?”


    “是!”


    “那就不會錯了,他必定是趁你不備,給你喝下了那子母河的水。”


    文殊這才醒悟,迴想起那天之事,不正是喝完了他去打的河水之後,沒過多久便開始腹痛的嗎?


    她氣得牙根緊咬,真想一劍宰了那個妖道!


    老母怒罵道:“這個道人也不是什麽正經東西。身為出家人,竟會隨身帶著那子母河水,他就不怕徒惹因果上身嗎?


    真是個無法無天的東西!”


    文殊想起長生那副憊懶模樣,又忍不住臉上一紅,好在黎山老母此時正在氣頭上,並沒發現她神色有異。


    “怪不得最近常聽到山下佛門鬧騰得緊,都在找什麽佛子。


    原來根子竟然出在你的身上。”


    把事情弄明白了之後,黎山老母也感覺頭疼,文殊這孩子對她一向孝順,最是得她歡喜。


    可這事不小,她產下的畢竟是一位佛子。


    文殊一直躲躲藏藏,隱瞞下此事,如今又求到自己這裏來,是想讓自己幫她一把。


    可是這個忙並沒那麽好幫的,一不小心就會惹上無盡的麻煩。


    遠的不說,自己一貫與佛門交好,可是如果為她隱藏了佛子的事敗露了,以後見到如來佛祖也不好交待了。


    可是自己不管的話,坐看此事敗露,文殊丟了菩薩果位事小,隻怕她還要受到不小的責罰,至少千年之內,她是別想離開靈山了。


    看到黎山老母臉上陰晴不定,文殊心中惶恐萬分。


    她悲聲道:“文殊有千般罪過,願迴靈山,自領責罰。


    可是孩子還小,求老母慈悲,能救她一救!”


    佛子若是誕生於一普通百姓腹中,自是無事,甚至母憑之貴,那位誕下佛子的百姓可坐享幾世之福。


    可若是佛子出自於文殊這種身份的人腹中,那就複雜得多了。


    佛門裏同樣有許多派係,各種爭鬥,並不比凡間天家要少到哪裏。


    所以佛子最有可能麵臨的就是,被佛門抹去她這一世的因果,讓她重新投胎轉世。


    可對於文殊來說,她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黎山老母自然也知道這些,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輪,問道:“此事可還有別人知道?”


    “除了我與那無……道人,世間再無第三人知曉。”文殊差點把無賴二字說出口。


    老母疑道:“你怎能如此肯定?”


    文殊便把兩人是如何變化之後去農家分娩,等佛子生下之後,長生又是如何一路上帶著兩人飛奔。


    為了不暴露行跡,不但沒有使用法力,還一直不停改變方向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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