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下了一個靈牌,正中豎寫著‘先夫長生大人之位’幾個大字,自己則披麻戴孝,為長生守靈整整七七四十九天。


    她並不知道長生到底死了沒有,也知道此舉於禮不合,隻是距離長生離開已經六年多了。


    以前她沒有與牛魔王和離,名義上還是牛魔王的妻子,所以她沒有身份為他做這些事。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用芭蕉扇換來了牛魔王親手所寫的和離文書,她已成了自由之身。


    她甘願成為小無賴的妻子,為他披麻戴孝,為他守靈,為他做一切妻子應該做的事情。


    就算因為有羅小刹與紅孩兒,她不會去殉情,但是如果長生真的死了,她願意把自己的心,也幹脆隨他一起葬了吧。


    長生與牛魔王都對她說過,風波將起,外出肯定會有危險,如果現在不為他做這些,萬一自己外出時遭遇不測,那個小無賴連個守靈的人都沒有,那得多可憐呀。


    她卻沒有為自己想過這些,如果自己真的也遭遇不測,誰又來給自己守靈?


    所以她在芭蕉洞裏偷偷設了靈堂,偷偷為那個小無賴守了七七四十九日,如果小無賴真的去了,那自己的心便隨他去了。


    如果他沒事,就當自己錯了,想那個小無賴也不會因此責怪自己的。


    正當羅刹正好守滿四十九日之時,海眼中的長生雙眼突然睜開,他的眼中一片清明。


    這還是他第一次沒有通過外力,主動地清醒過來。


    嘴裏的獠牙也暫時不見了,身高也恢複了原樣,手與腳也變得正常了。


    除了頭上兩個三寸長的黑色尖角還在,此時的長生與他幾年前未入魔時一模一樣。


    一個巨大的氣泡在他頭頂爆開,巨大的衝擊力把他推得很遠,雙角開始發光,拚命地吸收逸散出來的靈氣。


    長生仔細地感覺,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吸收靈氣,在他身體附近的靈氣形成一個個漩渦,飛向他頭頂的黑色尖角。


    當靈氣進入他的體內,他隻覺得頭又開始昏沉了起來。


    他嘴巴微動,開始念:“南無颯哆喃。三藐三菩陀。


    俱胝喃。怛侄他。


    唵。折戾主戾。準提娑婆訶。……”


    佛門清心咒!


    長生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念這個,他下意識地就念了出來,每念一遍,他感覺自己的頭腦就清醒了幾分。


    他大喜,一遍一遍地念起來,頭腦也越來越清醒。


    直到尖角再也吸收不到靈氣,他才停下來。


    海眼裏很暗,可是長生卻能看得十分清楚。


    他還是沒能想起自己是誰,自己在哪,連一點以前的片斷都沒有。


    反正也分不清方向,他繼續向前走,通過手中的法寶感應,向下一個暗流多的地方前進。


    每隔一段時間,他的眼睛就會開始發紅,但是隻要他開始念動清心咒,便能恢複正常。


    從那天清醒之後,他再也沒有迷失過了。


    一直向前,煉水法一直不停,直到有一天,一個比以前所遇到的氣泡都要大上許多的氣泡出現在他的麵前。


    氣泡還在不斷地變大,長生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危險,後退可能來不及了,如果氣泡一下爆開,他絕對受到重創。


    長生一發狠,用頭上的尖角對準氣泡,猛地刺了進去。


    一股極為純淨的靈力,順著尖角流入到他的體內。


    這種沒有爆開的靈力,竟然能直接化為他的法力,甚至比他的法力還要精純。


    舒服!


    體內法力迅速增加的感覺,實在是讓人太舒服了。


    自從他的尖角刺入氣泡之中,氣泡再也沒有變大了,隨著他吸收靈力的速度漸漸加快,氣泡反而開始慢慢變小,最後,氣泡消失不見了。


    猛地吸收了這麽多精純靈力,長生感覺自己如喝醉了一般,他念動清心咒,這次卻一點用的都沒。


    正好這時候,他又煉化了幾條暗流,又有許多法力順著法寶,進入到他的體內。


    身體中的法力充盈,可是法寶中還是源源不斷地有法力傳來,身體鼓脹使他難受無比。


    長生把雙腿盤起,嘴唇微動,這次他念的經文他自己還是想不起是怎麽來的,就是下意識地念了起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jiào)。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


    是的,《道德經》!


    等他一遍道德經念完之後,一股仙氣,從他的腳底中心,開始向全身蔓延。


    這些年裏他身體無數次被重創,曾經所受的那些暗傷,在這股仙氣經過之時,全部消失不見。


    仙氣一直上升到他的頭頂,他的頭發漸漸轉迴烏黑,頭頂的黑色尖角竟然在慢慢地縮小,從三寸,變成二寸,再變成一寸。


    最後尖角慢慢消失,隻在他的頭頂上微微有兩個小小地凸起,不是很熟悉他的人都看不出來。


    金仙境!


    誰能想到,從真仙中期,到達金仙境,他隻用了不到七年時間。


    可惜的是,長生仍然沒有記起自己是誰,這裏是哪兒?


    他繼續向前,突破金仙之後,煉化起暗流的速度愈發快了,所以他前進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法寶的細絲的長度已經超過千丈。


    現在他對煉水沒有什麽執念了,但是對於靈氣氣泡他就很喜歡了。


    雖然尖角變沒了,但是隻要他把頭貼近氣泡,還是可以吸收到那些靈氣。


    沒有爆開的靈氣,可以直接轉化成法力,若是暴動過後逸散出來的靈氣,他也可以吸收。


    隻不過吸收之後,要念上幾遍清心咒,要不然,他還是容易入魔。


    就這麽一直向前,又走了兩年,他自身的法力是越來越多,法寶的細絲也早就超過了萬丈。


    有一日,他突然感應到有一個方向上的細絲好像碰到了什麽東西。


    他心中有些激動了,這還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


    清醒的這兩年裏,他沒遇到過任何別的生物,四周都是無邊無際的,除了水,暗流,氣泡,就什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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