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來想去:“還有一點工作要處理,你可以先睡。”


    “在哪兒處理?書房嗎?”


    陸宴點頭:“對。”


    等她睡著了,自己再另外鋪一個床,總可以了吧?


    宋暖眨眨眼:“那也行,正好我有作業要做,還有網上的習題要看,那就一起吧,反正明天早上我也不用早起。”


    “但是你明天早上要早起,你才不應該處理那麽久。”


    宋暖話變得很多,盯著陸宴:“對了,你早起的話是去鍛煉?”


    陸宴額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覺得小姑娘真的腦迴路他永遠跟不上,套路永遠用不到她身上。


    該躲的事情永遠都躲不過。


    微微歎了歎氣:“嗯,怎麽?”


    宋暖睜著杏眼,一本正經的解釋:“鍛煉就等於劇烈運動了,然後你睡那麽晚,一大早上運動的話,很容易猝死的哦。”


    陸宴:“……”


    他身體好的很好麽?怎麽在她嘴裏就好像自己命不久矣了。


    “這樣。”他開口,指著門外:“書房在那邊你先過去做作業,我一會兒過來可以嗎?”


    宋暖又問:“你幹嘛?”


    陸宴:“我換下幹淨的床單,很久沒有迴來住了,怕有灰塵。”


    宋暖點頭:“我幫你。”


    陸宴現在感覺這個氣氛怪怪的,怎麽以前沒有發現這小姑娘這麽的黏人?


    宋暖也隻覺得,為什麽他那麽的高冷?


    難道是性格問題嗎?還是自己真的很不討喜?


    得弄清楚。


    屋子裏麵開了空調,宋暖的幹洗衣服也給送來了,她自己換上,然後跟陸宴換床單。


    但是——


    “你那邊沒整齊。”陸宴看著她開口。


    宋暖低頭,看了看自己麵前沒有撫平的褶皺,小手輕輕的拉了拉。


    然後抬起眼睛:“好了。”


    “壓到底下去。”陸宴開口。


    宋暖皺眉,看著床單在床沿:“幹嘛非要壓下去?這樣子挺好看的。”


    陸宴是在部隊的,所以家裏麵還有什麽東西都是按照部隊的要求來的,再加上他又是隊長,這個要求就格外的嚴格。


    “壓下去。”他莫名的兇了幾分,語氣也嚴肅了些。


    “……”宋暖低頭看了看,咬了咬下唇瓣,模樣可憐兮兮,又委屈巴巴的。


    她忽的蹲下身子,嗓音細小,嘟嘟嚷嚷的:“壓就壓嘛,兇什麽?”


    她很敷衍的壓好:“可以了。”


    陸宴皺眉看著,對此很是不滿意:“沒有弄好,弄整齊。”


    小姑娘一點兒紀律性都沒有,得好好教育改正。


    宋暖小鼻子一皺,抬起眼那刹那,眼淚汪汪的,看著陸宴兇巴巴的又嚴肅的臉,淚水吧嗒的就往下掉。


    她站起來退後了一步,又垂下眼,低著腦袋,淚水大豆似的往下掉。


    沒有大喊,沒有大腦。


    就是無聲的哭泣,隱忍的哭泣。


    又沒有人教過她床單要怎麽弄,而且還是這種方式的床單。


    他就知道兇。


    陸宴擰眉,盯著她,麵無表情:“繼續哭,哭完繼續弄。”


    冷冰冰的聲音傳入宋暖耳裏,她瞬間抬起頭,瞪大眼睛看著他。


    有點兒不可思議。


    這樣反而顯得她的委屈一文不值,甚至像她在無理取鬧。


    宋暖垂眼,氣不過,忽的伸手,一把把鋪好的床單掀開,弄亂:“弄吧,你自己弄吧,我才不弄了。”


    然後,整個人一把推開陸宴,氣唿唿的往外走。


    陸宴被她一把推得撞門上:“……”


    他覺得自己血壓升得有點兒快。


    盯著她往外走的背影,壓下一口氣:“你給我站住!”


    宋暖腳步頓住,還兇她?


    迴頭瞪著杏眼看他:“幹嘛?要打我?”


    陸宴走過去,伸手——


    宋暖整個身子都害怕的縮了一下。以為真要打她。


    陸宴頓了頓手,但還是一把把人拎到門口,讓她站好,自己居高臨下看著她,壓著嗓子問:“來,你說,你生氣什麽,哭什麽?”


    “我叫你鋪床的?我不是叫你做作業?自己做不好,你發什麽脾氣?”


    “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我沒鋪好嗎?”宋暖抬起頭瞪他,發現自己比他矮,一點兒氣勢都沒有。


    推開他,噔噔噔的站到床上,插著腰跟他講:“我又不是你隊裏麵的那些隊員,你幹嘛要拿那麽嚴格的要求要求我?”


    “這是家裏麵,又不是部隊。”


    陸宴:“在哪裏都應該要把這些內物的事情做好。”


    “但我又沒有學過又沒有訓練過你憑什麽要求我跟你一樣做得好。”


    陸宴盯著她:“你不會,你不會你不問我?”


    他的概念裏,隻有不懂就問。


    “你也沒說要教我啊,你也沒問我會不會啊?”


    宋暖站在床的邊緣,要是情緒一個激動,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會從上麵掉下來。


    陸宴壓下一口氣:“你給我從床上下來。”


    宋暖不但不下來,一腳把床單踢飛:“陸宴我跟你說,你這個老男人,我嫌棄你,嫌棄你!”


    “你一點兒都不喜歡我。”


    “分手,我不要你了,老!男!人!”


    斤斤計較老男人,一毛不拔老男人,鋼鐵直男老男人!


    宋暖說完,從床上下來,氣的很,她這輩子沒這麽被氣過。


    氣唿唿走到門口,又一次一把推開了陸宴:“再見吧,永別吧,今天晚上我就算從這樓上跳下去,我也不會跟你睡,狗才跟你睡!”


    “我外麵多的是人喜歡我,沒一個像你這樣的。”


    一點兒都不讓著她。


    陸宴:“……??!”


    他有點兒懷疑自己的耳朵,什麽?!


    分手?!


    他咬咬牙,一把把人拽迴來,壓到牆上。


    宋暖嚇一跳,想要推開他,他卻紋絲不動。


    近距離的接觸,彼此的唿吸都能夠聽得到。


    “分手?”陸宴壓低了嗓音,危險極了:“你再說一遍?”


    宋暖撇開頭,不看他的臉,不甘示弱:“我說一百遍都行,就是分手!”


    陸宴眯眼:“你當老子是垃圾?想甩就甩?”


    “想都別想。”


    今天剛讓隊員知道,他形象已經毀了,明天再讓他們知道自己分手了,那就是一毀再毀。


    何況,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杜絕她找別的男朋友。


    宋暖一雙眼還是濕漉漉的:“你又不喜歡我,在一起幹什麽?”


    陸宴一口氣不順。


    什麽喜歡不喜歡的,他腦子裏真沒這些概念,一輩子都在部隊裏過了,哪兒來那麽多浪漫主義情懷。


    “那你說,怎麽才叫喜歡你,嗯?把我給你睡這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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