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近學堂時雲夢又去送走李清了,就懷著內疚往學堂去趕課。這時,禾苗追趕自己放的掙脫牛繩跑了的牛,一路追趕一路哭嘻嘻地,李仲趕上來對雲夢道:“夥計,你能不能跟我一道幫禾苗把那該死的公牛抓住啊?”


    雲夢不明白道:“她家的牛不是好好地在湖灘上吃草嗎,怎麽跑了的啊?”


    李仲道:“這傻女子見我們有吃有喝就湊上來,誰知道該死的公牛見到了一個發情的母牛,一下掙脫了繩子,她又不在牛的旁邊,那牛不跑才會怪!”


    雲夢對禾苗二話不說,卻對李仲道:“就那我們去追!”


    李清還沒走遠,見此情況,就迴去號召大家一起幫助禾苗去追水牛,在大家齊心協力下終於追到了禾家那條好色迷糊了的公牛。可惜,雲夢迴去上課的打算就這麽泡湯了,他覺得辜負了父親的信任。他很是內疚,李清就安慰他道:“事情都是變化的,隻要你以後把住讀書,不貪玩就有了,好事做了還是比讀書強的。”


    禾苗見跑了的牛迴來了破啼為笑,高抬雙手作揖謝大家道:“你們救了我,要不牛跑了那我爹不打死我才怪!”


    李仲諷刺道:“誰叫你與我們鬼混的呀,見到了吃的就爬上壁!”


    禾苗橫李仲一眼,“別人雲夢比你義氣!我以後跟他來往,你就靠邊去吧!”說得大家哄笑。


    雲夢覺得禾苗真好笑,別人都叫自己黑鱔,她還怪兮兮地叫自己雲夢,真是羞死人。誰要把她娶進門當了媳婦那才倒黴;一個野丫頭什麽都不懂,還要自己跟她當情郎!再說,自己不能占別人便宜啊,何況她還是個小姑娘啊!其實,禾苗與雲夢也差不多大小。如今快十三歲了,很快要步入青春時節。


    端午過去幾天後,雲夢的父親迴到家把老家裏情況跟妻子談了談,妻子一聽兩家父母健旺很是高興。他告訴妻子,這次迴到了自己出生的老屋,一股由衷親情默然而生,這老屋藏著自己兒時的喜悅、少年時的渴望、青年時苦惱,看著慢慢老了的父親,那年輕時父子之間的隔閡被親情所融化了,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與兒子的父子關係,堅信天下父親是嚴格地要求兒子的,那威嚴後隱藏著那說不完的父愛與殷切希望,望子成龍是每個父親的夢想。


    他想起了當年,他與妻子相識相愛,可是父親不允許他與外村裘家女兒來往。他究其原因,原來自家老頭與妻子的老頭兩人同是湖鎮學堂學子。雲家住在鎮的附近邱家墩,蔡老頭家住離鎮上較遠的蔡家灣;兩個年輕人不意中成了同窗好友。當時邱家墩萬家小姐的兩個哥哥也是此學堂讀書人,這萬小姐就時時到學堂看望兩位兄長,不意遇到了雲蔡兩位讀書人。此兩人都是一表人才,後來萬小姐喜歡上了雲少爺,而姓蔡的那年輕人很是嫉妒。於是,兩人友誼泡了湯。可是,不久雲家少爺隨家遷往嶽陽居住。於是,蔡家出麵向萬家求親,可是萬家小姐不肯。她隨即私奔到了嶽陽與雲家少爺相會,而且在嶽陽成了親。雲老頭與萬家小姐成親後主動放棄了在嶽陽繼承上輩產業,與妻子一同迴到邱家墩,此時萬家父母已死,兩個哥哥互不相讓搶家產,根本管不了小妹。雲老頭隻好與妻子住在自家老屋,以做生意維持生活;後來生了一兒子,起名雲山。


    蔡老頭自從萬家小姐拒絕求親後立馬娶了一位家裏比較富裕的女子,生活過得也算不錯。不久,他們也生了一女一男。誰知雲家兒子長大成人後在街上遇到了上街玩的裘家女蔡文殊,兩人一見生情就各迴家跟自己父親商量,蔡老頭得知女兒愛上了自己的情敵雲老頭之子後堅決不肯。為此,雲老頭特地上去蔡家為兒子求親,遭到蔡老頭無情拒絕。雲老頭恨蔡家無理,也決心不讓兒子與蔡家姑娘走近。於是,兩個相愛之人決心在一起,雲山駕著自家漁船帶妻子蔡文殊進了雲湖。他還告訴妻子,這次除了主動與父親聊天外,還要大女兒多在父母身邊呆些時間,為全家代勞去伺候他們兩老。隨後,自己也看過嶽父母,他們身子骨都很健康,大女兒在那邊也時時過去照顧下外祖父母。


    妻子知道在丈夫持久的努力下父親認了這個女婿,也多次提出要他們迴來。可是,雲山看到自己這大一家子也不想迴來找兩家老人的麻煩。更重要的是,蔡文殊的弟弟自今沒有結婚,他不知在外麵胡混什麽,使得蔡家自今沒有孫子輩,害得老蔡頭安不下心來!


    妻子聽後默然淚下,她知道要不是父母有堂兄弟們照顧,那就更慘了。她也早有了迴老家的願望。可惜時機不成熟。


    雲山告訴妻子,在與父子談話中,老爹要全家繼續供黑鱔上學,一定要給雲家培養出個人才。自己再不反駁父親了,就一一答應了。


    蔡文殊見丈夫風塵仆仆的,笑道:“你這忙,聽黑鱔說你看我們的父母去了。”


    雲山笑道:“那有兒女不想父母,父母可忘不了兒女啊!我看你走不開,我就一個去了。”


    蔡文殊笑道:“我知道你又來了。是老爺子說的那樣吧,說我們六親不認是嗎?肯定還說了水往下流容易,往上流不可能啊!”


    雲山道:“那裏,他老人家說你為雲家子孫忙得沒時間看望他們老人家了。老人家們還一直誇你是個會過家的女子,孝順媳婦。”


    蔡文殊笑了,“你也是個糾精,跟你父親一樣了,我是怕你走黑路迴家,水路黑夜不好走的。”


    雲山道:“我跟父親談了黑鱔,要他還是上學;我看也行,他在家是不是給你增加了麻煩。”


    蔡文殊大笑,“我滿以為你來特意安慰我的呀,原來是為了你的寶貝兒子。他沒麻煩我,很聽話的。”隨後告訴,“他上學去了,你等他放學迴來好好跟他聊吧。我去給你弄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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