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歐陽綰青的疑問,清芷是這麽解釋的:“殿下身份特殊,她擔心出現在席間會讓諸位有所顧及,便沒有現身。”


    見歐陽綰青有一些坐不住了,綰君也就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問道:“青兒可是覺得這樣的宴無趣了?”


    “姐姐,你不覺得嗎?”歐陽綰青理所應當地問道,“若是平日裏的膳食如此很正常,可這可是宴席啊!姐姐不覺得隻是這麽幹吃著很沒有意思嗎?”


    “自然是不會幹吃的。”綰君淺笑地看向清芷,“有勞清芷去取張琴來。”


    清芷合掌對著綰君行了個禮應道:“諾!”


    有兩名下人合力擺了張長案在宴席中間,又上了一個軟墊置於案前。


    左丘臨細細地打量了長案片刻才道:“穆清帝姬府上的東西果真都是佳品。”就單單是一張長案價值就已經不低了。更別說清芷姑娘去取的那一張琴了,指不定又是什麽上好的琴了。


    “左丘穀主言重了。”這穆清帝姬府裏的東西是怎麽來的,綰君可以說是一清二楚,“不過是黎帝陛下每年都會讓工匠為穆清帝姬打造的器物罷了。”


    穆清帝姬這些年來都極少迴黎都,女兒不在自己的身邊,黎帝自然會多為穆清帝姬的生活張羅一些。


    不稍片刻,清芷懷抱著一把焦尾古琴放在了長案上,靜靜地立在案邊。


    綰君緩緩地起身,走到了案邊坐下,向著諸位微微行了個禮,手指輕輕撥弄琴弦,琴音忽快忽慢、忽高忽低,猶如高山流水一般時急時緩。


    “君兒,你的琴藝精進了不少啊!”上一次聽到綰君撫琴還是穆清帝姬迴府遇到逍遙刺殺的那一次,當時情況混亂且緊急,雲雨雁根本就無心去欣賞綰君的琴音,知道現在才有閑心逸致去欣賞。


    雲雨雁自認武功不比綰君差太多,但要論起琴藝和舞藝來那還真是遠不如綰君來得要精湛。


    雲雨雁自幼喪母,父親雖然也懂得音律之類的東西,卻更擅長武功,跟在父親身邊的時間久了,雖然各種東西都有學上一些,但武功卻是最精的。


    沒辦法,有個高手教著,想不用功都不行。


    在煙塵宮長大的穆清帝姬卻不一樣,煙塵宮最初創立者的特殊身份就意味著每一代的後人都必須要將琴棋書畫學精,也多虧了他們的遺傳良好,每一位後人都極為的聰明,才能在不斷提高自己武學修為的同時不斷地進修這些。


    再說,綰君的父兄也曾請過名師教授過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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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綰君姑娘的琴藝,澈倒是對綰君姑娘的舞藝更是難以忘懷。”歐陽澈感歎道,也正是當日初見時的那一舞,才讓他對這個姑娘一見傾心的吧?才會讓他想要忍不住地了解這個姑娘,然後在了解之後忍不住地想要去守護的吧?


    “若是歐陽兄喜歡,那麽應該不介意為君兒伴奏吧?”綰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笑問道。


    今日在場的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本來擺下這場宴席就是為了讓大家各自了解,讓彼此信任,以免日後發生不必要的矛盾。至於宴會上做些什麽倒是無所謂的。


    歐陽澈笑得站起身向綰君行了一禮才道:“澈樂意之至。”


    能夠為綰君的舞蹈伴奏,歐陽澈又怎麽會不樂意呢?


    這次,綰君到沒有馬上就跳起來,她讓所有人都稍等上許久就離了開去。


    再次迴到所有人的視線之中就已經是一盞茶之後了,綰君站在他們的麵前,依舊是原先的發飾,依舊是清清淡淡毫無妝容的臉龐,隻是那本來輕便的服裝換做了華麗的舞服。一時間竟然讓人有些移不開眼。


    在座的賓客,除卻月桂五子意外,誰都沒見過綰君這般打扮,優雅、大方、端莊,少了往日的幾分瀟灑。


    “你果然是去換衣服了。”雲雨雁笑著說道,每一次跳舞,綰君總愛先去換上一身舞服。


    歐陽綰青瞧著自己兄長的一雙眼始終都沒有離開綰君,便嬉笑地說道:“姐姐嫂嫂,你這麽穿真好看!”


    姐姐嫂嫂?這叫什麽稱唿?綰君有些無奈地看了眼歐陽綰青,問道:“你叫我什麽?”


    “姐姐嫂嫂啊!”歐陽綰青解釋道,“你是我姐姐,又和我哥哥兩情相悅,不正是姐姐嫂嫂嗎?”


    這是她突然想出來的稱唿,沒辦法她見哥哥和綰君姐姐這麽長時間了,關係還是有些不明朗,於是隻好從自己對綰君姐姐的稱唿上下手了。


    先讓綰君姐姐成為她的嫂嫂,至於姐姐嫂嫂和哥哥的關係嘛,就讓他們慢慢地去琢磨吧,反正這個嫂嫂已經被她定下來了。


    “青兒,別亂叫!”歐陽澈有些不好意思地叱責道,“別毀了綰君姑娘的清譽。”


    在很多時候,歐陽澈還是稱唿綰君為姑娘,隻有私下才會稱唿她為君兒,而綰君似乎也不太希望他人知道她與歐陽澈的關係,在有人的時候也都稱唿歐陽澈為歐陽公子。


    長袖請起,綰君做了個起手勢,歐陽澈會意地坐在了案前,手指輕輕地撥弄琴弦,綰君的長袖也翩翩飄起,轉身、抬腳、揮手、起跳、下腰,綰君的每一個動作都似折柳無骨,十分輕柔。


    “綰君姑娘好舞姿。”就連左丘臨也不得不讚歎道,“果然不愧是……”他言而又止,既然綰君姑娘今日以這種身份參與宴席,那麽他自然就不會多言。


    一舞還未終結,就有一青衣小婢床了進來,見裏麵歌舞升平的,她止住了,“綰、綰君姑娘、清芷姑娘……”


    舞止了,曲停了,小婢有些膽怯地低下了頭,打擾到了這些貴客不是她的本意,隻是這件事還真的是十分緊急。


    清芷示意了諸位繼續以後,拉著那個小婢就往外走,才問道:“獨孤姑娘發生什麽事了?”今日,是這個小婢在照顧獨孤綠水的。


    “獨、獨孤姑娘醒了,不知道上哪去了。”小婢簡直就不敢直視清芷了,這可是清芷交代她的任務,就相當於是穆清帝姬交代的事情啊,沒能好好完成,也不知道會受到什麽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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