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穿衣

    &nbsp:&nbsp:&nbsp:&nbsp:　　喝完了那一碗白粥，綰君覺得身體的力量倒是恢複了不少，雖然還是很餓，但是她知道久未進食的自己不能貪食，需要一點點地來。背後的疼痛還在持續著，她緩緩地下了床，將瓷碗放到了桌子上，去擺放在桌子上的幾個小瓷瓶中拿出了一個青白色的小瓶。


    &nbsp:&nbsp:&nbsp:&nbsp:　　這些瓶子都是她的，應該是為了方便給她換衣服才把這些瓷瓶都拿了出來擺放在這裏。


    &nbsp:&nbsp:&nbsp:&nbsp:　　想到換衣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裏衣，已經不是那天她穿的那件了，也不知道是誰替她換上了。


    &nbsp:&nbsp:&nbsp:&nbsp:　　多想無益，她拿著這瓷瓶迴到了床上，剛褪下裏衣，就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沒有多想，因為若是找她的人，自然會敲門，到時候再穿上就好啦。


    &nbsp:&nbsp:&nbsp:&nbsp:　　卻不曾想到，這手中的瓷瓶的瓶塞還未被拔出，“吱呀！”一聲，房門就已經被開啟。


    &nbsp:&nbsp:&nbsp:&nbsp:　　這是綰君從來沒有想到的一幕。裏衣已經褪到了腰際，上半身隻有一件紅得滴血的肚兜，整個後背都暴露在空氣中，隻靠著一條紅色的布繩連接。


    &nbsp:&nbsp:&nbsp:&nbsp:　　見那人遲遲沒有動靜，綰君隻好率先開口：“把門關上。”這語氣，竟然分不清喜怒。


    &nbsp:&nbsp:&nbsp:&nbsp:　　她也傻了。


    &nbsp:&nbsp:&nbsp:&nbsp:　　自從及笄以後，就連父兄也沒有見過她的身體，沒想到今日到是讓歐陽澈給瞧見了。


    &nbsp:&nbsp:&nbsp:&nbsp:　　見歐陽澈還是沒動，她隻得再次催促道，“還愣著幹嘛？想讓別人都知道？”不是她不趕歐陽澈離開，而是傷在後背，縱使她功夫再強，也沒辦法給後輩上藥，“幫我上藥！”


    &nbsp:&nbsp:&nbsp:&nbsp:　　房門迅速地合上，歐陽澈才來到了床邊還沒來得及坐下，冰涼的瓷瓶就已經被塞到了手上。“快上！”綰君說完這句話，就慌忙地別過頭。


    &nbsp:&nbsp:&nbsp:&nbsp:　　撩過散匹在備上的長發，這才露出了整個後背。


    &nbsp:&nbsp:&nbsp:&nbsp:　　本來光潔細膩的皮膚上有著許多淡淡的疤痕，其中最醒目的就是那兩條細長的傷痕，從背部的最左邊到最右邊，紅得發紫，還有些地方已經破了皮，隱隱有一些血漬。


    &nbsp:&nbsp:&nbsp:&nbsp:　　歐陽澈在綰君的身後坐下，看著那兩道醒目的疤痕，他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又開始痛了。


    &nbsp:&nbsp:&nbsp:&nbsp:　　不自覺地抬起手輕輕地碰觸著那傷口，整個人都沉陷在後怕之中。


    &nbsp:&nbsp:&nbsp:&nbsp:　　隻是輕微的碰觸，就讓她疼痛的感覺又加重了，不自覺地悶哼一聲，有些不滿了，“你在幹嘛呢！”受傷，是她最不喜歡的，那就意味著又要碰觸到討厭的藥了，所以她現在的脾氣說不上好。


    &nbsp:&nbsp:&nbsp:&nbsp:　　歐陽澈這才反應了過來，拔出封住瓷瓶的木塞，清淡的藥香味一下子在兩人之間蔓延了開來。


    &nbsp:&nbsp:&nbsp:&nbsp:　　綰君緊鎖的眉頭舒展了開頭，這是少有的讓她不那麽厭惡的一種藥，裏麵帶著淡淡地茉莉花香，是她最愛的一種花。


    &nbsp:&nbsp:&nbsp:&nbsp:　　當初醫仙蘇清沫以茉莉花入藥，就是為了讓她帶在身上，在受皮外傷的時候能夠乖乖地上上一些。


    &nbsp:&nbsp:&nbsp:&nbsp:　　索性，茉莉花的根有一些止痛的效果，也是好的。


    &nbsp:&nbsp:&nbsp:&nbsp:　　這足見蘇清沫的心細。


    &nbsp:&nbsp:&nbsp:&nbsp:　　歐陽澈帶著一些薄老的食指伸進瓷瓶之中，沾出了一些透明的稠狀物體，有些黏黏的感覺，又覺得有一些冰涼，那淡淡的香味，就是來自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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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歐陽澈的動作很輕地、一點點地在綰君的後背上揉開那藥膏，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地輕，就像是生怕把綰君再弄疼一樣。


    &nbsp:&nbsp:&nbsp:&nbsp:　　還真的是……很溫柔、很溫柔。


    &nbsp:&nbsp:&nbsp:&nbsp:　　背脊之上，一點點擴散開的粘稠的感覺很不舒服，冰涼的感覺卻讓疼痛慢慢褪去，當那種溫熱的觸感碰觸到她肌膚的每一寸，都伴隨著一種陌生奇特的酥麻讓她的身子不由得緊繃起來。


    &nbsp:&nbsp:&nbsp:&nbsp:　　當藥膏摸遍了傷口，那種溫熱的觸感還在不斷地在她的後背一點點遊移。


    &nbsp:&nbsp:&nbsp:&nbsp:　　綰君不可能知道藥已經上好，許久地等待，她已經沒有什麽耐性，“還要多久上好？”明明隻有那麽一塊的地方有疼痛的感覺，怎麽傷口的麵積那麽大？


    &nbsp:&nbsp:&nbsp:&nbsp:　　“快了！”歐陽澈微微一愣，強壓下顫抖的聲音道，“還有一些地方沒上好。”


    &nbsp:&nbsp:&nbsp:&nbsp:　　他一點點地觸摸過綰君身上每一道或深或淺、或長或短、或大或小的疤痕，萬萬沒想到，憑借她的身份、地位，還會受這麽重的傷。


    &nbsp:&nbsp:&nbsp:&nbsp:　　暗自歎息。


    &nbsp:&nbsp:&nbsp:&nbsp:　　帶著一些憐惜、一些心疼。


    &nbsp:&nbsp:&nbsp:&nbsp:　　如果她願意金銀財富、聲望地位，有什麽是得不到的？她完全可以做一個溫室裏的花朵，對這時間的紛擾持有不聞不問的地態度，隻過著那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生活。為什麽？為什麽要卷入這一場亂局之中？她可知一旦深陷就再也若不出身？


    &nbsp:&nbsp:&nbsp:&nbsp:　　也許她是知道的，也許她早就想抽身而出，卻發現早已深陷泥潭無法自拔，隻能夠不斷地陷下去。


    &nbsp:&nbsp:&nbsp:&nbsp:　　他現在又何嚐不是被她帶入了這個局裏？


    &nbsp:&nbsp:&nbsp:&nbsp:　　這個他的父母費盡心思才掙脫的一個局，他現在又踏進了一隻腳。


    &nbsp:&nbsp:&nbsp:&nbsp:　　收迴手，歐陽澈輕咳一聲試圖化解掉這份彌漫在房間中若有似無的尷尬，“好了。”


    &nbsp:&nbsp:&nbsp:&nbsp:　　其實早就已經好了。


    &nbsp:&nbsp:&nbsp:&nbsp:　　歐陽澈不自覺地輕取上鬆鬆垮垮地掉在綰君腰際的上衣，很自然地幫助綰君套上，“以前青兒還小的時候，我經常這麽照顧青兒。”他不自覺地解釋道。


    &nbsp:&nbsp:&nbsp:&nbsp:　　“你不用解釋的。”一個男人會這麽服侍幾個女子穿衣？


    &nbsp:&nbsp:&nbsp:&nbsp:　　迴想起幼時父親也這麽照顧過自己，自己也曾無意間瞧見父母如此相互幫彼此更衣，當時心中有的是滿滿的幸福。


    &nbsp:&nbsp:&nbsp:&nbsp:　　如今呢？那種心底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什麽？


    &nbsp:&nbsp:&nbsp:&nbsp:　　父親幫助女兒、兄長幫助妹妹、丈夫幫助妻子。


    &nbsp:&nbsp:&nbsp:&nbsp:　　還有嗎？


    &nbsp:&nbsp:&nbsp:&nbsp:　　沒有了吧？


    &nbsp:&nbsp:&nbsp:&nbsp:　　那他們這樣又算是什麽？


    &nbsp:&nbsp:&nbsp:&nbsp:　　歐陽澈轉到了綰君的身前，那紅豔豔的肚兜遮擋住了綰君胸前的大好風光。


    &nbsp:&nbsp:&nbsp:&nbsp:　　拉過綰君攏在胸前的三千青絲甩至身後，他一邊一本正經地幫綰君將裏衣穿好，一邊繼續解釋道：“你身上還有傷，穿衣服多有不便。”


    &nbsp:&nbsp:&nbsp:&nbsp:　　隻是真的是這樣子的嗎？她的傷明明就在後背，不在手臂，和穿衣服方不方便實在沒有多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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